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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初到启元

经过半个多月的行程,赵罟终于带领军队到达了西北,当时启元城的城主见来的是赵罟,脸上本要绽放的兴奋实在是突然消散了九成,当然他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谁都能看到的失望。

沈丘之并不在启元城,而是在已经被羌人占领了的压喇(靠近启元城的城)里被人囚禁,这个与赵罟他们来的时候赵邺所说的情报不符。

得到这个消息,沈述自然是坐不住,恨不得立马冲进敌营,杀了他们,将沈丘之安全带回来。不过,他也还算沉得住气,没有意气用事,只等着赵罟他们一起商量对策。赵罟和李栩也明白,事态严重,赵邺故意谎报军情,为的是能更轻易让他们接下这个苦差。而军情传递来回也需要不少时间,有任何突变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赵邺自然不怕他们发现,他有的是脱身的借口。

羌人在攻下压喇后,就将目标对准了启元,两城中间隔了两个山头,是很长一段距离,要翻过这两个山头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山头前后是大片的密林。此时冬季还未结束,林中依旧是白雪皑皑,稍微有一点异常,两边都能轻易发现。这也是在他们攻下压喇后,迟迟未主动攻打启元的原因之一。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隔,沈丘之被抓,京中不会没有一点消息。如此,就是有人故意将消息封锁,得到机会时再将消息放出。赵罟不得不怀疑,皇上生病一事与赵邺有关,可他不明白的是赵邺为何做的这么明显。

“殿下,这启元城主有可能是四王爷的人,您要小心一些。对了,明日我去探查一下敌情,十九和我一起,估计需要两三日才能回来。”

“嗯,注意安全,有异常及时撤退。”

第二日,启元城主朱啸为赵罟接风,专门举办了丰盛的筵席。

“昨日太子殿下到的晚,没来得及为殿下接风洗尘,下官真是过意不去,今日特摆宴请罪,还望殿下不嫌弃。”他看着赵罟,脸上堆了笑容,估计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看来城主对此次与羌人的战事已经胸有成竹了,不想我们竟是白来了。”

“殿下息怒,下官不知您不喜这热闹的场合,下官这就将人遣了去。”

“城主误会了,你特意摆宴邀请,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用过午膳,赵罟起身要离开。正在赵罟踏出房门时,府里的人窃窃私语,赵罟突然转身走了回来,这一下可让里面的人受了点惊吓。

“对了,不知城主可否推荐一人带我在城中四处逛逛,也好熟悉一下环境。”

“这是自然。”

“我觉得令公子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赵罟看着站在朱啸旁边的朱聪道。

“能为殿下效劳,是小儿的荣幸。”

然后,朱聪便带着赵罟一行人在城中看了看,一切都还算正常。不过,也确实因为太“正常”,才让赵罟怀疑。这里,一点也不像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迎春院那些?”赵罟突然变得不正经起来,当然还是为了打探消息,越乱的地方,越不好治理,也更能藏的住东西,容易得到些消息。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自是能做得“逢场作戏,不留痕迹”。

“有是有,只是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朱聪好像一听到“迎春院”的名字就觉得不好意思。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没去过,那可是好地方。”

“爹不让我去,说是那地方只会让人沉迷。”

“那是对于普通人,凡事有利有弊,就看自己如何去规避。今日带你去开开眼界,放心,有我在,朱城主必不会为难你。”

朱聪带他们去了芳怡楼,里面的人见到赵罟和朱聪穿着不俗、气质非凡,心想遇上了高枝儿,都纷纷投怀送抱,这阵仗差点吓坏了朱聪。然后,第一次见这场合的朱聪,没多久就被那些个美人灌醉,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在那群美人口中,赵罟打听到跟随沈丘之的一个将军梁铁松最近也经常出入芳怡楼。此人是沈丘之近旁的得力干将,年纪也与沈丘之相仿,传言二人情谊深厚,作战也颇有默契。此时沈丘之被捕,梁铁松还有心思来这里寻欢作乐,其中的蹊跷必然可以牵扯出不少人。

回去的时候,朱啸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朱聪被赵罟身旁的侍卫架着回来的,脸上有些不满,可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赵罟便召见了梁铁松,此人见了赵罟倒是毕恭毕敬,完全不像启元城主朱啸般自大。不过,他可能不知道他的面具,早已被赵罟看得透透的。

“不知梁将军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太子殿下,下官近日正整肃军纪,以待殿下带领我们讨伐羌人,救回沈将军。”

“是否军纪散乱不堪,以至于从京中的军队都到了这启元城,足足半月多的时间,还未整顿好?”

听到这话,梁铁松立马跪了下去,辩解道:

“殿下,是下官管束不力,下官愿接受任何处罚。但如今大军可即刻出战,就等殿下您一声令下,我等誓死追随。”

“这不急,羌人将沈将军当做人质,目前来说沈将军还是安全的。”赵罟见梁铁松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又开口道:“对了,昨日朱城主为京中来的将士办了接风宴,怎么没见到梁将军?”

这下,刚松了口气的梁铁松,又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的汗。

“下官昨日身体不适,没能来替殿下接风洗尘,失礼于殿下,今日,想请殿下去府上,让下官弥补昨日的过失。不知殿下愿不愿赏脸?”

“这件事容后再说,梁将军先起来吧,地上凉。”

梁铁松以为赵罟是被他刚才的话诱惑到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请赵罟去府上,到底是何意图。他觉得,这才是他所知道的传闻中那个纨绔的太子。

自从那日赵罟带了朱聪去芳怡楼,因为回家没被朱啸骂的朱聪尝到了自由的甜头,便主动请求跟在赵罟身边帮忙。朱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半死,但也拿此事没有办法,因为赵罟已经答应了朱聪的请求。

“殿下今日可是要去梁将军家?”

“是,还要麻烦你带路了。”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殿下客气了。”朱聪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殿下和他们口中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是吗?哪里不一样?”赵罟倒是好奇,难道自己这些天的伪装都被这小子看破了?

“殿下待人一直很和善,完全不像爹口中那样盛气凌人。”朱聪意识到自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急忙补充:“殿下您别误会,这也不只是我爹说的,他不了解您,就道听途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赵罟倒是没想到,那么个老奸巨猾的朱啸,养出的儿子却是这般单纯。不过,这也正好,可以将他带在身边以防朱啸做什么手脚,又不怕他泄露他们的计划。

“所以知人信人,不是只听流言。”赵罟笑了笑,“我倒是没那么小肚鸡肠,你也不用担心你爹。”

赵罟对于梁铁松在除京中之外的地方有府邸的事情并不意外,对于他们这种常年驻守边关的将领来说,在那里拥有一个家一样的存在,才能安心为国戍守。只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启元城,恐怕有他的目的。

梁铁松带着两个副将在门口早早地等着迎接赵罟,赵罟却在一路上和朱聪一边说话一边走,走的极慢,愣是让梁铁松等人在门口站了一多个时辰。在赵罟到了的时候,他还是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兴奋地走出来迎接赵罟。

“梁将军这府上气派,不比城主府差。”

“殿下言重了,下官这小地方哪能和城主府比。”

“我爹说了,梁将军这府邸连沈将军都只有歆羡的份儿,完全比得上我们家。”朱聪老实说道。

“少城主谬赞了。”

梁铁松扶额,本来想降低赵罟的期望,到时候随便给点东西打发了。没想到朱聪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下他倒要猜测朱啸给了赵罟多少,他不能给少了,但他也舍不得给多了。更没想到这太子纨绔,但还稍微有点脑子,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其实朱啸本看不起赵罟,那日办了接风宴,但是“好处”却一点没给赵罟,他认为自己没那必要。但是,后来朱聪回去后将梁铁松给的数目告诉他后,他不得不做做样子也随着给了赵罟些。赵罟本无意,但这不要白不要,到时候当做军饷也好,拿来当做证据也行。这两人,迟早要除掉,不然他也无法安心去前线对付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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