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婉珍从爹娘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关怀,对比着杨老太太的重男轻女,婉珍更加确认了杨老太太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于是,婉珍就更加不愿意去杨老太太那里去了,整天除了在厨房忙碌,就是在金氏这里帮忙照顾杨炎。
花婆婆在杨老太太耳朵边讲过几次,“老太太,这几天二小娘子都没有过来吃饭,您是不是问一问啊?”杨老太太才不在意,眯缝着小眼睛说道:“哼,问都不用问,那个小丫头片子跑去她娘那里蹭饭吃了。没她在,我这里还清净点儿。杏花,别说这些,快来帮我选选哪块布适合给我的乖孙做棉斗篷?”
又过了几日,婉珍仍旧不到杨老太太这里来。杨老太太这才觉得屋子里冷清的有点过头了。杨老太太坐在屋子里,砸吧着嘴问花婆婆:“杏花,这几天怎么没吃到婉丫头做的菜啦?她不是整天在厨房里瞎鼓捣么?我记得以前她可是三天两头让我去尝她新做的菜,还老问我问味道怎么样。那个丫头片子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一说不好吃,马上就扭头走人。”花婆婆听了心想:您才觉得屋里冷清啊,我早就感觉到了。花婆婆劝杨老太太:“老太太,二小娘子这是生您的气啦。自从大小郎君出生后,您啊,一天到晚就整天‘乖孙乖孙’地叫着,可对二小娘子正眼也不看一下,还总叫二小娘子‘丫头片子’,二小娘子的那个脾气您还不知道,肯定生气了啊。”
杨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个死丫头片子还挺记仇啊,这什么脾气,刁钻得很。淑珍就不像她这么刁钻。”花婆婆捂着嘴笑了,“老太太,孙随家婆啊。要我说,这个家里最像您的就是二小娘子了。怪不得您心里最放不下的其实也是二小娘子。”
花婆婆跟随杨老太太多年,情分不同寻常。杨老太太也早就不拿花婆婆当奴仆看,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姐妹,两人一起作伴。所以也只有花婆婆敢这么劝杨老太太了。杨老太太对着花婆婆也只是哼了一声,说道:“杏花,你怎么偏向那个丫头片子啦?丫头片子就是被你们给宠坏了。阿炎是她亲弟弟呀,刚出生,又是完美杨家的长子嫡孙,我偏疼一些也是应该的嘛。谁知道那个丫头片子连这个也要生气?”
花婆婆继续劝道:“老太太,都是一样的孙子孙女,您一样疼不就是了么?大郎君他们小的时候,您对他们兄妹几个不是一样对待的么?我还记得您那会儿还教育我,女孩家不容易,要多疼一点儿。怎么到了孙子辈,您就忘记了?”
杨老太太耷拉着头说:“我哪里不疼婉珍她们啦?你出去看看整条街上哪有我这么疼孙女的?”花婆婆站在杨老太太身后,帮杨老太太轻轻捶着背,说道:“那您不妨再多疼一点。二小娘子不是爱吃飘香斋的点心嘛,您就买几包给二小娘子。二小娘子一吃不就不生气了么?”
杨老太太朝着放点心的柜子努努嘴说道:“你以为我没想到啊?点心都买好了,可那丫头片子不来我也没办法呀?”花婆婆打了个万福,说:“您不好出面,那老奴就替您去走一趟,给二小娘子送过去,您看怎么样?”杨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杏花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促狭。”
于是,花婆婆去给婉珍送点心,杨老太太在屋子里等消息。杨老太太心想:一个丫头片子,又那么好吃,给块点心也就哄过来了。谁知道,婉珍虽然把点心收下来了,但还是不理杨老太太。杨老太太听了花婆婆的回话,气的直骂:“这个死丫头片子,这个狗脾气像谁?”花婆婆一撇嘴,“可不就像您么?”
杨老太太一摆手,“哪里像我?要像我一半我都阿弥陀佛了。”其实杨老太太至今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个丫头片子这么难缠,就不该太过明显地偏疼阿炎。但杨老太太也不能自己去给那个丫头片子道歉呀。这可怎么办呢?
花婆婆不愧是杨老太太的智囊,又给杨老太太出主意,“老太太要我说,二小娘子生气主要是因为您老叫她‘丫头片子’,您不妨换一个称呼?”“不叫丫头片子叫什么?叫祖宗?”“您看您,又来了不是?您要不叫‘小宝贝’试试?”
杨老太太正喝茶呢,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叫什么?‘小宝贝’?这哪里叫的出口?”花婆婆继续说:“您叫大小郎君‘乖孙’不是叫得很顺口么?”
杨老太太心一横,“小宝贝”就“小宝贝”,叫叫也不会少块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