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叽生无可恋,当初她就不该被救起。
堕入这无尽的潭底,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母亲,你可还记得我?如若记得,可还认得出我?对不起,我已经忘记了你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我来找你了,等着我…”
布叽念叨着,决然奔赴死亡,就在触及潭边之际,被布哈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别着急,你还有用!”
“你想怎样?”
“你会知道的!”
布叽再次被束缚,她已无力面对这现实,既然连死都不能自主,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原本就不甚强大的灵魂,如今被现实毫不留情地击溃,现在,她万念俱灰,如同僵尸木偶,任由他人摆布!
面对绝望的布叽,布哈只给了两个字的评语:软弱。
“就像你说的,我们本是父女,何苦自相残杀,只要你今后好好听话,替为父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的那天,你不仅会得到自由,还会得到权利!”
布哈抛出诱饵,只待布叽想通透。
布叽木然盯着某处,没有回应。
布哈转身走出密室,门外布呢不安地踱着步,他刚刚走入洞中,见洞内大动干戈,竟迅速地停下步子,旋即转身回了来。
“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他不知该期待哪方获胜,心中焦灼万分。
这会见父亲走了出来,不免感伤,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并未显山露水。
他依旧笑迎上前,低声询问:“父亲,如何?”
“掘地三尺,我定要找到地下暗道,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秘密!”布哈下达命令,布呢一时恍惚,左右看了看,最终确定布哈是在跟他说话。
“父亲?掘哪里的地?”
“脚底下!”
布呢一惊,垂首凝视脚下的土地,当即回复:“我马上就去做!”
“等等!”布哈叫住布呢,“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布哈在布呢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留下布呢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打捞尸首?那潭水那么深,怎么打捞呢?”
布呢转入洞穴,看了看地形,一脸苦不堪言。
“死不见尸!布哈着急了吧?”
原本如木头桩子,浸没在水中的布叽突然开了口。
“你竟敢直呼父亲名讳!”布呢着实惊讶了一番。
“从今以后,我和他再无任何瓜葛!”
“姐,父亲对我们还是不错的,难不成就因为一个外人,你要和他决裂么?”布呢审视着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姐,虽然痛恨她跟人族打得火热,不过到底还是他们家的人,能拧成一股绳不是更好吗?
“如果需要,有一天,他也会宁可牺牲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布叽的绝望渐渐消散,希望的星火,在黑暗中跳跃,她已经是跌落万丈深渊的人了,连死都不能,那么,从此刻起,就带着仇恨复活吧。
布呢错愕,凝神静思,他虽不喜欢这个姐姐,可她毕竟跟他同根相生,他俩一并是父亲的亲生骨肉,今天父亲能够利用她,不顾她的安危,以便达成自己的目的,将来某一天,或许也会轮到他被无情抛弃。
想到此,布呢毛骨悚然。
“我得给自己想条后路才行!”布呢嘀咕,正中布叽下怀。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这样才有自保的余地!”
布叽见布呢已经动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合作?”
“你只要告诉布哈,我已有悔改之心,愿意尽心尽力为光族岛效力就行。”
“你想让我在父亲面前跟你讲好话?你想获得自由?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布呢可不傻,辛辛苦苦替人办事,他又能获得什么呢?
“我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难不成凭你一人之力,就能跳出布哈的股掌?还有,你别忘了上次我身后的那群女人。”
布叽有她的资本,既然卢愚母亲能为她出生入死,其余人又何尝不可,虽然她对她们不甚了解。
布呢沉思着点头,那群人是何来历,竟心甘情愿地跟随着布叽,为何他就没有呢,看来是时候培养自己的势利了…
然而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暂时同布叽合作也没有坏处,反正目前父亲不会真的置她于死地。
“你等着!我会向父亲说明的。”布呢抖了抖羽发,转身离开。
“记着,不可过于着急,要一点点地透露我的懊悔和诚意,这样他才会真的相信!”布叽在后提点,布呢嗯声,心想这有何难。
布呢走出囚室,想着如何打捞篱姿的尸首,可他连个尸影都没瞧见,如何打捞?
“难道就不能瞒过圣岛吗?反正死得那么隐蔽!”布呢嘀咕着,见一群群人经过屋前,穿过院子,走向屋后,他突然想起招兵一事。
“停下!”布呢叫停那一对人马,一一打量那些人的臂膀,挑选出几个强有力的少年和汉子来,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肚子鼓鼓朗朗的人身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布呢得意地笑着,心想这小子终于落在了自己手里。
卢雨的头已经埋得很低了,没想到还是被布呢给认了出来。
“嘿嘿,布呢少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卢雨眼珠子一转,从背后拿出那铁拍来,“这个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你可真够激灵啊!”布呢拍了拍卢雨那谄媚的头颅,心情大好地接过拍子。
“你也出列!”布呢拿着拍子,指挥卢雨到。
卢雨躬身,乖乖出列。
“嗯,你们跟我走!”
出列的十来人跟着布呢离开,布呢将身后的卢雨一把抓向前来,搂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到:“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装的什么,我可以不说,不过你得替我办事!”
卢雨连连点头,能化解他们间的恩怨,他已经很知足了,又能得到重用,何乐不为,至少待遇不会差到哪去。
“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你要你铁了心的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身后那些人,以后都归你管,如何?”布呢开始收买人心,决定亲自训练这批人。
“放心吧,少爷,我一定尽心竭力为你效劳!”卢雨毫不犹豫地答应,心想你父亲与我不共戴天,竟要重用我,那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得到卢雨的肯定,布呢想这下人有了,领头的也有了,可训练他们的人又去哪找呢?一时间他又陷入了深思。
将这十来人带入自己的院落,布呢让贴身侍卫暂且安置下他们,顺带让他给他们上上政治课,讲讲规矩。
他要培养出一群强大的贴身护卫,那么他必须取得这群人的好感和信任,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赴汤蹈火。
理清了思路,布呢兴高采烈,开始去办父亲交代的两件事。
…
囚室里,布呢刚刚同布叽谈妥离开,一个人后脚就拍晕了守卫,偷偷摸摸打开了密室,迅速地溜了进去。
在密室中他摸索了半响,也没找出门道来,正在踌躇间,外面有人走来。
他赶紧出门,将那守卫的衣服扒下,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将那晕过去的人拉到墙角用自己的衣服盖上,自己则回到密室口站立,这时墙角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来人是布呢,他现在心情大好,手里拿着一根长竿和一个铁钩。
“看好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布呢连看都没看那守卫一眼,照常吩咐了一句,打开了密室,随后将门紧紧闭合。
布呢刚进去,外面那人就竖起耳朵,同石板门贴在一起,凝神屏气听着里面的动静。
“是石板在挪动的声音,声音在屋子右上角,密室在地下,呵,隐藏得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