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上,林卫新有着很多的疑问想要问我。老是磨磨蹭蹭地挨着不想走,见我这幅疲惫不堪的样子又不好多问。
我只好对林卫新说,时候不早了你现在什么话也别说,就和我回去抓紧时间睡一觉吧。
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那时,肯定又要把我俩叫了醒来去做事了。
林卫新这才加快步伐,与我一起回到宿舍。也许是实在太累了,没过多久我们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突然被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给惊醒。
我问道:“谁呀?”
敲门人回答说:“谌院长,我是护士小刘。刚才医院来了一位喝农药的病人,需要洗肠抢救。
而医院今晚刚经过这场火灾,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规。所以值班人员人手不够,邹主任要林卫新医生赶快去医院参加抢救。”
这时林卫新也醒来说道:“啊!是找我的呀?好的,小刘,你先回医院吧,对邹主任说我马上就来。”
林卫新回答着赶紧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就出门直奔职工医院而去。我也只好穿好衣服跟着去了医院。
来到职工医院,只见王义副队长正带着两名民警在抢救室门口站岗。还有好几个估计是送喝农药者过来的人,被挡在走道上。
见我和林卫新来了,王义副队长马上让开一条道,让我俩进去。
当我与林卫新都换上白大褂来到医院抢救室。马上被一股强烈的冲鼻农药味,所呛得睁不开眼。
医生的职责让我们尽快镇静下来。
这才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位紧咬牙根、头发凌乱、脸带紫乌色,已经奄奄一息、面目显得有点狰狞的老太太。
邹主任正拿着用听诊器,在给她做着检查。
我走过去伸手给她切了脉。此时那脉搏非常微弱,已经只有去脉没有来脉了。我再翻开她的眼皮,发现眼珠灰暗、瞳孔已经扩散,根本就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邹主任问那位陪同她一起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说:“她是你的什么人?喝的是什么农药?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那中年妇女说:“我姓吴,是袁副场长的亲戚,喝农药的是袁副场长的岳母洪艳娇,我是她侄女。
这几天伯母一直心情不好,情绪不太稳定。我只好陪着她就住在袁副场长家。
可是今天睡到半晚上老太太突然情绪激动地爬了起来,我以为她是要上厕所,也没有太在意。
哪里知道老太太起床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瓶农药‘咕隆、咕隆!’地喝了起来。我吓得慌忙去抢,可是一瓶农药却已经被她喝掉了一大半!
我一个女人即背不动她,心里又非常的害怕,只好出去喊亲戚、熟人才把她抬进医院来的。
医生你看,就是这瓶农药。”
说着,那中年妇女把一个喝得只剩小半瓶的农药递给过来。邹主任拿起农药瓶一看,是一瓶敌敌畏农药。
邹主任说:“你们送医院太晚了,估计已经没救了。”
那女人说:“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把我伯母救活。我伯母是个好人,她太可怜了。”
邹主任说:“林医生,你去把小刘给叫过来,准备给病人洗胃、洗肠。我们几个都是男人,叫一个女人过来比较方便一些。”
“好的!”林卫新应声而去,把护士小刘叫了过来。
可是,当大家把一切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正要给她插管洗胃的时候,那老太太却已经完全断了气。
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巴,胃管也根本就插不进去了。
我只好配合邹主任给她做人工呼吸,弄了很久也都无济于事。
邹主任说:“谌院长,这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去把陆科长叫过来看看。”
我说:“好的!卫新,你去叫陆科长过来一趟。”
这时候,王义副队长走了进来说道:“谌院长、邹主任,有我在,你们就别去叫陆科长了。他也够辛苦的,就让他多休息一下。
人已经死了,实在抢救不了就算了,今晚的事我会直接向胡大队长汇报的。
经过我们连日来的侦查,这洪艳娇作恶多端,又是八、二六事故的主谋。害死了这么多人,死有余辜。
但是,我们却一直找不到她的行踪,没想到她就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她原本应该受到法律制裁,而现在,却选择自己了断。来了一个‘畏罪自杀’!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听王义副队长这么说,邹主任只好宣布放弃抢救,吩咐护理人员把尸体送到了医院停尸房去。
这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我说:“现在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邹主任你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忙到这时候了,你也去睡一下吧。养好精神,明天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们去做呢。”
说着,我与林卫新又重新回到宿舍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职工医院工作会议在三楼会议室准时举行。
首先由藤场长发表讲话。他讲了一些当前的政治形势,以及林场干部职工必须在当前的大好形势之下,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之类的话。
之后说,职工医院的工作是由工会直接管辖的,下面,就由工会唐主席做报告。
唐主席在报告中说:“同志们,昨天傍晚,职工医院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人为纵火、与趁火打劫事件。
所幸在林场领导的高度重视下,通过市刑侦大队、第一支队王义副队长带领刑侦队七名干警奋力抢救。
以及在职工医院院长谌天同志的带领下,全体医务人员部分林场职工一家属一起,与犯罪分子进行了殊死斗争。
扑灭大火,控制住了一伙犯罪分子,缴获被抢劫的药品与其他医疗物资整整两板车。
直到后来胡跃林大队长带领刑侦大队的干警及时赶到,把这十三名犯罪分子抓捕归案。使我们这次与犯罪分子的斗争取得了彻底胜利。
同志们,市刑侦队第一支队王义副队长带领的七名干警,在与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人人都表现得非常勇敢。
其中有两名警察同志遭到敌人的暗杀,险些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经过抢救苏醒之后又立刻投入战斗。
在这次与犯罪分子的斗争中,涌现出了一批先进个人:陆建平、谌天、邹雨生、林卫新、顾志勇、刘友贵、刘奕等同志,以及职工家属石云山、石金梅等同志。
是他们配合市刑侦队的同志,为保护公共财产、以及住院病人的生命安全,做出了无私的贡献!特此表扬。
现已查明,由于某些人的一己私利,想把我们职工医院变成他家的私有医院。
由于没有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于是在林场制造了多起工伤事故。连林场副场长袁怡生同志,坚持原则都惨遭他们的毒手。直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最后竟然发展到狗急跳墙,放火烧与抢劫职工医院。
这一连串的案件目前还有待进一步的侦查落实,待案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再与全体职工做详细的通报。
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这案件的主谋洪艳娇已于昨晚畏罪自杀。
幕后操纵着日本人犬养浩一因事情败露之后,惶惶不可终日,因饮酒过量而死于心肌梗塞······”
在这里,我代表东方林场全体干职工,对市刑侦队的支援和无私的贡献表示崇高的敬意!与由衷的感谢!
接下来藤场长宣布:“根据职工医院的具体情况,经研究讨论做如下人员调整。
原骨伤科主任邹雨生同志、任医院常务副院长,在谌天同志学习时间代理院长职务。
原内科主任顾志勇同志、任副院长,同时兼任内科主任。
林卫新同志代理骨伤科主任。
人事调整宣布完毕。散会!”
散会之后,胡大队长带着在职工医院执行的刑侦队同志,迅速撤出了林场。
而这时的林卫新却老是追着我问道:“天哥,作晚这事疑问太多,还真的把我弄糊涂了。
记得我俩从市区回林场时候,刚到十八栋住宅楼旁,还根本还找没到洪艳娇。
虽然空中似乎有一道阴影一闪而过,可我觉得那原本就是一个幻觉。可是你却一口咬定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而后来,那洪艳娇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来了一个‘畏罪自杀’!
这些事我可是越想越糊涂,怎么也理不清一个头绪来。
天哥,你是怎么知道洪艳娇就住在袁副场长家?又怎么知道她会服农药自杀的呢?天哥,我求求你了,就跟我说说吧。”
我说:“卫新老弟,‘青竹会’原本就是‘赶尸派’的一个支系。可是他们比‘赶尸派’更加心狠手辣,也更会挑事!居然把日本人都给拉了进来!
据说犬养浩一是日本‘黑龙会’的成员之一。这‘黑龙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我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绝非什么善茬!
我俩虽然到林场才几天的时间,可是连日来发生了多少事呀?而且件件事都惊心动魄的。我自从来林场之后,甚至没睡过一个好觉,直搅得我头昏眼花、疲倦不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现在已经是八月三十一号了,明天就是大专班开学时间。如果不解决好这‘青竹会’的事情,你说我能够去安心学习吗?
而且我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所谓‘青竹会’这个非法组织,其实就操纵在洪艳娇与日本浪人犬养浩一手中。
所以只要除掉这两个人,‘青竹会’这个组织就会立即土崩瓦解。
当时那一闪而过的阴影,不是什么幻觉,而是洪艳娇这老巫婆的魂魄。
其实,凡功底深厚的神职人员,都有喜欢玩这‘午夜游魂’的把戏。
而且也只有那些功底到了出神入化的人才能玩得动这种把戏。而其他人如果到了灵魂出窍的时候,就说明此人早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特别是那种作恶多端干尽坏事之人,他们从来就是睡不安稳的,因为他们心虚,老是觉得会有人来寻仇报复。
于是这些人都在睡觉的时候,利用灵魂出窍这一招来为自己站岗放哨,并虚虚实实地制造假象,来保护自己的真身安全无虞。
古人云,‘作恶诸端必自毙!’再说,也真的算是天助我也!
其实当时我并不能确定洪艳娇就住在袁副场长家里,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哪里知道却正好遇上她的灵魂出游,于是我就直接把她那罪恶的灵魂给灭了。你说没有了灵魂的她还能活得成吗?”
林卫新惊奇地说:“啊!居然还有这种怪事呀?能使自己灵魂出窍,玩起了‘午夜游魂’得把戏,为自己站岗放哨?
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怪事!那后来她怎么又要喝农药自杀了呢?”
我说:“其中的奥妙就在这里。我当时除掉她那灵魂的时候,是念动了‘厌胜术’之咒语,再使用的是真气凝结成一点直射出去而产生的强烈电流。把她那罪恶的灵魂似油煎火烧地化成灰烬,没留下任何痕迹。
也就在她那罪恶的灵魂被化为灰烬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惊醒过来了。
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人,可想而知也就没有了任何主观意识,以至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行为。
洪艳娇为了自己的儿子、侄儿能当上院长,好控制职工医院。居然在林场制造多起工伤事故,害死了那么多人。
事情败露后,竟然又对自己的女婿痛下杀手。
这一连串的事都说明她的精神,原本已经到了十分弱脆的时候。在‘厌胜术’的作用下更引起她精神烦躁无比。这就是她喝农药自杀的原因。”
林卫新说:“天哥,还有一个事情我没整明白。我们去鹤鸣宾馆之前,是谁用飞镖给我们提供的消息呢?”
我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林卫新说:“既然你不知道,那为啥要把那纸条给烧掉呢?”
我说:“不马上烧掉,难道要留在这里授人以柄吗?个人做事个人档,我不想牵连任何人。”
林卫新说:“我猜想一定是胡叔在暗中帮助我们。”
我说:“这无根无据的事,就不要胡乱猜疑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浮出水面,到那时再说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帮我呢?此个人到底是我们的朋友,还是只想借刀杀人?
关键是此人对我的了解与行踪竟然的那么透彻,所提供的的情报是那么及时!也难怪林卫新猜想是胡叔所为了。
我思忖着,此人如果是我的朋友,只是想帮我一把的话,那也没什么事。但是如果是想借刀杀人,那么今后对我来说,将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甚至是致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