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简天逸坐在书房,显得心事重重,跟谢星晴的聊天也有些敷衍。
我只当他是工作太累了,两人没聊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简天逸跟叶千一如约来到民政局。
在等待的时候简天逸有些魂不守舍,叶千一却是难以掩住的欣喜,还伴有一丝娇羞。
咔嚓,随着两声清脆的钢印声,两个红色的本本便生效了,至此,他们有了世上最亲密的牵挂。
简天逸拿过自己的那本,随手揣进兜里,脸上看不任何表情,转身,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天逸,”叶千一轻唤一声,小跑着紧紧跟上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羞涩。
来到停车场,简天逸停下脚步,看着后面跟着的女人,淡漠开口,“没开车吗?”
“啊?”叶千一半天才反应过来,“开了。”
“既然有开,那我就不送你了。”说完,一手拉动车门。
“天逸,”情急之下她连忙唤住他。
他身子停在那里,却没有回头。
“晚上一起回家吧。”
听闻,他眉心骤然蹙起,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之前说要配合她的话,沉吟片刻从喉咙里面嗯了一声。
车子很快便开走了,透过后视镜,简天逸扫到叶千一还呆愣在那里,他知道他不该对她冷漠,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跟他扯上最亲密关系的是另一个女人,他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即使这种关系只是暂时的。
他不敢去想星晴,却又不可避免的会想起她,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
一整天,简天逸都在埋头在工作,外面华灯初上,他也浑然不觉。
办公室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早上刚跟他领完结婚证的叶千一。
“没事,你忙,我在这里等着就行。”她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开口。
他拿起一份文件,刚看几眼就看不下去了,那些文字好像飞了起来,在他眼前转来转去,弄得他头晕。
眼前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多久之前,星晴也曾这样,坐在他对面,一股脑的看着他。
他扔掉文件,低着头,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她问。
他站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轻叹口气,“没事,走吧。”
办公室里早已空无一人,现在离下班时间已过去好一会儿了。
车子朝华景庭的方向驶去,开到一半,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他突然问道,“还没吃饭吧。”
她微愣,目光中透出一丝期待,“还没有。”
车子在一家面馆前停下,他转头问她,“可以吗?”
她从车窗望过去,那是一家不能再普通的面馆,有些发旧的招牌上写着——阿毛面馆。
“我都可以。”她轻松回答。
停好车,她随他走了进去,各点了一碗牛肉面。
面条很快就上来了,她看着眼前的碗,突然想到一个词:清汤挂面,只是也不算完全贴切,因为最上面还漂着几片薄薄的牛肉。
他拿着筷子就埋头呼呼吃起来,一幅饥肠辘辘的样子。她将牛肉夹到他碗里,笑着问,“你怕是中午也没有吃吧?”
看到碗里多出来的牛肉,他愣了一下,抬头瞟她一眼,又埋头吃面。
付完钱上车,两人一路无语。
车子在华景庭大门外停下,他朝她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她有些局促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夜色下,她一双漆黑的眼睛里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抿了抿嘴,她浅笑道,“好,那你早点回来。”
语气那么自然,就像他们是多年的夫妻一样,温柔的妻子叮嘱着要外出的丈夫。
简天逸眉头一皱,不再看她,转动方向盘,一踩油门将车驶了出去。
黑色的路虎在空寂的马路上狂奔,简天逸心中烦躁不安,他将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了方向盘上,一个劲儿的猛踩着油门。他特别不适应今天的叶千一,她让他感到别扭。无非就是多了个证,她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才不要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也许男人永远不理解,一个证,哪怕是假的,它对于女人有着怎样的非凡意义!叶千一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就算他们之间是协议夫妻,但证的那一边牵住的却是自己爱的男人,那是一本受法律认可的合法的证件。她没办法忽视,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把简天逸当成了自己的丈夫。
简天逸开车去了初见酒吧,一到酒吧就朝吧台内的方维奇喊着,“酒!给我拿酒来!”
“这个点你还过来?怎么?被星晴冷落了?”方维奇一边给他倒上酒一边开玩笑说着。
他没有答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将杯子重重的放在吧台上,“倒上!”
看他这低沉的气压,方维奇索然无趣,把他交待给身边服务员,自己则去招呼其它客人。
等他再回来时,简天逸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昏昏沉沉的趴在吧台。
他推着,“简天逸,你醒醒?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叫星晴过来?”
谁知不说还好,一提到星晴两字,他突然就大吵起来,“酒!我还要酒!我还要喝!”
方维奇一拍脑门,算是有几分明白了,敢情这小两口是吵架了。
他跟服务员合力将他塞进出租车,报了山水家园,又付了车钱,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车子呼啸而去,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刚洗完澡回到床,手机就响了,以为是天逸打的,却出乎意料的发现是方维奇。
“星晴,我是方维奇,简天逸喝醉了,我让出租车把他送回去,你过一会儿下楼去迎迎他。他那个样子,我怕他回不去。”
“什么?天逸喝醉了?我,我不在上海呀,我在深圳演出。”
“你不在上海?”电话那头明显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一惯无所谓的常态,“没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事。星晴,你别操心了。”
挂了电话,我总觉得心绪不宁。算着他差不多快到家了,我便给他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依然如此。
在我焦急无奈得快放弃时,里面传来他迟疑的声音,“星,星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