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徐爸爸,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了,麻烦您盯紧一点徐行。这孩子挺聪明的,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被耽搁了,后悔一辈子的。他虽然数学好,但是老师现在在讲一些经典的往年真题,很重要的,他上课总是打瞌睡,这样下去不行的……”
徐爸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两手贴在裤缝线上,低头弯腰地听班主任批评,嘴里喃喃道:“是……是……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放学后,徐爸爸把徐行叫到跟前来,在校门口问:“怎么回事啊行行!”他的语气非常严厉,徐行在他面前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每天晚上都在干嘛!”
面对父亲的逼问,徐行知道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可能这次省级联赛就去不了了。可偏偏他是个老实的孩子,他不会撒谎,那些骗不了自己的话,是没办法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你说呀!你晚上都在干嘛?怎么白天都在打瞌睡!”
徐行编不出借口,也骗不过自己说不出口,他憋得满脸通红,嘴里就是挤不出一个字。
“徐行,我这个下午的工资已经一分钱都拿不到了,你今天不说,明天还犯这个错,明天我的工资还拿不到。”徐爸爸看着这个“哑巴”儿子,火更大了。徐行知道父亲的工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个时候,他如果承认,那表哥和他的三个朋友,这半个月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呀。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表哥姚宝骑着小电动来载徐行回家了,看见徐爸爸在,问:“徐叔,怎么了?”
“姚宝,最近行行晚上都在干什么?他白天上课总打哈欠。这不,数学老师投诉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把我找来了,说现在是中考备考的关键期,不能放松。”徐爸爸见了姚宝,怒气稍微下去了一点,问。
打辅助的姚宝立刻展现出了随机应变的速度,说:“哦,因为我们不是要去那个夏令营吗?他要求提前学习,我们学习大学的数学,像徐行就要学高中的数学,我最近晚上都在教他,可能对他来说还是难了点,所以这几天都学到比较晚才睡觉。”
说完,姚宝看看徐行,徐行一脸感激地看着表哥。
徐爸爸看了看姚宝,又看了看徐行,拍拍徐行的肩膀,说:“孩子,你长大了,自己要把握好作息时间,这次夏令营好好学啊。”
“好。”徐行听了父亲这么说,内心泛起了一阵愧疚和心疼。
徐爸爸又对姚宝说:“宝啊,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他了,你也别熬太晚,早点睡。年轻人,还在长身体呢。我先走了,啊。”
“好,”姚宝点点头,说,“徐叔慢走。”
“哎。”说着,徐爸爸冲着二人摆摆手,转身离开了。徐行望着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家路上,姚宝对徐行说:“老弟,最近还是别打太晚了,课还是要听的。”
“好。”徐行坐在车尾,回答道,“宝哥,谢谢你帮我撒这个谎……不过,我们这样骗我爸,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没办法呀,如果实话实说,我们就去不了羊城了。”姚宝叹了口气,说,“其实叔叔也不容易,徐行,其实一开始他们说要找你来,我也担心,会不会因此耽误你学习,祸害了你的前程。你觉得呢?”
徐行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我的前程是啥样呢。”
电动车缓缓驶过家乡的母亲河,河边是被浪花冲刷得土黄的沙子。徐行坐在车尾,看着潮起潮落,听着浪花翻腾拍打的声音,若有所思。
【姚家】
“Victory!”
随着这声响,上分之路逐渐曲折的徐行,终于跌跌撞撞来到了1998分,离目标2000分只差最后一局的胜利,当然如果这局失败,也将付出更大的代价。与此同时,徐行把老夫子这个英雄也冲到了省级第三的位置,再努努力,就能上国服榜,成为同时拥有花木兰、老夫子国服标的玩家。
但是,此刻的徐行却不想打这最后一把,因为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如果是过去一个星期,他或许还会继续打,但他不愿意再因为自己连累父亲,拖累家庭,就跟老YAO说了声:“哥,我先睡了。”
老YAO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笑着说:“好,晚安。我把作业写完就睡。”
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改变了生物钟,徐行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脑海里复盘他今晚可以改进的操作,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不愿意知道,因为他感觉现在大脑的想法会让他万分痛苦。他面对着墙壁,表哥书桌昏黄的台灯将自己的身影打在墙上,他就这样盯着墙壁的纹路,手指戳着破损的裂痕移动。
老YAO关了台灯,他以为自己的表弟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背对他的表弟,刚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徐行依然没有困意,但还是让自己闭上眼睛,耳边是窗外的虫鸣。
【学校】
数学课上,虽然徐行昨晚没睡好还是很困,但是他还是坚持听完了数学课,甚至举手解决了一道问题。
“哎,徐行,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打把游戏?你不是总说你是国服花木兰吗?带带我们呗!”一个同学询问道。
得益于飞刀给徐行准备了账号,所以徐行的同学并不知道他已经是一个巅峰赛接近2000分的荣耀王者,更不知道他即将出征王者荣耀省级联赛。徐行笑了笑,说:“不了,我这周末有事,没时间打。”
“有事?周末不就那点作业,还有啥事啊?”
徐行笑了笑,这周末就是要上去羊城的日子,今天周四,还有两天就要去到人们口中的“大城市”,还有三天就要第一次打正规举办的比赛。徐行心里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对于比赛的兴奋和期待。
徐行找到班主任,把表哥写好的请假条交给老师,说:“老师,我下周想请一周假。”
班主任一看,皱了皱眉,说:“夏令营?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夏令营?行吧,不过你要注意,作业还是要完成。”
“好。”看着班主任签字,徐行心里乐开了花。
【车站】
“徐老弟,老YAO,这儿呢!”背着背包,拖着旅行箱的飞刀朝着二人招手。在他身旁,是同样载满行李的迪仔和鬼影。鬼影戴了一顶鸭舌帽,很有他冷冰冰的风格。迪仔则是戴了个大大的墨镜,给人一种大佬C位的感觉。相比之下,飞刀很朴素,什么装饰都没有,就是剪了个莫西干头。
老YAO则是一如既往的金框眼镜,徐行则还是留着学生气的短寸头。二人跑了过来,老YAO说:“没来迟吧。”
“没有没有,还要等一会儿呢。”飞刀乐呵呵地说,“我现在好兴奋啊,明明还没到羊城,我就已经要激动坏了。”
“我也是。”徐行也开心地说。
迪仔推了推墨镜,说:“看到我的气场没有,等我发育起来了,对面就要输了,我就要大杀四方了。”
鬼影看着兴奋的众人,说:“你们淡定一点。哦对了,徐行,到时候要报一个ID上去,我们四个都有了,你要叫什么?”
徐行低头想了想,自己喜欢飞云,那就取个“云”字,“行云”吧,好像一般般,于是说:“不如叫‘星云’吧。”
“星云,好呀。”飞刀笑着搓搓他的小寸头,说,“好听好记,到时候有粉丝了,海报也容易做哈哈哈。”
徐行傻笑着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那我们就——出发吧!”鬼影自信地笑道。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