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②
“喂,哪位?”身形清瘦高挑的黑衣少年懒懒地倚靠在天台栏杆上,一手拎着一个啤酒瓶,一手握着一部白色的手机,正面无表情地接着电话。
“您好,我们是ⅩⅩ美术绘画俱乐部,最近春季大酬宾哦~现在9人成团来报名还可以……”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有把话说完,电话就被“嘟——”的一声挂断了。”
手机被烦躁地扔向一边,一阵清爽的晚风吹了过来,少年转过头,看着天台外花花绿绿的灯光,人来人往的街道,如潮水般流动的车流,一言不发。
仰头,猛地灌下一口啤酒,少年单薄的黑色衬衣被风轻轻吹起,夜色掩起了他脸上的表情。
突然,身后的门被推开,看上去上了些年龄的女人踩着一双人字拖,指着少年大喊:“陈佳耀!你胆儿肥了是不是?都不跟我说一声就一个人跑这来喝酒?!学校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么?让你练钢琴你练了么?还有时间给我在这喝酒?!”
陈佳耀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随后换上一副微笑道:“妈我没事。学校作业都写完了,钢琴也练完了,就自己随便喝点,一会我就回去。”
女人却没有表示理解,依然冲着陈佳耀大吼着:“作业写完了你不能去做联系吗?!钢琴练完了不能再练一会吗?!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那么热爱学习,成绩还比你好,你看看你!啊?你一天天的除了喝酒打架不学习还会干什么!”
陈佳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妈!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么?!每次都喜欢拿我和别人比,比这个比那个,我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拿出来跟他们比?!我是差,但是我起码也是个人吧?我不是只会学习的机器吧?既然不是,那我为什么要全天24小时不间断地学习呢?难道在你们大人眼里,除了学习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是么?”
说完,陈佳耀还没等陈母回话,把手里的啤酒瓶往地上一甩,拿起了手机转身就走了。
③
其实,陈佳耀以前的学习成绩也没有差到他现在的这个地步。
事实上,还好的不得了。
以前每次考试,他基本上都能轻轻松松拿个全年级第一或者第二,小测验则次次一百,可以说是稳稳的学霸。
事情的转变,还是起源于一次事件。
陈佳耀有一个学渣好友,一次考试,他难得遇到了不会做的题,觉得好玩,想要尝试一下学渣们抄卷子的感觉,便找了坐在后桌座位上学渣好友的卷子来抄。
这不抄还好,一抄就抄出了一场大祸。
陈佳耀第一次抄卷子,显然抄得极其没有技术含量,老师看到两个人交上来的一模一样的试卷后,直接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质问事情的原委。
陈佳耀大方承认是自己抄那个学渣的卷子,学渣也极力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抄陈佳耀的,但老师依然死活不相信,还指责学渣说他抄就抄了,怎么可以撒谎还把陈佳耀带坏呢,说完马上转过头去对着陈佳耀一脸笑容地说知道他是被迫承认的,让他不必害怕,老师会替他教训这个品行不端的学生。
就在那天,陈佳耀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尽管后来那个被冤枉的学渣表示并没有多大的事,他也经常受委屈习惯了,但他还是转学了,陈佳耀的脑子里也开始时刻思考者一个问题:
难道成绩不好就不配被信任了吗?就一定不可能干些好事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陈佳耀许久,也彻底地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创伤。
从那以后他开始喝酒,开始染发,学会了打架,学会了挑战校规底线,成绩渐渐差了下去,骂人渐渐顺了起来,完全学会了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差生。
老师也曾感到迷茫惋惜,感叹这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但谁又知道,他心上无法愈合的创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