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垂珠联珑的江府张灯结彩,朱漆大门上贴上了烫金囍字,红绸和大红宫灯由宫人挂在匾额处,石阶也铺了红毯。
府外原本威风的石狮子衔上了红绣球,颈间也系上了红绸,喜气极了。
江月很是惊奇。
骤然想起傅函的那席话,心里不禁上下打鼓,所谓准备,就是准备出嫁……
“呦呵,这不是准新娘吗?”
这惹人嫌恶的语调。
江月眸色深沉,望向红漆柱旁倚着的人,勾起红润的唇:“我当是谁,原来是哥哥回来了,明儿哥哥可要多吃杯酒。”
江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这便宜妹妹虽然不比自家妹妹,但他还是喜欢得紧,自家那妹妹假的很,哪有这便宜妹妹可爱乖巧懂事?
江骜低笑:“定当如妹妹所言。”
江月走上台阶。
路过江骜时一个红色包裹拦了路。
江骜着一袭烟栗色衣衫,束腕束腰,金冠高高束起马尾,额前垂下两小绺栗色头发,长相邪气,斜睨着江月。
他有些不自然。
“整个江府就你最穷了,首饰少得都不像个女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都挑的最贵的,嫁了人就别让人笑话了。”
江月抱着包裹。
沉甸甸的,都是首饰,她渐渐有点不知所措了,怔怔望着江骜。
江骜红着脸别过头。
她这表情,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行了行了,别那么感动,我是怕你穿的太过寒酸,别人以为江府虐待你……”
“谢谢。”
江月将包裹递给身后跟着的灵若,望着江骜的侧脸,道:“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是要感谢你的,哥哥。”
江月很清楚。
江骜不比江酬,江酬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江骜不会,他只会自己努力,自愿前去赈灾,便是其一……
江骜有些别扭。
“真煽情,母亲在月阁等你,你快些去,别让母亲等太久了。”
……
江府正堂。
身着绛红色官袍的太监涂脂抹粉,小指上戴着黄金护甲,指甲上的豆蔻艳色灼人,这太监的丹凤眼眯起,有些邪戾。
他是魏恙,大齐最有权势的太监。
魏恙哂笑:“江老爷的公子是朝中新晋权贵,千金又嫁给了声名赫赫的平南王,我看这江府啊,倒也好生风光。”
他长期混迹官场,气势逼人。
江酬抬袖抹汗。
这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脾气又最难伺候,殊不知哪句话便会惹得他勃怒,江家可经不起这太监的折腾!
江酬讪笑:“魏公公言重,我江家就算再风光,也比不过您,皇上这般器重您,日后还要仰仗您美言……”
不知是哪句话惹了魏恙,他冷了脸。
从一旁案几上端起盏茶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他道:“行了,也别拍马屁了,今儿还有正事商议。”
江酬赔笑:“魏公公请说。”
魏恙轻扬下巴,示意身旁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恭敬敬的端着,弯着腰,姿态尽显卑贱。
江酬接过。
魏恙弯唇:“这是皇上御笔,今儿来就是想与江老爷做笔交易,那信上应当写的清清楚楚,你可细看看。”
江酬一目十行,大惊失色。
-
江骜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