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绕到一个小巷子里,这陈放的都是杂物,偏僻的很,还很安全,看到角落里蜷缩的小孩后,柳拂衣松了一口气,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哑哥儿,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柳拂衣轻声,将牛油纸揭开,露出白嫩的包子,送到哑哥儿的嘴边:“大包子,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啪!”
哑哥儿打开她的手,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藏了藏自己的脸,小小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像是气得如此:“不需要你假好心,我沦落至此,皆是你一人造成的,若不是你,青峡关如何会失守……”
哑哥儿的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极其难听,落在柳拂衣的耳里,凝聚成了无数的心疼,他如今的惨状,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哑哥儿……”
哑哥儿僵了一下,攥紧了手,她当时何不是以这般姿态骗得他,并对她掏心掏肺,可,不值得,她的接近带着目的性,如今这般,正是报应。
他冷声:“柳拂衣,你又要什么?上次,是我御家的二十多条人命,以及青峡关,这次,你又要什么?你从奴市买下我,莫不是只为了…能够亲手杀了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哑哥儿已经怕了,他怕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姐姐,妙手空空柳拂衣,将他再次骗入不归途,他怕她的好,只是回光返照的一瞬,下一刻便跌入黑暗!
柳拂衣,我该给你一次机会吗……
柳拂衣的手轻轻贴上他的,柳拂衣比他大五岁,可是她的手却比他要小,时常都是有些冰凉的,熟悉却又陌生,惹得哑哥儿的心,轻颤了几下。
她附身,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搂住他,她凑到他耳边,哑声说:“哑哥儿,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为什么道歉?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觉得,她欠这个少年太多太多了,她几乎毁了他的一切,他从贵公子,到阶下囚,再到卑微如泥的奴隶……
皆是她的过,全归她的错!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他哑着声音,冷不丁的说,语气中的冷冽,远比风霜雨雪更甚:“柳拂衣,你听好了,我不想见到你,一点也不!”
哑哥儿用力推开她,眼睛猩红,衬得脸上血淋淋的疤痕狰狞无比,歇斯底里的吼:“我恨你,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你滚,滚啊!”
柳拂衣静默,等哑哥儿冷静片刻后,她站起身,把包子放在他的身边,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白瓶,放下:“哑哥儿,至少吃一点,这是祛疤止血的膏药……”
“你给我滚啊!”
哑哥儿的情绪很激愤,嗓子更哑了,几乎说不出话,只一味的咳嗽,柳拂衣看着心疼极了,向前了一步,又怕哑哥儿情况更甚,便止步。
柳拂衣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越是心疼他就越是恨自己,见哑哥儿又要说话,她便抢先:“你等着我,我去,我去给你请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