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沐卿云的事传来,满城沸沸扬扬,太子君夜辰知道后,刚好收到沐卿心的话,想着自己不便去府上打听事情的真假,于是便派人去将军府将沐卿心接来锦江楼。
“心儿,云儿的事,可是真的?”
“太子殿下想要查真假,应该并不难吧!”沐卿心轻声道。
君夜辰沉默,满脸阴霾,心下想着怎么办。忽的抬头,看着沐卿心的侧脸,精致到让人恍惚。沉下心来,开口问道:“下个月就入宫了,心儿可都准备好了?”
沐卿心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您和二妹妹情深义重,臣女就不去破坏你们的好姻缘了!”
君夜辰有些愤怒,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沐卿心翻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刚要开口说什么,沐卿心便起身行礼道:“臣女还有事,太子殿下请自便!”不等君夜辰说话,转身就走。她叫人给君夜辰传话,不过是想摆脱继续跪祠堂罢了。
房间里,君夜辰气的将桌子上的物品扫落在地……
沐卿心刚到府门口,沐卿依便走了过来,“长姐,请跟我来一下!”
沐卿心明白,这是四姨娘要见她了。
或许是因为寒冬腊月的缘故,这偏僻的地方更显得凄凉。室内,沐卿心坐在床榻边上,替四姨娘把了把脉,点头道:“这毒素经过半个月的调理总算是彻底干净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还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养好恢复元气。”
沐卿依眼里心里都是欢喜,看了一眼自己的娘,然后也坐了下来,“娘,您说吧……”
四姨娘看了一眼沐卿依,哽咽了一下,又看向沐卿心,语气有些微弱的开口道:“大小姐,多谢你几次三番的救我……”沐卿心点了点头,四姨娘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告诉大小姐您的,是一直以来深藏于心底的秘密,也是这个秘密,让我几次三番的差点死掉,可是再说之前,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沐卿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沐卿依一眼,说道:“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护卿依周全,可是,我这个人不会轻易答应别人什么,我只能说,只要你们不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便不会对她做什么。”
沐卿依看了一眼沐卿心,低下了头,毕竟自己曾经放弃她,转而去讨好老太太。
四姨娘轻轻摇了摇头,“沐卿依,过来!给你长姐跪下!”
沐卿依一愣,然后走到沐卿心身边跪了下来。沐卿心皱着眉头,面色不悦。这时四姨娘开口道:“卿依,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站在你长姐这边,若违背,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我死了,你违背,那我便不入轮回,永不安宁!”
沐卿依泪流满面,看着沐卿心说道:“我知道了。长姐,是我不好,以为哄好老太太就能过得很好,可是……这个家,即使我娘不争不抢,她们也依然容不下她……”
沐卿心叹了一口气,将人扶起来,对着四姨娘说道:“你不必用你自己去威胁你的女儿,我也不需要违心之人。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至于秘密,你说不说也在你。”
四姨娘擦去眼泪,平稳了一下呼吸,说道:“十几年前,将军府有一位传奇一样的战神,他叫沐情,战功无数,保家卫国,还曾经被当今圣上特许一个空白圣旨。一日,他在外面带回来一女子,名叫柳岩雪,那女子容貌出众,引起不小的轰动。二人很快便结了婚,正当一切都其乐融融的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和继母带着家眷来投奔他了。他心善,一心善待他们,可不知道他们却在背后算计他的权势和财产。一次晚宴,他们夫妻二人中了毒,柳岩雪为了孩子,剖腹取子……一对龙凤胎,却被产婆抢走了男孩,柳岩雪看着自己的夫君的性命慢慢流失,再加上毒发,将孩子交给了麻姑姑……”四姨娘简单的说完。
话落,沐卿依满脸的不可思议,而沐卿心已经泪流满面,指甲陷入肉里,压制住痛到无法呼吸的心脏,颤抖着问道:“我爹是沐情?沐峰杀了我爹娘,孙姨娘抢走了我哥哥……祖母……不是亲的……”
四姨娘说完这些,好似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开口道“是!我当时还是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剖腹后被换子,那时我在角落里看的害怕,不敢出声,所以我没有……”
沐卿心冷冷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怨你。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孙姨娘当时为什么要把哥哥换去做她的孩子?”
四姨娘说道:“据说孙姨娘在老家时,有了身孕,后来不知道怎么流产了,但是她并没有对外说,依然每天一副孕妇的状态。快临产的时候,正好设计了沐情夫妇,而沐夫人是双生子的事无人知晓,于是借此机会,换来了沐子杰为自己的儿子……”
沐卿心回到竹心苑,屏退了采星采月,一个人躺在床上,捂着心口,眼泪止不住的流,原以为沐峰是自己的父亲,原以为自己重生一世可以不一样……可是,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剖腹产子,想到倒在地上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前还要承受那样的痛,想到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她临死前的一切……而自己曾经还因为沐峰对自己不好而恨她,恨她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带走,让自己感受不到父爱……沐卿心咬住了自己的手,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紧紧的闭上眼睛,用力的呼吸着……
窗子被打开,恢复一些的君祁寒跳了进来,入目的便是沐卿心蜷缩颤抖的样子。心疼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轻拍着她的后背。
沐卿心慢慢的睁开眼睛,紧紧的皱着眉头,君祁寒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痕,皱着眉头轻轻的拉过她的手,细声问道:“疼吗?”
沐卿心哽咽着,起身抱住君祁寒,问道:“怎么办!我怎么可以责怪以命护我的娘亲呢!怎么办……我……太不孝了……”眼泪越来越止不住,心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