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子嘉听到门口有鸽子的呱呱声,便急忙开门,发现门前站着一只黑色的信鸽,心中陡然一惊。他急忙把它唤到手中,立即取出信鸽绑腿中的密信,打开一看,俺叫大事不好!就立刻往国公府赶去。
还在后堂的郑国公看到蓬头垢面的子嘉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楚军渡过昊沟了么?”
子嘉便把密信交给郑国公:“这是微臣刚刚接到的连道过来的飞鸽传书。”
郑国公赶紧打开去看:“看来这一天比我们预料得要早很多啊。”
“虽然我国早有准备,但是依目前来看,还是凶多吉少啊!”
“事不宜迟,随我到大堂议事。还有,算了,先顾这边吧。”说完他立即喊随扈道:“快请当国大人、司马大人、罕少卿、丰大夫等人来公府议事。”随扈领命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四位大臣都陆续到了国公府的大堂。郑国公见四人到齐后便把密信交给当国大人说:“诸位大人,这是刚收到的连道来的飞鸽传书,楚王意欲灭郑,看情形,最迟迟不过晋秦联军渡淮之后,各位有何对策啊?”
“啊?”刚来的四位大人都感到很惊讶。
“禀明君,楚王无道,前日伐齐,今日又欲伐郑,如此无道之主,我郑国当坚决抵抗,痛击来犯之敌!”司马大人说到。
“司马大人,我郑国现有多少军队?以我郑国现今之实力,足以抵抗楚国么?”
“当国大人,我郑国军力虽然不如楚国,但是难道因为打不过就不抵抗了么?如果那样的话,即使这次楚国不灭郑,那郑国迟早也会灭在别国之手!”司马大人气愤地说。
“楚武分封以来,我郑国对楚国一直恪守臣道,不敢丝毫违反楚武之约。对内荒政爱民,与其他各公国也都以兄事之。今日楚王意欲伐我,违反祖制法度。只要我郑国据理力争,也许可以免除眼前的灾难。”当国大人说到。
“当国大人,如果今上遵守楚武之约,那他就不会伐我了。如果他不遵守楚武之约,你还和他讨论楚武之约,那就不是迂腐,是误国了!”司马大人反驳道。
“二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但是马上可能就要国难当头了,无论是战还是和,都要不能只考虑其一,不考虑其二。”
“罕少卿此言怎讲?”当国问道。
“今上自登基以来,虽然仅历五年,但所做之恶罄竹难书,也因此上天才会降灾难于中夏。但是面对上天示警,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先是伐齐,伐齐之战还未结束又欲伐我。如此穷兵黩武,必将激起天怒人怨。对待这样的暴君我们不能有任何幻想,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抵抗的准备。我郑国虽然富甲天下,但由于多年不事兵戈,军力疲弱,虽然流民军有30余万,但是他们刚刚被训练三个多月,现在恐还与流寇无异,指望他们来抵抗楚军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联合其他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对付楚王。”
“齐国几乎灭国,自顾不暇。晋国虽然因卜辞之事与楚国有嫌隙,但是还没有公开,现在晋国还是楚国最亲的追随者。至于秦国,虽然已经与我国私下结盟。但是等到楚国侵略我国时,估计也是首鼠两端,能不帮助楚国伐我就是好的了。最重要的是即使秦人帮助我抵抗楚国,秦国战力最强的五万锐士还在齐国战场,到时候能否脱身还未必。一旦秦国真的宣布与我结盟,楚国只要从巴蜀二郡出兵击秦,再命晋军袭击秦军,秦军自顾不暇,能否自保尚且不知,别说助我了。”司马大人说道。
“司马大人言之有理,对形势的分析也有理有据,但是您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力量。”子嘉说:“刚才罕少卿的话提醒了我,现在除了其他三国,还有一个不可小觑的力量可以联合。”
“靡卖、劳浸等国皆为蛮夷,其人尚在茹毛饮血,无论多少人马也是乌合之众,且与楚国有断山、断江阻隔,想靠他们恐怕不行吧?”司马大人说。
“他们肯定不行,即使与他们合作,他们最多也就是个奇兵,骚扰下楚国边境还可以,指望他们来抗楚,绝无可能。我所说的是太子建的势力。”
“子嘉在说笑么?早在20多年前太子建的势力都被平王全部铲除。这都20多年了,当初太子府的人即使在世的也都躲避山林,不问世事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建的嫡子王孙胜和太子建的师父吴云听说在楼兰也被刺客刺杀了。现在纵使还有那么几个怀念太子建的朝堂大臣,没有主公,他们也不可能起事的。”当国大人说到。
“当国大人所言甚是。但是假如王孙胜现在还活着,并且他现在就在连道,那该如何呢?”
“子嘉不可胡言,此等大事,关系国运岂能儿戏!”相国大人说道。
“王孙胜与吴云现在就在连道。他回到楚国已经有数年了,起先在大城,大城被淹后便随迁到连道了。”子嘉说。
“啊!”在场到几人有的兴奋,有点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禀明君,微臣不敢隐瞒,只是这件事微臣也是刚刚确认。据微臣眼线所报,在大城时,此二人隐居在铁匠市,终日以打铁为生,丝毫未引起别人怀疑。但是在随迁连道时,一时不慎,引起微臣眼线的怀疑,于是便一路跟踪。眼线以前见过吴云数面,王孙胜又有几分神似太子建,虽然时间久远,眼线不敢确认,但也丝毫没敢放松刺探。微臣前段时间在连道时,眼线已经向微臣禀明此事,当时微臣便借打铁之名去探查他们,但是他们隐蔽得很好,以至于微臣也不敢确认,毕竟时间久远,不过微臣在回颍阳之前还是嘱托眼线对他们一定要更加注意,但是一直以来,他们竟然没有丝毫不漏破绽,直到最近他们开始私下活动。”
“这么多年没有动静,时机一来,马上行动,的确符合吴云的性格。”当国大人说。
“就在前几日,眼线见到齐国老夫人献熊与此二人多次密会,如果他们就是普通铁匠,献熊那有闲工夫去找他们,况且还都是偷偷摸摸的。献熊这个时候去找他们,无非是为了一件事——齐国助王孙胜夺位。这样齐国也就自然保住了。”
在场到几人听到这里,都十分兴奋,刚才一脸的愁云仿佛也都散去了。
“献熊在连道其他的行踪你那里还知晓多少?”郑国公问子嘉。
“禀明君,献熊真乃女中豪杰,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她去密会王孙等人之所以能被我的眼线知道也是因为眼线一早怀疑王孙等人,他们在观察王孙时,无意间撞到献公夫人,否则到现在还不能确认王孙等人。微臣的眼线对献公夫人在齐国还密会过其他何人一无所知。不过献公夫人一到连道,就能找到太子建,可见她虽然表面不问世事,对王室的关注却丝毫没有中断过。这么多年来,当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建已经成为历史的时候,她肯定一直在寻找他们,并且早就知道王孙等人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公开,直到现在需要的时候。”
“果然不愧是中夏第一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