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喜哥就找来了一个麻袋。我把那‘白鬼’捅进麻袋之后,找了一根绳索把麻袋口给拴住,然后把他放在禾场的一个角落,只等刑侦队到来把他给弄走。
然而我又觉得还有点不妥。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万一我一时疏忽,让他给溜掉了,岂不白费心机?
虽然我已经用‘梅山降妖绳’将他捆住了,无论他再怎么厉害,没有其他人都帮助是挣不脱的。关键是怕惊动了什么高手,将其连同‘隐形绳’一起带走的话,也会带来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于是我念动咒语,用剑指在在麻袋上加画了一个隐形符徽。有了这个符徽的保护,一般根底不深的道上人只要一靠近,就会像触电一般被击倒。就算是来了什么高手想相救,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之事了。
一切处理妥当我才回到灵堂,给干娘作了个揖之后,继续与春喜哥一起守灵。
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白,天色逐渐地亮了起来。
此时随着“咣啷!”一声响,一个人重重地摔在禾场里的一块石板上。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我赶快走了过去查看,原来的那主事的张晓生去触及了麻袋,被我所设置的‘隐形符’反击力所重重地射中。
见我走过来,张晓生说:“谌天大法师,这麻袋里装的什么呀?我刚想摸一下,竟然被他猛然打翻在地,吓死我了!”
我说:“还能有什么呀,是昨晚一只野猪跑下山来了,被我逮住装在里面呗。你千万别去摸,这家伙够凶的!”
张晓生说:“哇!你居然逮住了一只野猪,按我们这里的习惯,打到野猪见者有份。我辛辛苦苦给你们当主事,还被这野猪一嘴打翻在地;最少也该分给我七斤、八斤的,也好提回去让我老婆孩子尝尝野味。”
我笑着说:“等下安排人烧开水,把它给退了毛,肯定会少不了你那一份的,你就算心好了。”
回到灵堂,我吩咐春喜哥赶快去大队部打电话,把他给弄走,省得夜长梦多的。
春喜哥听了,马上起身去了大队部。
这一去大概半个小时过去还没有见他回来,这时嫂子庄艳菊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对我说:“谌天弟弟,不好啦,毛毛不见了。”
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嫂子说:“毛毛一直好好的和我睡在床上,刚才我见毛毛还睡着,舅舅也没醒来,所以我也就没有叫醒他。可是,我只是去上了一趟厕所,最多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回去就不见毛毛了。”
我听嫂子这么一说,急忙随身一跃跳到禾场边一颗大树上,四处瞭望一下。发现后山小路上有一个年轻女子,正抱着一个孩子匆匆地向山上走去,已经离刘家大概是两三里路了。
我一个鹞子翻身越到那女子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孩子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刘家的孩子?!”
那女子吓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庄艳菊的侄女,前来刘家吊孝的,只是抱着孩子出来随便走走。”
我说:“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说着,我用手指在她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顿时,那女子痛得哭了起来。
我说:“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那女子说:“我说、我说,求大哥别打我。是那主事师公给了我五十块钱,要我把毛毛抱到山上去,他就在山上等着我。”
这时候,春喜哥和庄艳菊嫂子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一听到那女子说的话,庄艳菊气得火冒三丈,走上去一伸手就打了那女子两记耳光。
庄艳菊哭着说:“庄小红,你还有不有一点人性!?竟然为了这五十元钱,你就要害死你的亲表弟!我庄艳菊哪一点对不起你呀!”
庄艳菊越说越气,竟然大声地好哭起来。
“老天爷呀!这叫我怎么活呀?连自己的亲侄女也参与进来害我们了!”
我把毛毛交给春喜哥说:“春喜哥,你先抱着侄儿扯着嫂子回去吧,让我去逮住张晓生那小子再说,绝不能让他给溜了。”
说着,我又火速越上山顶,去抓张晓生那小子。
这时,刚才庄艳菊的哭喊声已经惊动了张晓生。只是这小子原本就是一个废物,表面上狗装人样的,嘴巴皮硬得像铁壳;但是一遇到一点事情却吓得全身啰嗦,根本就迈不开腿了。
他本想顺着小路逃跑。一见我居然腾空出现在他的面前,竟然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像筛糠一样的抖动着,一泡尿哗哗地从裤裆流到了脚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热骚味。
口里喊着:“谌、谌天大法师饶命······”
我见他这幅熊样,是又好笑又好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说:“张晓生,刘家与你无冤无仇的,刘妈去世后,刘家花重金请了你来当主事师公。
按行内规矩,请师公到家一是超度亡灵;二是花钱消灾!你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刘家一家人平安无事。
你倒好,刘妈遗体还摆在那里,你就干起要断刘家之根的勾当来了。像你这种毫无职业道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师公’。
在你初学‘师公教’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行的行为准则。其中就有一条:‘受聘为死者超度亡灵之时,如心生邪念而害人者;非但自己会下地狱,还会殃及子孙后代!’不知道你师父交代过没有。
难道你就不怕下地狱吗?就不怕你的行为会殃及到你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死于非命吗!?”
张晓生说:“大法师饶命!我没想害死刘家的孙子。只是因大法师不肯授我‘梅山开喉术’怀恨在心,想以此要挟让你传授我法术而已。”
我说:“还在狡辩不肯说实话、是吗?要不我先把你给废了再说!”
说着,我手握剑指就要对他动手了。
张晓生说:“大法师饶命,我说、我说。”
这时我一把提起张晓生动用轻功回到刘家,见胡大队长已经带人开着警车来到灵堂前。我把张晓生往禾场里一丢,自己轻松地落在地面上。
随着扑通一声响,张晓生又被摔在地上打着滚:“哎哟,哎哟!”地叫过不停。
我说:“现在你有什么话跟警察同志说吧,如有不实之词,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晓生说:“报告警察同志,都是我们庞家坳大队、大队长庞剑豪指使我这么干的。今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来家找我说,谌天抓了覃彦祖,要我设法营救。
如若营救不成就,就想办法把春喜的儿子弄出来做人质,送到他那里去,好以此要挟你们放了覃彦祖。
我也是没有办法,在庞家坳大队我是一个外姓人,无依无靠的。全家老小的命运都拽在他手中,不服从不行呀。”
胡大队长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构成了绑架罪!跟我去派出所再说吧。把他带走!”
很快就有两个民警给他戴上手铐,准备押上警车。
这时一个民警说:“报告大队长,这张晓生把屎尿都拉在裤裆里,臭气熏天,把他押上警车,那这车还能开吗?!”
胡大队长说:“那就先把覃彦祖抬上警车吧。”
这时我对胡大队长说:“大队长,这覃彦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功夫,估计手铐脚镣都对他没有多大的用处。我是用计谋趁其不备才把他给逮住的,在审讯他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解开我绑他的那‘无形降妖绳。’以免发生意外。”
胡大队长说:“谌天,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这‘无形降妖绳’除了你,还有谁能解得开呀?!”
于是胡大队长叫那两个民警把‘白无常’抬上来警车。
然后要春喜找一条旧一点的长裤出来,安排两个民警把张晓生带到厕所冲洗一下,换条裤子再上车。
春喜拿来了一条长裤,提了一桶水放进厕所;一个民警给张晓生打开手铐,让他进去冲洗换裤,两个民警站在外面等着。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之久,突然“扑通!”一声响,张晓生又在“救命啊!救命啊······”地叫个不停。
民警们赶快推开厕所门一看,原来是那张晓生换好裤子之后,想翻越厕所隔断逃走。哪里知道一不小心掉在厕所后面的粪坑里了。
原来,那时候的农作物还没有普片使用化肥,一般都是使用人类粪便或者是动物粪便发酵当肥料使用。
所以一般农户家里都在厕所后面,偏避之处挖了一个粪坑。把收集来的大粪储存在那里发酵,待给农作物施肥的时候再使用。
这张晓生一心想着从后面逃跑,于是慌不择路翻过厕所隔断跳入粪坑之中。
只见这粪坑四周被溅满粪水。而此时的张晓生也完全泡在粪水之中,头上、嘴巴里等满身粪便和蛆虫,一双手在乱划着做垂死的挣扎。
看来这张晓生也实在太滑稽,原本可以很体面地当好主事师公,赢得大家的尊重。偏偏要无事找事,却又丝毫不具备管闲事的本事,而把自己弄成这样狼狈不堪。
没有办法,春喜哥只好找来一个绳索,把一头丢给张晓生,要他捆在自己腰上,然后两个民警用力才把他给拉了上来。
冲了几桶水,才把从头至脚满身的大粪和蛆虫稍微冲洗掉。
春喜哥把他带到外面一个水塘里,拿了一块肥皂给他,要他自己洗干净。然后又给他找了一身干净衣裤换上,才跟着民警上了警车。
临走的时候,胡大队长安排了两个民警守在刘家,以保护刘家安全。吩咐直至明天上午,刘母上山安葬之后才撤回去。
胡大队长安排好之后才告诉我,师父还在招待所等着我。
胡大队长走了之后,我赶快和春喜哥去了灵堂。先跪下了给刘妈磕了头,在她老人家悼念之日,却生出了如此多的是非,恳请她老人家切莫怪罪。
好在这次丧事一共来了三个师公。张晓生走了以后,另外一个主动地承担起了‘主事师公’的职责,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时,庄艳菊的哥哥带着女儿庄小红来到灵堂,跪在刘妈灵柩前磕了三个响头。
流着泪说:“亲家娘,只怪晚辈教女无方,才使她在这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晚辈就此告辞,把小女带回去严加管教,恳请亲家娘在天之灵宽恕!”
说完起身带着女儿走了。毕竟这庄小红也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刘家人也没有再挽留他们了。
这时候,左光荣带着左老太太走了进了。
左老太太哭着对她女儿的遗像说:“儿呀!想不到‘赶尸派’这么歹毒,害死我女儿不说,还要残害我曾外孙!
你就放心去吧。从今天起,我老太婆得日夜守护着我的曾外孙,谁再敢动我的曾外孙,我这把老骨头就和他拼了!”
说完,要左光荣带她去地下室,她要履行自己的诺言,日夜守护者她的曾外孙。
吃过早餐,我把事情交代了一下。白天由左光荣和两个民警守在灵堂,我和春喜哥去休息一会。再来安排下午和晚上追悼会的行程。
当即我又赶到军分区招待所,和师傅叙起离别之情。
我告诉师父,其实我还无时无刻地想念着我的爷爷、奶奶、媠娘和媠爷,还有外公、外婆,还有我那傻子舅舅和小表弟。毕竟我这一走已经是两年······
说着、说着我却早已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