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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江隔两岸

走出早餐铺的时候,阿睿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因为这一顿把阿睿吃美了,把他积攒了多年对美食和美好回忆的沉淀都给激发出来了。

可能有些人会感觉,不就是普通的一顿早点嘛?至于吗?

阿睿想说至于,而且还很至于!对于阿睿那贫瘠的味蕾,这样的早餐对他只能是一种奢望的存在,就像人家说的“穷人吃白米饭或者白水面,都感觉那种香糯的感觉是一样的”。

一顿让人流连忘返的早餐,完全满足了阿睿的口腹之欲,此时的街上已经喧闹起来,自行车大军开始穿梭在街头巷角。这座繁华的都市真正开始苏醒,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群,阿睿似乎觉得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回到家中稍微收拾了下,老妈逼着阿睿换了套衣服,阿睿穿着皮的风凉皮鞋,套了一条西装中短裤,然后穿了一件翻领的体恤,这都是老妈之前就准备好的行头,跟着外公外婆今天要去逛街去了。

算了一下时间,外公说差不多了,上班高峰已经过了,一家人步行来到了一个庙宇的附近,阿睿探头向里面张望,因为阿睿从来没有见过寺庙是什么样的。

黄色高大的院墙后,有着古朴的庙宇建筑,里面淡淡的冒出一缕缕青烟,似乎味道很好闻,不像是木材的味道。

注视了良久,终于车辆进站了,被老妈一把拽着上车,就算是过了高峰的公交车,也不是很空闲,外婆和外公上车后,有两个小青年马上给让了座位,妈妈赶紧对对方道谢,对方只是微微笑笑,似乎已经习惯了。

车辆顺着马路一站站的停靠,其间妈妈还给阿睿指了一些她曾经熟识的地方,这里肯定都留下老妈幼年时的许多回忆。

公交车在一个名叫外滩的地方停靠,阿睿随着老妈一行下车。快十点的太阳还不是很热,晒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看到马路的这一面,都是石砌的建筑,高大宏伟,顺着马路延伸到远处。

穿行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钟鸣声,悠扬且洪亮,随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到其中一个楼顶有一个大时钟,大概就是那里发出来的吧,一看正好是上午十点。

这个钟声让阿睿觉得突然这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历史厚重感。钟声停止了,而阿睿还似乎沉浸其中,结果被老妈一拽,才又放下心思跟着老妈走上了平台。

这里的平台非常大,一直延伸到很后面。这个时候有一阵微风吹过,风中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味道。

随着老妈到了栏杆边,放眼望去是一条特别宽的江面,觉得大概最少有几百米或者更宽,江水浑黄,上面行驶着一条条长长的船,有些拉着沙子之类的,还有一些穿梭在两岸的渡轮。

阿睿觉得有点奇怪,那么大一条船拉什么不好,拉一船沙子干什么?阿睿们那里漫天遍野的黄沙,这沙子还能卖钱?

老妈似乎又在回忆什么,自顾自地看着对面发呆,阿睿也放眼看对面。对面可不像是外滩有着宏伟,漂亮的建筑。除了一个破塔楼还有点高,对面几乎都是一片老旧的建筑,还有好多块很大的铁皮广告牌。

阿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建筑,然后又望向对岸,感觉就像是两个城市,一条江水把一个落后的地区和一个发达的地区隔开,不像是江水,而像是一个时光的纽带,一江两岸两个世界。

阿睿心里有点好奇,为什么同是一个城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说句不好听的话,感觉江那面就是个贫民窟,江这里外滩就是个富丽堂皇的繁华大城市。

这个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就连阿睿这个屁大点孩子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阿睿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就一条浑黄的江水,一片老旧的房子。突然索然无味,然后背靠着浦东所谓的江景,欣赏起外滩地建筑起来。

顺着外滩的长廊悠闲地逛着,时而看到不远处的十六铺码头,在江面上有很多轮船穿梭着,其中不少是摆渡轮。

所谓的摆渡轮就是方便沿江两岸的人民生活需要,专门设置的渡轮,上面可以放置汽车,自行车,以及大量穿梭于两岸的普通老百姓。

但是阿睿发现几乎大部分从浦东到浦西的摆渡轮都是满满当当的,而浦西到浦东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一艘船能有十分之二三容量就不错了。

十六铺在浦西这里,每次下船后,可以用人潮汹涌来形容,一大波的乘客熙熙攘攘地推着自行车下来,然后都快速骑行驶离这里,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阿睿正看得出神,老妈拉着阿睿说“走,外婆带我们去第一食品商店,哪里有特别多好吃的。”

阿睿有点不情愿,因为一早到现在来回走了好久,走了不少路,都不明白外公外婆那么大年纪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腿脚。

可是美食的吸引力还是给阿睿带去足够的动力,阿睿咧着嘴,快步的跟上了老妈的步伐。

走在南京路上,阿睿还是被满街商铺和广告牌给弄得眼花缭乱,老大昌,张小泉剪刀,王开照相馆,这些老字号经过老妈的介绍,阿睿才知道,原来这些店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背后的故事。

随便的一个老店,估计都是阿睿岁数的五六倍,虽然很多店阿睿连是卖什么的都不知道,但是他感觉这些都是很牛逼的店,能开那么久,肯定卖的东西都是超级好。

满街的人群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穿得很普通的老百姓,也有穿的西装笔挺的外国人,还有比阿睿还好奇,穿得很朴素的农民,一脸惊叹的趴在橱窗外面看着店内的产品。

这就是南京路,可以说是全国最繁华的马路,不但有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旅客,也有五湖四海而来的外国友人,上海之大,真正是有可以海纳百川之姿。

阿睿跟随着老妈到了第一食品商店,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这里几乎被挤得的水泄不通,里面全是游客,和食客。

老妈就像是个小女孩,这里转转,那里转转,阿睿在后面,被老妈连拉带拽的,胳膊都要拽掉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一圈转下来,肚子都快吃饱了,什么绿豆糕,条头糕,五香豆,梨膏糖,反正是一大堆吃的,名字好些都没记住。

出了第一食品商店,阿睿顿时感觉空气都舒畅了不少,贪婪地呼吸了两口,结果又被老妈拖着去买衣服。

这一天是阿睿记忆深刻的一天,因为是痛并快乐着的一天,一直逛到了华灯初上,结果又被拽到了外滩看夜景。

阿睿想哭,特别想哭,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换上了新的回力牌球鞋,让自己觉得很帅气,但是帅气也没办法多几口气力呀。

终于到了外滩,夜晚的外滩更美,白天的外滩如果用辉宏来形容,夜晚的外滩就是辉煌,白天像是个绅士,晚上像是一位艳光四射的绝世美女。

阿睿已经管不住腿了,半蹲着,透过栏杆看着对岸的江景,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夜晚里点缀着对岸,有点孤寂,有点没落,和外滩的灯火辉煌形成了鲜明对比。

似乎由于疲劳,阿睿怔怔地望向浦东江畔那堆黑暗中的光点,似乎在找寻着,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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