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板着指头算了一下，夜家那个小女孩应该比凌翊凌瑃大一岁，今年六岁了。听说她五岁的时候被一个老人带走了，不过是她爸爸妈妈答应的，当时瞒着家里的三个男孩子，不过后来他们还是知道了，似乎还一起“离家出走”说要去找妹妹。
结果妹妹没找到，还被夜家的大人逮回来了，抄了十遍家规。
夜宁晟有次在这个群里说过，他们家的家规和字典差不多厚，也不知是怎么相处这么多规矩的。
后来夜宁昇解释，家规都是用毛笔写的，字很大，一页也就两三条。
当时乔然想了想字典的厚度，算了算，觉得一页两三条是很多的了。
她家也有家规，可是很少实践，乔家的大人觉得不是太过分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不用按家规上的来。
夜宁晟打了省略号之后就没有人说话了，她这才at了全体成员，说她今天刚回M国。
现在华国那边才九点多，还没到夜家十点半的熄灯时间，夜宁昊第一个蹦出来：然然姐，你又走了啊。
前面的消息里没有夜宁昊发的，乔然猜测，他大概在写作业。
乔然打了个嗯发送。
然后是唐浪：乔家小姑娘，长漂亮了啊。
乔然礼貌回复：谢谢。
唐浪：我实话实说，你谢什么？话说你这次在京城呆了几天？
乔然：演奏会前一天到的，倒了一天时差，今天走的。
唐浪：我今天下山。
乔然一直挺好奇唐野唐浪那个师父到底是教什么的，唐浪曾说他的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会功夫，徒手劈砖不在话下，当时夜家的那个小女孩还不是他的师妹，他的师父只有七个弟子，后来又加了一个，今年似乎又加了一个夜宁薰。
而似乎整天呆在山上的唐野唐浪在科技发明与创造上并不亚于唐家其他人，乔家那个防火墙就是唐浪亲手编写的。
没错，唐浪就是乔祯口中虽然不靠谱，但是实力不菲的那位。
唐浪：乔家小姑娘，如果不是你出国的早，你现在可能也是我的小师妹。
木莫瑾：唐浪！
群里的人都知道当年的乔家家主和主母也就是乔然的爸爸妈妈在八年前的车祸里去世了，然后乔然因此出国，这是乔然心上的伤，平时无论是单独聚会还是在群聊里，大家都不会提及她的伤心事。
唐浪举着手机，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他连忙把消息撤回，但乔然还是看见了。
当年乔家夫妇被送到木家研究基地的时候木莫瑾也在现场，他当时是去学习解剖兔子，然后看见父母和姑姑推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跑过来，急匆匆地让人把他们推进手术室，自己先去换衣服。
他问旁边的人，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父母和姑姑会那么慌张，因为以前他也见过他们救人，而父亲对自己的医术是绝对的自信，所以这种情况他都是淡定从容的。
毕竟做手术心情要稳定，要不然手会抖，造成失误。
旁边的人摇头说不认识，但木组长都那样了，情况应该很不乐观。
不知为何，他内心有一丝慌乱。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那两个人，一定会没事的。
他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就站在那，紧紧地盯着门上那盏亮着的红灯。
这中间他看见乔家的爷爷奶奶来了，还有乔家双胞胎叔叔的一个，他不知道那位是哥哥还是弟弟。
乔家的那位叔叔看到他，朝他点点头就继续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他走过去小声地问：“乔叔叔，谁出事了？”
乔祯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着问，而是继续盯着那盏红灯。
现在他更慌了。
乔家的爷爷奶奶来了，乔家的一位叔叔也来了，说明里面的人对他们很重要，而…………
乔家的另一位叔叔没有来，所以…………
他摇了摇头。
不会的，今天早上妈妈还说乔诚叔叔和白歌阿姨在谬尔斯歌剧院有演出，他们没来，可能是他们还不知道。
等红灯熄灭后已经凌晨了，他的爸爸走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妈妈和姑姑，乔家的那位叔叔走过去按着他爸爸的肩膀，声音沙哑：“木敩，我哥和嫂子怎么样了！”
我哥…………
木莫瑾傻了，之前那两个浑身是血被推经手术室里的人，是乔诚叔叔和白歌阿姨！
他的爸爸面色沉重：“对不起…………”
“对不起…………？”乔祯愣了愣，然后激动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尽力了…………”
木敩感觉到肩膀上的力度猛地一松。
“尽力了…………”乔祯退后两步，口中喃喃，“尽力了…………尽力了…………尽力…………”
“乔老夫人晕倒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木翛忙带着木莫瑾的妈妈去照看乔老夫人。
现在这里只剩下乔祯，木敩和木莫瑾。
其他医护人员不算。
“我很抱歉。”
乔祯猛地抓住木敩的衣领：“你不是医学天才吗？你不是被国际上的那些教授论者称赞吗？当年冯甘霖你都救活了，他伤的不比我哥和嫂子重吧？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天才’为什么会说出‘尽力了’这种话？”
相比乔祯，木敩显得十分冷静，他看着乔祯，开口：“他们在里面，和他们道个别吧。”
乔祯恨恨地看着他，半晌后吐了一口气，松开他。
他绕开木敩，跌跌撞撞地走进手术室。
木莫瑾抬头看着木敩，木敩低头，见是他，柔声问：“你怎么在这。”
木莫瑾向他走了几步：“我…………你们带着乔叔叔和白阿姨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我…………有点不安，就在这看着。”
木敩蹲下，摸着他的头，眼睛有些湿润：“小瑾，爸爸失去了两个很好的朋友，你乔诚叔叔是和爸爸一起长大的，我没救回他，是我的错。”
木莫瑾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小瑾，乔诚叔叔和白歌阿姨不在了，然然妹妹没有爸爸妈妈了，你要多照顾她。”
木莫瑾听见手术室内传出乔祯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捏成拳头的手又紧了紧。
乔家的那个妹妹啊…………长的跟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妹妹啊…………被乔家放在掌心上宠着的小公主…………她才那么小…………
她会哭的很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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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敩（xiao）第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