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醒了,饿醒的。
宽敞低奢的马车里,不冷不热,窗帘偶尔被风吹起,外面是一派新绿,山光无限好,鸟啼之声不绝于耳。
江月愣了愣,揉了揉眼,有点不敢相信,这分明是回京的路,眼熟得紧。
“醒了?”
江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傅函,这是他的马车,他要带她回京。
傅函神色淡漠,深色的眸有些意味深长,在座上坐的端方,还拢了拢衣服。
江月盯了他几秒:“停下,我没说我要回京!将军,大齐律法难道规定官能做匪事?”
傅函瞥了她一眼,说:“不能。”
然后,良久的无言。
江月吸了口气,望着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既然不能,那还不给我停下马车?”
傅函扯出一抹笑,道:“不要。”
江月假笑,转过身就要下马车,却被人拽住了手腕,又一拉,江月被拽了回去,落在了傅函的怀里。
傅函轻笑,低沉而又撩人,垂眸看向怀中江月,紧了紧胳膊:“别不乖,你难道不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吗?”
江月脑中闪过一丝光,又被这人的笑扰乱了,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再详细说说。”
傅函照办,待江月起身后,就开始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其实很简单,我在边境这些年的战功,足够换一个人了。”
江月的身体一僵,不自主的看向他,心中升起些异样。
傅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那样,你就要入我府上,做我的…枕边人。”
莫名的,江月呼吸一滞。
江月躲开他的视线:“枕,枕边人……”
傅函眸色暗了暗,修长的手放在嘴边,以掩饰笑意,说:“嗯,我求皇上,把你赐给我,其实我们不用是真的夫妻。”
“至于外界所传,便说是,山匪劫狱,见你长得好看,就想将你掳上山,途中被我所救,我们一见如故,两生情意……”
怎么说呢,江月想了想,说来虽有些牵强但将军面大,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江月望向窗外,若是可以,谁想四处逃命,反正答应了也不亏。
“好。”
……
约摸行了三十多里,走出了山路,到了驿道上,路旁设有些驿站,傅函看了看,便对江月说:“先到驿站休息一晚,明日启程。”
江月点了点头,“嗯”了声。
星夜曼妙,江月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下巴放在胳膊上,银辉撒下,掺了些神秘。
“睡不着?”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江月转过头,望见傅函支着头,从隔壁的窗户那,看着她,身后的幕布是万丈的星河,眼中的神色很复杂。
江月“嗯”了下,别过头,看向满天繁星,说道:“你也睡不着吗?”
“睡不着,从前在边境时,夜里不爱早睡,一是警惕夜袭,二是赏月……”
江月怔了下:“赏月?原来将军在军营时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傅函轻笑几声,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声线低沉,在夜中,略显旖旎:“嗯,为了睹物思人,以解相思苦。”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晚风徐徐,树影婆娑,江月沉眸,转向傅函,笑道:“不早了,晚安。”
不等傅函反应,江月就把窗户带上了,他笑了一下,轻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