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有时真的和杂草没有什么区别。
李洺不明白平时嫉恶如仇的罗庆为什么在遇到皇权时会妥协退让。
或许这就是自己始终无法融入这个时代的原因吧。
曾经的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要想改变这个时代,只要自己带着这个时代的人发家致富就好了。
可是今天,现实给了李洺重重的一个巴掌。
原来要想改变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要改变一直坐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那个人!
辞别了众人,李洺独自来到忠义堂,现如今,忠义堂在李洺的暗中支持下,已经跻身京城里的顶层帮派。
要不是其他的帮派身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背景,李洺当真恨不得带着左金吾卫将他们都给打掉。
郭跃听闻李洺到来,急忙起身出迎:“不知大人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
李洺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将你们最近打探的消息拿给我看看。”
郭跃也不再多问,他将李洺请到了后堂,而后亲自抱来了他们最近收集的情报。
情报的内容很繁琐,但大多只是一些京城中的小事。
李洺一本本的翻看,看的很认真,可是等到将这些全部看完,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线索。
郭跃等到李洺看完,见他有些失望,便问道:“大人是在找什么?”
李洺放下手中的资料:“刚刚南大街上发生了大火,死了一家三口人。”
这件事郭跃是知道的,可是意外不是每天都会发生,命运这东西,谁也把握不住。
李洺像是知道郭跃脑中的想法:“那不是意外,是谋杀。”
郭跃一惊:“可是京兆尹府的捕快当时说是男主人喝醉了酒,才会引起大火。”
李洺摇了摇头:“他们是被人杀死,而后才放的火。可是因为今日是陛下的大寿,陛下暗示着他们将这事尽快的解决掉,于是他们即便知道了是凶杀,也依然当做意外处理。”
郭跃有些吃惊:“这也太儿戏了吧?”
李洺发出一声冷笑:“在那些人的眼中,或许我们都是一样,只是任由他们宰割的可怜虫罢了。”
郭跃脸色微变:“大人慎言!”
李洺苦笑着摇摇头,在心中不由得怀念起曾经生活的世界。“今后还要麻烦你继续盯紧京城。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就继续再招些人来,现在京城越来越危险了,如果不防备,说不得哪天我们遇到什么意外还不自知。”
郭跃没想到今日的事对李洺的打击居然这样的大,在他的印象中李洺一直是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家伙。
“其实大人不必这么担心,大人的身后有着秦王,再给那些人天大的胆,想来也不敢动大人一下。”
李洺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的身上。”
说完这一句,李洺又对郭跃道:“郭堂主,虽然我不是圣人,也没有想过去为那一家人复仇,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京城里随意杀人!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查查这家人究竟是得罪了谁。”
郭跃抱拳应声道:“是。”
李洺将事情交代完毕,起身告辞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大人。”
眼见就要走出大门,李洺突然止步,看着郭跃问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不是很傻?”
郭跃没有犹豫,摇着头说道:“不,我反而认为公子仁义。”
李洺笑了笑,虽然知道这话不可信,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离开忠义堂,李洺也不想回家,穿过幽暗的夜,心中倍感孤单。
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明月楼下。
进楼之后才发现楼里正举行着诗会,李洺点了酒,独坐在角落斟饮。
“兄弟,你也是来看秦大家的吗?”
一青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李洺的对面,端起李洺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洺笑了笑:“难道我就不能是来喝酒的?”
“切,喝酒谁来这!”
李洺想想也是,明月楼里的酒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外面好的酒楼里还是差些。
那人见李洺不否认,便接着道:“怎么样,兄弟。有没有想法去三楼看看?”
李洺抬眼看了那人一眼:“要上三楼就必须做出让秦大家满意的诗来,莫非兄弟自信可以作出这样的诗来?”
“小菜一碟。”
青年得意的笑了声,而后从怀里掏出一首诗来:“我敢保证,秦大家看了我的诗,会将我请上三楼,只不过我和兄弟投缘,我将这首诗卖给兄弟如何?”
李洺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同行,不由得好奇道:“你先将诗给我看看。”
那人也不扭捏,当即把诗摆在了桌上。李洺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无语起来。
这不就是自己在宴会上给小郡主写的那首诗吗!
“兄弟,怎么样?”
“我怕长平郡主会拿刀砍我。”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将诗再次塞回了怀里。
“在下眼拙,打扰了兄弟。”
李洺见对方要走,开口叫住了对方:“正巧我这也有首诗,要不请兄弟帮我品鉴一番?”
青年再次愣了下:“好啊。”
李洺让人拿来纸笔,抬手写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词!好词啊!”
李洺笑了笑,便不再管那人,将自己的词交给了走来的赵姐,而后便在别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了三楼。
“喂喂,兄弟,教我写词如何?”
李洺根本不做理会,自己要是会写词,早就去跑去做大明星了。
秦云将李洺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看出李洺心情有些不好,亲手为他端来了米粥。
在皇宫站了一天,李洺也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米粥,李洺细细的品尝起来。
突然,一双纤手放到李洺的背上,轻柔的按了起来。
舒服吗?
李洺感到自己身子时而僵硬,时而融化的像水一样。
不知哪来的勇气,李洺反身握住了秦云的手。
秦云略做挣扎,见李洺不放手,便红着脸任其所为。不想自己的举动却助长了对方的嚣张。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原来,这就是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