天亮了
呆坐了一宿的闫白开始洗漱,洗脸的时候照了照镜子,今天有点憔悴啊。还有我的胸口处怎么闷闷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做着同样一个表情,但他老觉得自己和镜子里的自己不像。
哎呀,我也是昏头了,镜子本身就体现不出真人的那种感觉啊,它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闫白哥哥,院长爷爷喊你过去。”
一个小女孩敲了敲门,闫白打开了门。
“妍妍,哥哥马上就去了。现在不是吃早饭的时间吗?你快去吃早饭吧。”
“好的。”
年轻真好,收养妍妍的人过几天也要来了,以后也就见不到妍妍了。
闫白就这么在孤儿院里走着,里面的孩子基本都是十岁以下的,像闫白这种年龄的几乎没有。
这里墙上的白灰层已经或多或少的脱落,露出水泥砖头的墙,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粉笔涂鸦。墙角已经长出了野草,带一层晨露轻轻在风中摇曳。
破旧的门上的黑漆皮已经翘起和脱落,铁门的轮子在水泥地上的门轨上磨来磨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大院泛着一种破败和荒凉的空寂,大门也是朴素的灰白色。纵观整个孤儿院,都透着一股朴素和老旧的感觉。可以看出这个孤儿院已经有些年头了,经济状况也是...不怎么样。
闫白来到了一个房间面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闫白打开了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凳子上。
门开的一瞬间老人抬起了头看了看。
入目的人有着颀长高瘦的身材,闲适的态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长得极帅。
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如果那个孩子也在,怕也是这样的风华绝代吧。
“闫白啊,不知不觉你来孤儿院都八年了,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现在你都这么大了。”
八年前,孤儿院门口。
那时候的老院长头上还没有这么多的白发。
“孩子,你们是谁,先把他放下来吧。”
“爷爷,我知道你们这里是孤儿院,你能不能收留他。”
一个满脸黑黑的小男孩手里还抱着另一个孩子。
“孩子,你们从哪里来的,你们的家长呢?”
院长看着面前两个孩子,虽然其中一个的脸上黑黑的,但还是依稀能看出来他们的长相很像。
“在不同人眼里的世界,世界是不同的。恶人的眼里,人性本恶。在善良人的眼里,人性本善。
在我眼里,世界有两极,而人活在中间,人有时善,有时恶。
而我从仇恨中来,仇恨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为恶。爷爷,我把他留在这里,我希望他开开心心的长大。
如果幸运的话,我会来接他离开。所以爷爷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让他被别人家收养。
如果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那就让他自己决定自己去哪里吧。”
小男孩用手摸了摸另一个孩子的脸,眼睛里晶莹的液体一滴又一滴的到了怀中人的脸上。
哥哥马上就要走了,既然以后不在你身边,护不了你一世安全,那就希望你一世安宁吧。
做个普通人吧,闫闫,父母的仇哥哥来报,因果也由哥哥来承担。
院长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嘴里的话嘟诺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经历了什么,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活的这么通透。
“把他给我吧,他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院长从他手里把那个小男孩抱到了自己怀里。
“闫白,门三闫,白璧无瑕的白。八岁,生日就定在这一天吧,为新生。”
说完男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院长看了看怀里的闫白,咦,小闫白手里怎么还握着一只笔,这怕是那个孩子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念想吧。
“闫白,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的生日,我怕是在孤儿院过生日过的最多的一个人了吧。”
闫白苦笑到,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人收养,或许他真的不讨喜吧。
老院长看着闫白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没人收养他的这个事情了。
“闫白,其实不是没有人收养你,是我曾经答应了一个人,他说他会回来找你。可是8年过去了,恐怕……”
闫白看着老院长一直看着自己,不对,他不是再看自己,好像是透过自己再看某个人。那个人是谁,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老院长收回了视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笔。
那只笔被拿出来的瞬间,闫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仿佛那只笔和他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
“院长,这支笔……”
“闫白,你怕是不记得了。这支笔是你来孤儿院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带你来的人应该是你的哥哥。”
哥哥,我还有哥哥吗?既然我有哥哥,为什么我还会在孤儿院。
“院长爷爷,我还有哥哥吗?”
“你不记得了?”
“没有记忆了。”
“可能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虽然年龄有差距,不过你们长的那么像应该是兄弟吧。”
闫白听着老院长的话心里早就泛起了波澜,至于老院长说他们长得像之类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不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是我真的不记得我还有哥哥了,我记得来孤儿院之前我是有爸爸妈妈的,但绝对没有哥哥。
“闫白,现在你也这么大了,这只笔也该物归原主了。”
说完老院长就把笔给了闫白,闫白接过了笔。
“院长,你刚刚说送我来的那个人,你确定那个人是我的哥哥吗?”
“闫白,你再说什么啊,什么送你来的人啊,你不是自己来孤儿院的吗?”老院子扶了扶鼻子上的老花眼镜。
“不是,刚刚……”
等下,这支笔,它在我手上写什么东西,闫白握紧了手里的笔。
“院长爷爷,我先去吃早饭了。”
“嗯嗯好。”
闫白出去后老院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刚刚喊闫白来干什么的,真的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出了院长那里后,闫白还是以他平常的的速度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可是慌乱的脚步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在我的手上在写什么?
他接过笔的时候笔心是朝着他的手心的,后来他发现笔好像在动。他还以为是错觉,然后他把笔横过来拿的时候笔的反应更剧烈了。
虽然闫白握的很紧,但是他依然能感觉到那支笔在反抗。
快到宿舍的时候,闫白遇到了妍妍。
“闫白哥哥,你怎么还没去吃早饭啊,再不去要被他们吃光啦。”
闫白一直在想东西,听到妍妍的声音才把头抬起来。
“是妍妍啊,哥哥今天不饿,哥哥先回宿舍。”
“闫白哥哥,你为什么把笔抓在手里啊,你以前不都是把他别在胸口口袋那里吗?”
妍妍看着闫白手心里握着的那只笔觉的特别奇怪,平常当宝贝一样别再胸口袋子里,怎么今天抓在手里了,有种闫白哥哥想把那个捏碎的感觉。
“我以前是把这个别在胸口这里?”
闫白比划了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这里确实有一个口袋。
“闫白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妍妍歪了歪头,她不知道今天的闫白哥哥怎么有点傻傻的。
“妍妍,哥哥可能昨天没睡好,哥哥先回宿舍,你先去找别的小伙伴玩。”闫白说完后就朝着房间走去。
妍妍看着闫白离去的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好像离闫白很远。
闫白进了房间首先打开了自己的衣橱,他看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果然,所有的衣服,无论是短袖,外套还是冬天的衣服左边总是会有个口袋。
这是什么情况,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他们的记忆出了问题,这支笔明明是刚刚院长爷爷给我的,可如果他们说的是假的,可怎么解释我衣橱里的衣服。
对了,所有的变化都是从昨天晚上做了奇怪的梦开始的。
我到底梦见什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头好疼,啊啊啊,好疼,闫白抱着头在床上翻滚着。
对了,那只笔。刚刚它到底在我手心写什么,怎么一回到房间它就没反应了。
闫白把笔放在床上,它现在就像一只普通的笔,仿佛刚刚的全部都是错觉。
闫白摩挲了下自己的手心,它好像真的在这里写了一个字啊,或者说刻了一个字。
这个字是回字吗?痕迹太浅了,要是在深一点我就能确定了。不过这个笔是怎么把这个字刻上去的?对了,拿墨水把它拓下来。
想到这里,闫白从抽屉里拿出了黑色墨水,把墨水滴到了手心那个痕迹里,又拿出了一张纸,然后把手心按在了纸上。
白色的纸上多了黑色的几条杠,确实是个回字啊。
这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它要写个回字。我从哪里来,它让我回哪里。
闫白坐起来了,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朝着手心冲,顺着水流,闫白依稀能看到水流在手心的痕迹。
咦,这个墨水的痕迹怎么消不掉了,闫白用力的摩挲,可那个回字确越来越清晰,而且闫白觉得头越来越晕……
妍妍还是想着闫白今天奇奇怪怪的感觉,和其他小伙伴玩耍的时候都没什么兴趣。
当她一蹦一跳的跑到闫白宿舍时,宿舍的门还开着。
妍妍喊了几声闫白哥哥,可里面都没有声音回应她。所以她就走进去了,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闫白哥哥可能出去了吧,想到这里妍妍就走了。
而闫白此时不知道在何地,他还在昏迷着,那个回字则慢慢的隐入了手掌心,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