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寿最近忙得紧,自他那次协同罗珅他们与石老师一伙见面后,一直憋在屋里写作,他最新的作品这段时间来遇到了瓶颈,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写却总是不满意,老是坐在电脑桌上按着键盘愣着发呆。
不,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覃寿清楚了解自己的状况。接连几天的坐在电脑上一个字也无法打出使他心情烦躁不安。
吴月在看到老公覃寿痛苦的神情时很想替他分担,哪怕一丁点儿也好。
于是想劝他出去散心或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末了还说找枪手之类的浑话。覃寿听了此言,一语不发,冷眼地看着自己妻子。
陌生、无言、痛楚。
其实这不能怪他老婆吴月,她很心疼丈夫那样遭罪自己身体与心灵。而覃寿却无法理解吴月的做法,她是不会明白的,一个家庭主妇,怎么会明白那种感受,写不出就是写不出,是找不到代替品与代替的人的。
干哪一行的总有抱怨哪一行的不好,那时覃寿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最热爱的写作,并打算借此大作重出江湖时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写不出像样的文章了。
问题严重得很,覃寿清楚那种感觉,也明白自己放下了键盘后,不会干别的事情。半年前,他因为受不了罗珅的死缠烂打,加上他也有很多想法,而应允了罗珅。
为此罗珅还帮他打了一大波广告哩,恭喜他的复出。那会儿的覃寿踌躇满志,非常感谢罗珅给的机会而兴致满满,每逢有人问起他的工作时,覃寿都会自嘲一番自己是个键人(不是贬义,以键盘为生)。
可现在,没有人比他更痛苦了。
覃寿开始怀念起以前无拘无束的的子,那时的生活多么惬意,可就因为罗珅与自己的虚荣心作祟,搞得自己焦头烂额也无法打不出一行字。
回想起以前,覃寿在玩票性质时,天天都能写一点出来,确实挺自由自在的,不用上班与人挤公交地铁,也不用担心被老板克扣薪水。有时写得好也会收到别人给的意外奖励哩,他心里得意了一阵子,可这种好日子也到头了。
谁能想到忽然有一天,覃寿也赶上了那么糟糕的时节,哈哈,他忽然觉得这个世道很公平,本以为自认最轻松的敲键盘打文字,时间自由,可以充分利用,灵感来时多打几千上万是常有的事,可到了现在,覃寿已经坐在了电脑面前整整一上午了,一个字也没打出。
就在刚才,覃寿刚想好的一行文字,又被他删除了。他不满意那段描写,这时的覃寿变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他的自由、空闲,正是对他的惩罚;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而文档上却依然空白。距离交稿的时间又接近了,使他痛苦不堪,饱受精神折磨。
覃寿坐在软绵舒适的转椅上丝毫没有往日的轻松快意,简直如坐针毡。再这样下去,他不但失去这份新的工作与报酬,更严重的他会发现失去自己。
这不是胡说八道了,个中滋味不足为外行人道也!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覃寿忍心的、耐性的来敷衍自己:明天会好的。可是到了第三天,还是照样,覃寿的心态开始奔溃了。
吴月不止一次听到覃寿在电脑前、厕所里、睡觉时的昵言梦语,一直在强聒不舍地说,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过度紧张的使得覃寿的神经绷得太紧,他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那些不自然的动作与话语引起了他老婆的注意。曾好几次,覃寿半夜起来,坐到天亮;又有一次他对着空气不断地开口说:我要死了吗。吓得吴月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覃寿死不愿去,他认为自己正常得很,没有病。
吴月担忧覃寿不是没道理的,直到有一次她叫覃寿陪自己出去逛街时,覃寿忽然想起某样东西,急得要把它录下来。有时说到一半时想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发疯似的捶打自己脑瓜子。要不是吴月在场,想必覃寿捶破自己的脑瓜才甘心,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记不住一闪而过的想法。
在那次过后,吴月有了警惕性,生怕覃寿会做错事,时常陪他在一起,一面宽慰他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即可。一面又给他买了大量的补品,期待覃寿的身体快点好起来,恢复以前的精神状态。
那段时间里,覃寿的身体健康确实很差,晚上睡眠不好,又经常吃不下东西,人自然瘦得厉害,两眼凹陷,眼睛里出现不少血丝。
覃寿明知自己这样对身体不好,可他为了自己事业,尤其对于一个刚复出没多久的声名在外的大作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如果不快点走出来,他以前所取得的成就即将与这次的习作一起湮灭在历史尘埃里。
这么一想,覃寿浑身不自在,他无法忍受自己多年的努力付出付诸东流,不得不强迫自己要投入工作,必须要写点文字出来,原本他的作息规律就不正常。一旦有了好想法,他不顾一切也要把那个好点子记录下去,为此时常忙到大半夜,甚至有时到早晨五六点才睡觉。
覃寿的这种做法让吴月不满,两人为这个时常吵嘴,在这个时节里,覃寿变本加厉,又爱上了抽烟。他觉得烟这个东西能提神,里面有一种烟草本就是刺激精神的药物,刺激某个神经末梢,让大脑兴奋起来。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覃寿又点起一根烟,这是第十根烟了,抽烟勉强使他支撑独立难支的身体,本来神经就有些错乱的他,还那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使得身体更差。
覃寿头又昏起来。不留神,猛一抬头,或猛一低头,眼前就黑那么一下,老使人有“又要停电”之感。每一天的到来,他都期望自己一下子能写出两三千字的内容。
可是老天不遂他愿,覃寿每次打开电脑里的word文档,十指放在键盘上,全然不知写什么好,脑里空空如也,除了一点轻微的嗡嗡的电脑风扇声音。他的脑子又开始抽着疼,心中烦躁得要狂喊几声!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多久,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他老婆开始在外面找男人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还是被覃寿亲眼目睹了。那个男人她认识,就是前些时间来家里的朋友。可想而知覃寿的精神更颓丧了,他极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搞上了,她又怕知道后受不了,干脆不去想,可愈不去想,又极想知道,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扰得他精神更为奔溃。
而现在,不似以前。
吴月竟然在外面找男人了。
覃寿的心情很沮丧,也很痛苦,原本写不出文字给他带来的难受没有祛除,如今老婆又有了外遇。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他戴着很难受,吴月虽然没有跟他说离婚,她就是想要那种效果,让覃寿知道错不在她身上,这样离婚既能博取别人谅解又可以获得一大批财产。
那时的覃寿被这双重打击使得他后悔自己选错了。他非但没有怪吴月,反而认为她做的很对,像他这样的新废人,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忠于自己呢,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他开始怀疑的眼光有问题,完全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
就在覃寿快要到了奔溃的边缘,他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