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与纪峰两位长老一出房门,白衣弟子便上前领路。待到院内时,两人打发了弟子,聊了起来。
“老家伙,近来可好?若不是月儿回来,我们也难得聚在一起,要不比划比划?”
纪峰见四下无人,便不用端着师长的架子,露出了真面目,做出好好干一架的气势,挑衅道。
“你还有脸唤我老家伙,也不看看谁更老?”
清风略生气地看着纪峰,也懒得理会他的挑衅,捋了几下白胡子,缓了缓自己的心气。
纪峰见他不想动手,还故作心平气和的模样,便指着他的胡子,忍不住大笑。
“当然你比我老,你看我都没有白胡子,再瞧瞧你那胡子,怕是比盐都白了吧?”
清风一听,气得不行,指着纪峰开骂。
“你还真是长脸了,别以为你不留胡子,别人就不知道你老了,看看你满头白发,还想自欺欺人?发梦呢?”
纪峰见清风气急败坏,心中得意。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谁败了便承认自己是老头子,如何?”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清风长老说罢,将长袍往后一抛,便疾步贴近纪峰,瞬间出掌对向其腹部,纪峰也不甘示弱,双手握拳,内力附于双臂交叉挡下这一掌,待掌风稍弱,便内力迸发,将清风逼退数步。
纪峰笑了笑,随后几步向前,出掌逼向清风,只见清风抓住纪峰的手腕,贴身时,右手握拳,使劲用手肘击向身后的纪峰。纪峰躲闪不及,便运掌挡住手肘,两人势均力敌,皆不愿松手,僵持许久,手臂皆已酸痛。
“老头,只比掌法,这样打下去,我们也分不出胜负啊,老规矩,加上腿法,如何?”
清风长老听他这样说,心中自是认同,手臂早已酸麻了,再不松开,可要出丑,到时颜面何存?
“好,我数三声,一起放手!”
纪峰点了点头。
“一,二,三!”
清风用极快的语速数着,音刚毕,两人便双双松开,皆退后几步,在袍袖里抖了抖自己的胳膊,脸上却故作轻松。
一刻过后,纪峰手臂慢慢才缓过劲来,心想,也不知清风手臂缓过来没?还是多让他缓一会吧。纪峰见地上月光韶亮,便抬起头,只见漫天繁星,明月挂高空,忽想起旧人,心中不禁惋惜。
“要是上官还在就好了?”
清风一听到“上官”,便想起当年往事,怀念忘年之交,心中悲凉之意徐徐升起。
“是啊!她心直口快,又极活泼,当年她上山游玩,还陪着我们下棋、比试,为我们添了不少乐趣,可这月儿怎么一点没随着她性子?不然我们俩也不会如此无趣,在这比试了!”
纪峰想着清风与自己都年过半百,两人却在此怀念故人,悲伤之情不可留,往昔之事不可追啊!
“老头,打完好去睡觉!还打不打了?”
清风回过神来,理了理衣着,眯眼笑着。
“来!”
纪峰飞身上前一步,提起右腿,踢向清风,待逼近时,清风斜身,左腿将其踢开,纪峰见状,右掌履地,左腿顺势踢向清风腰间,清风单手撩起长袍,踩着纪峰的左腿便扶摇直上,落在院墙之上。
纪峰随后而至,出腿便是一招“疾风拂柳”攻其下盘,清风往后避闪,纪峰便逼近,院墙上的瓦片纷纷落下,引得数名弟子前来围观。
清风见状众弟子在看着,不想失了体面,便不在退让,待纪峰使出“疾风拂柳”时,便运气于腿间,将其势挡住,令其不能左右摆动,两不相让,纪峰便起身出掌,两人掌掌相对,平分秋色。
如此打了许久,不分上下,两人一对视,便了然于胸,截然停手,立于院墙,看着院外弟子。
“这么晚了,在此处作甚?还不回去?”纪峰佯装生气道。
院外弟子闻声,皆转身离去,清风见方才领路弟子立于众人中,便唤了一声。
“镜心,拿几坛好酒来,我与师伯有事商量,别忘了备点下酒菜啊!”
“好的,师伯!”
那白衣弟子见师伯都开口吩咐了,不能推脱,只得听从,只是看着满地瓦片,心中不禁叹气,明日又要修缮了,一年总要整这么一两出,哎!
不一会,酒菜皆已备好,清风与纪峰二人坐在院中石凳上,赏着月色,把酒言欢。
“听传言,说月儿欺骗别人感情,又谋害其父,你觉着可信吗?”纪峰八卦道。
“你怕不是老糊涂了,月儿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你觉得他会如此?连剑之都不理会此事,我们又何必插手?反正我不信月儿会如此卑劣?谣传罢了,清者自清!”
纪峰听着,随手斟满一杯酒,对着天上的明月,然后缓缓倾倒于面前。
“也是,上官的儿子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小伙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现在可是他们的江湖了,我们两个老头没用了,来来来,喝!莫负了这良辰美景!”
崇武后山上,一男子立于树上,身着深黑衣裳,襟祍处皆金丝纹绣,着锦丝腰带,眼角透着丝丝妩媚,眉宇间却不失英气,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角微微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青棍,看着树下的人。
不一会便有一白衣弟子前来,朝着树下男子行了礼。
“崇师兄,司徒月已到山上,身上带伤,掌门和两位长老都前去探望了!”
“就这?还有呢?我吩咐的事情呢?”崇维语不满道。
“还有,还有,您让我传的事情,山上人尽皆知!师兄你能放过我了吗?”
那白衣弟子想着事情已办好,也不知道眼前人能不能放过自己?浑身颤抖着,希望就此有个了结。
“师弟,别着急啊,你能进武门,还不是靠我,不然你怕是没机会穿上这身白衣,你回去吧!以后有事我还找你!”
崇维语笑着,拍了拍白衣弟子的肩膀,只见白衣弟子欲开口,却未说旁的,只得摇了摇头离去了。
待白衣弟子离去后,崇墨之缓缓从树上飞下,只见月光洒在他脸上,竟恍然间有种绝世美女的错觉,他猛然抽出青棍中的长剑,架于崇维语脖颈处,脸上笑意满满,却令人心中发寒。
“看不出来啊,你野心这么大,竟然派人监视众人?”
“师兄,你怎么在这?刀剑无眼,别伤了自己人,无凭无据的,别红口白牙污人清白,我只是比较关心师兄师弟罢了!”
崇维语笑着看了看脖颈处的青剑,小心翼翼的将其挪开。
“最好没有,别起什么不轨之心,小心把柄落在我手上,到时,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崇墨之说罢,便飞身离去。
崇维语站在原地,不屑的看着崇墨之离去的身影,轻哼一声,理了理自己衣裳,随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