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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重逢的悲与喜

这天,倾城从药铺从无双抓了几剂安胎药,想到无双那丫头片子竟然就要当娘了,也就是说,她也就要当大姨子,她的心情就大好,在回来的路上,还不由得哼起了一个小曲儿。

哼着哼着,她的声音却忽然嘎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戏剧院门前悬挂着的那条横幅,上面赫然用墨书提着:永春戏班莅省城首次演出。右下角是用小字体标着演出的时间,是今晚。

“永春戏班……”倾城喃喃自语,“那不就是陆安杰的那个戏班吗?”

呢喃间,她便走了进去。

因为戏剧要到晚上才演出,此时里面并没观众,全都是戏剧班里的人,他们正在忙着搭舞台,挂幔布。

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汉子正站在那儿指使的那些搭舞台的下人,“舞台搭着结实一点儿!还有,那幔布偏了!挂正点儿!这可是咱永春班在省城开唱的头一场,一定要弄得漂亮点儿!以往方能在省城扎根呀!弄漂亮点!”

那中年汉子转过身,瞧见倾城正一面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以为是来看戏的观众,他走过去对她说:“这位小姐,戏要到今晚才开始呢!晚上再来啊!”

“我不是来看戏的!”倾城连连摆手,而后又疑惑地问道:“你是永春戏班的老班主?”

“正是!”老班主答,而后又问,“小姐既然不是来看戏的,那你来这所为何事呢?”

倾城答曰:“我来找人,陆安杰。”

“谁来找我啊?”一道浑厚的男中音蓦地从他们的背后响起。

倾城转过身来。眼前的那个男子,留了个时下兴的青年头,棕色的长衫衬出了他那健壮的身材,眉宇间透出一股煞人的英气。很俊的男人哪!难怪无双会喜欢上他,甚至不惜陪上自己的清白。

“你就是陆安杰?”倾城挑挑眉。

陆安杰走了过来,对倾城颔首。“正是在下,不知小姐找在下为所何事?”

倾城直视着他那深色的眼瞳,轻缓地问出:“你认叶无双吗?”

“无双……”陆安杰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浑身一震,他的大手紧扣着倾城的肩头,神情显得激动地道:“你认识无双?她现在何处?她是不是也来省城了?快告诉我!”

倾城将他的激动看在了眼里,静静地问出:“你在乎她?”

“我当然在乎她的!”陆安杰依然很激动地道。

倾城却一下掰掉他的手,对他吼道:“你既然对她如此在乎,为何当初又要无情地抛弃她?”

“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陆安杰头痛地抚了一下额头,“我和你是解释不清楚的!我要见无双!我见看她!你带我去见她吧!”

看着陆安杰如此焦急见无双,或许,他于无双也并非无情。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你跟我来!”

陆安杰向老班主告别,并向他保证今晚演出前定然会回来之后,便随着倾城离开了戏剧院。

倾城带着陆安杰回到自家的住宅,正巧看见无双正在院落那儿晾衣裳,于是她便冲着无双喊道:“无双,你看我带谁来了!”

无双回过头,当她看到倾城身旁的陆安杰时,完全怔住了。

“你们慢慢聊!”倾城认趣地走开了。

“无双!”陆安杰立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下将她拥入了怀里,用鼻子嗅着她那从秀发间的幽香。在她的耳边轻喃,“我好想你。”

无双怔怔地听着,下一刻,她却突然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

“我不放!”陆安杰死死地抱住她,“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无双突然放弃了挣扎,吐字清晰:“陆大哥,你会在这出现,说明永春班也移班到了省城了吧?那永春班的当家花旦李玉茹必然也一道来到了省城了吧?”

“李玉茹……”陆安杰的心底突然有些恍然,他对上了她的双眸,“你在吃醋?”

“谁……谁吃醋了?”无双将脸撇向一边,否认。

陆安杰此刻的双眼却忽然噙起了笑意,他轻轻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我对李玉茹只是同门之情,那一次是我求她陪我一起演戏给你看的!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而我只是行走江湖的戏子,身份如此的悬殊,我纵然心底里也是喜欢着你,但也只能望而却步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找我?”为何不让她继续一厢情愿下去,为何要告诉她他也喜欢他的,却因为身份的悬殊而望而却步……为何要让她知道她所爱的人竟是这般的懦弱……

“因为……”陆安杰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轻语,“‘那晚’的事情,让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他还特意加重了“那晚”两个字的语气。

“那晚?!”无双心头猛地一震。于是装傻,“什……什么那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陆安杰温热的气息直扑在她的脸上,“凤来客栈,天字一号房,你叫了上好的洒菜为我饯行,你给了我一杯下了药的酒与我干杯,然后你我疯狂的接吻,一直吻至床榻上,纱帐一放,春光旖旋……”

无双再度震惊,“不!当时你不是被我下了药了吗?怎能记得如此清楚?”

“傻瓜!”陆安杰的语气里尽是宠溺,“就算被下了药,在不知情下做了糊涂事,但事后还是会慢慢想起来的!那天我在客栈里醒来发现了床单上那抹殷红的血迹,还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属于你的味道。我就知道,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无双,对不起!”

原来他全部知道了,无双深吸了一口气,“你毋需对我说对不起,因为那是我自愿的!”

“不行!”他再度搂紧她,“我深知女子最注重的就是清誉,既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就要对你负责!”

闻言,无双突然奋力地推开他,神情凄然,“我明白了,你会来找我,完全是因为责任!”

“不是的!无双!”

陆安杰大步上前,意欲将她搂入怀里,无双却一下闪到了一边,无比的绝望,“倘若你是出于责任才来找我的话,那你大可不必了!你走!你走啊!”

“无双!”陆安杰再次上前,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头,“你听我说,我来找你,并不是出于责任,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听清楚了没?”

“真的……不是出于责任?”她喃喃轻问。

“当然不是!”他无比心痛地用手轻抚着她的脸,“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很感谢那一晚,让我看到了你的勇敢,我也决定不再退缩,抛开一切顾虑,全心全意的爱一回!”

“陆大哥……”无双感动地扑到他的肩上,喜极而泣。

“无双,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陆安杰抚着她的秀发,立下了誓言。

一会儿,无双在他的耳边轻语:“陆大哥,你就要当爹了!”

“真的?!”他在看到无双点头后,他的心中更是满满的欢喜,“无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倾城站在一株凤凰树背后,看着正相互拥抱的两人,偏头望向一旁的郭蓉,“姨娘,戏子也未必全都无情的,是吧?”

郭蓉也看着那互相拥抱着的两人,赞同地点头,“嗯,这陆安杰倒可另当别论。”

“希望他们可长相厮守吧!”倾城叹道,然后对郭蓉说,“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郭蓉点头,与倾城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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