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刚进自己院内,便见着伏禹与莲桔于凉亭内谈笑风声,不想打扰他俩独处,便想绕过凉亭,悄悄进屋。
莲桔看到司徒月身影,谈笑间,伸手敲了敲石桌,朝着伏禹使了使眼神,伏禹顺着莲桔的目光,看到司徒月正欲回屋。
“司徒兄,来呀,一起喝几杯?”
司徒月本不想打扰,伏禹这一喊,自己倒是想起了所托之事,顾不得许多,便朝着凉亭走了过去。
“伏禹,你可有她消息?”
“现下未有她消息,相信我!再等等,不久定能寻到的。”
伏禹见司徒月走过来时,那种急切的神情,自己从未见过,感觉没能帮到他,心中有些内疚,忽然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消息,或许与璞灵有点关联,不知能否帮到司徒月?
“苗疆那边倒是有点风声,不过和巫族有关,并非璞灵。”
司徒月还未等伏禹说完,一听与巫族有关,心想就算不是灵儿,也定能循迹追踪找到她,便急急忙忙打断。
“巫族?巫族发生什么事了?”
莲桔见司徒月一脸着急的模样,额头还挂着点点汗珠,便给他倒了一杯浊酒,递到他面前,司徒月看都未看一眼,便举杯一口饮下。
莲桔心中诧异,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紧张神情,以前每次见司徒月,他都对所有人和事皆不上心,只是淡淡然的。
可现下司徒月听到苗疆和巫族消息的时候,那种关心急乱,仿佛从苗疆回来便换了人似的,不过想来对他也是好事,有了情绪,方能称之为完整的人,莲桔暗自欣慰。
“听闻苗疆巫族新族长是以前牯寨的土司,叫久黎,除此之外,许多万毒门门徒在苗疆活动频繁,不知其目的。”
司徒月听到此处,心里不禁思考,若璞前辈被谋害,得益人便是如今那所谓的族长久黎,只要能到苗疆去,自己定能找到璞灵。
想着想着,司徒月便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缓缓向自己房间走去。
伏禹想叫住司徒月,莲桔握住伏禹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让他一个人呆一会!”
伏禹点了点头,将方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师兄,师姐好!”
莲桔见镜心领着一陌生男子前来,不似山门弟子,立刻将自己手收了回来,故作喉咙不适。
“咳咳,镜心,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
“打扰师姐了,这位是司徒师兄的弟弟,有要事寻他,赶路至此,逼不得已才深夜造访!”
镜心指了指身后的司徒羽,而司徒羽未顾及其他,满院寻找司徒月,一看到他的背影,便跑了过去。
“兄长,兄长!”
司徒月闻声,觉着似有人唤自己,便回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司徒羽,司徒月愣了愣,没想到他竟会来崇武山寻自己,可这只身一人,江湖凶险,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你怎么一个人寻到此处来了?”
“受父亲之命,原本带了几个家丁,一同前往苗疆的,可我想着难得出虞城,还不趁机顺路来看看你?”
司徒羽怕兄长责怪自己,便巧言说是“顺路”,见司徒月站在门前,料想此屋便是兄长卧房,便探头探脑的进了去,看到桌上的茶壶,拿起来猛灌了好几口。
“顺路?明明从虞城直接去苗疆,是不会路过此处的,你还扯谎说顺路!家丁呢?怎么就你一人?江湖凶险,你也不怕出什么事?到时候如何对得起你娘?”
司徒羽看着兄长对自己掩饰不住的担心,心里偷乐,觉着不枉此行。
“哎呀,外出时是带了几个家丁同行,可我想着离崇武山,自己能应付过来,便让他们先行了!”
司徒月看着这不让自己省心的弟弟,心中莫名有了担忧的情绪,难道这就是关心?
“那你去苗疆作甚?”
“苗疆的药材铺关门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司徒月一听又是苗疆,早前自己欲前去苗疆,因种种原因被师父阻拦,现下有了其他理由,便能借此机会与羽弟同去,真是天助我也。
“你今晚睡这吧!”
“那你睡哪?”
“你别管那么多,明早等我办完事,一起前去苗疆!”
说罢,司徒月便寻了一间屋子,进去歇息。
司徒羽看自己兄长如此照顾自己,还要与自己同行,连日赶路的疲累瞬间烟消云散。忽想起给自己方才在院内的失礼,便急忙走到凉亭旁,看领路师傅是否还在?也好道谢。
只见镜心早没了踪迹,亭内只有伏禹二人,司徒羽便上行礼。
“在下司徒羽,见过二位!”
伏禹心想,司徒月从未给自己说过有个弟弟,现下瞧着眼前这个人,眉眼有几分相似,却比司徒月更近人情,方才司徒兄弟二人的神情,皆看在眼里,觉得此人甚是有趣,竟能让司徒月说那么多话。
伏禹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示意司徒羽坐下。
“我是司徒月的师兄伏禹,这位是师姐莲桔,方才见你行色匆忙,前来可有急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苗疆那边有些变故,伏禹师兄,听说你武功高强,能让我见识见识吗?”
司徒羽想起,以前缠着兄长给自己讲山上趣事时,最常提及之人便是伏禹,其中一个有趣故事至今难忘。
一年,崇武山上来了个江湖神偷,上山也不为偷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不知与何人打赌,说是偷得青门强者伏禹的亵裤,顺利脱身,便能称之为江湖轻功第一人,只因当时伏禹的轻功在江湖上,那可是数一数二,才有了此次打赌。
那神偷趁伏禹熟睡之时,溜进房内,不敢惊动伏禹,只得悄悄翻衣倒柜,可寻了许久也未果,心生一计,那便是拿一件里衣,回去自己裁剪成亵裤,到时谁也不知此物真假。
神偷为自己聪慧得意之时,一回首,便见着月光下伏禹坐于床边,靠在床头,手托着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被吓到的神偷立马拿着里衣跑了出去。
那人速度极快,伏禹也未看清他手里之物,怕是什么贵重之物,便顾不得许多,飞身相追,神偷跑下了山,而伏禹也紧追其后,神偷加快速度也没能甩掉伏禹,累得气喘吁吁。
“你至于吗?我不过是拿了你一件里衣,你就追了我十多里地,你不觉得累吗?”
“你拿我里衣作甚?我只是好奇,所以才追来,看你轻功不错,便想来看看你能跑多远?”
那神偷将与人打赌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伏禹,伏禹听罢觉得无趣,便回山了,而那神偷也因此名声大噪。
其实外人并不知,伏禹只有两条亵裤,一条在身上,一条洗了未干,那神偷怎么可能寻得到?
当时说道此处,司徒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司徒羽才将这个故事记得清清楚楚。
“我武功也就一般,话说你会武功吗?”伏禹谦虚道。
“我就会些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你们从小便与我兄长相识吗?能告诉我,他幼时那些事吗?”
三人于亭中聊起司徒月,便觉得话语不断,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酒过三巡,喝了不知多少,而房中的司徒月想起远在苗疆的璞灵,夜不能眠,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