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难辨白凡怒（五）
翼灵蛇属于天空，就如同鱼儿属于大海。
它的灵活性和飞行速度都远远要比普通的翼舟强大很多，还用不着耗费珍贵的灵石。
就这样，几人在一双双惊叹羡慕的目光之下，站在翼灵蛇头顶遨游天际。
看着崇山峻岭从脚下一一略过，这本应是极为惬意之事。
只是此时的天色愈来愈昏暗阴沉，那头顶上浓密的乌云像是憋了一口恶气无处撒泼。
白凡特意没有撑开护体的气罩。
冷冷的晚风打在几人脸上有点生痛，眼中有泪也顾不得擦拭分毫，对左右两边翼舟之上传来的阵阵惊呼之声也只能视而不见。
“居然趁我闭关，私刻‘尊者令’？还偷我冲元丹？看样子，居然还通过了游仙峡谷的测试？一个个本事都很大！”
白凡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传入两人耳中，显然要当面算一下总账。
古云芝却并没有担忧的感觉，反而因为白凡的出现，到现在心中还在窃喜不已。
她想着反正以前也是经常受罚，大不了再被丢去与那些异兽多关几天，或者多杀几只异兽，所以一开口便想将白凡后面的话堵住。
“师傅我错了，您罚我吧！”古云芝低眉垂首，答得很是痛快。
白凡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冷冷地看着暮尘。
“我让你看着她，你是怎么做的？”
暮尘的身体有些颤抖，是被白凡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冻成这样的。
他早知道尊上偏心，所以打算一力将过错全都承担下来。
“都是弟子的错，与小师妹无关！弟子甘受处罚！”
“平日里勾心斗角打个你死我活，骗起为师来倒是挺团结的！”
白凡伸着手说道：“还不把我‘尊者令’还来！”
暮尘赶忙从储物袋将“尊者令”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他是真的有点害怕，怕这冷冰冰的师尊会将他从这里一脚踹下去，此刻正在万里高空之上，铁定会摔成肉饼。
“你的呢？”
一脸错愕的古云芝听见白凡的问话，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向储物袋，将那枚“尊者令”拿了出来，紧张地递了过去。
并且一脸尴尬地说道：“师傅！我...我...我这是假的！”
白凡接过“假令牌”，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接着他转头对着那模样憨厚的三弟子问道：“就这，也能把你们给骗了？”
“师傅！我…我…我…我…”
只是他“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一个所以然来。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当日小师妹手上的那块“尊者令”原来是假的。
“叽叽叽！！！”
就在此时，站在白凡肩头的小羽饱含泪目，不停地用翅膀摩擦自己的额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所受的摧残中回过神来。
它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凡，眼中满是“幽怨”情绪。
也幸好有它这副楚楚可怜的扮相，让白凡收敛了些脾气，从自己的储物袋拿出一块中品灵石。
可是还没等他将灵石丢过去，那吃货便立刻眼冒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抱起来。
然后不假思索跳到古云芝的肩膀上，“咔呲咔呲”地啃个不停。
看样子早已经把额头上的伤势忘得一干二净。
“小羽，你真的长胖了不少，看来跟着师傅的伙食不错！”
小羽这可爱模样让古云芝一阵欢喜，满脸笑意地看着它旁若无人地享受美味。
见这翼灵蛇王对自己这个徒弟如此亲近，白凡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只是背过身去，看着前方，显然是不想再对这三人一兽多费口舌。
此时天空中虽然云层密布，但却因为有众多翼舟散发出来的各色光芒，把原本昏暗的天空装点得分外璀璨，并不显得孤单。
见白凡的火气终于有些消了下去，古云芝慢慢靠上前去。
“师傅，若不回七宝琉璃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本就是一句很平常的提问，可正因为古云芝问了这一句，让白凡顿时一怔。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他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茫然，翼灵蛇也在这时候拍打着翅膀停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它带着众人离开了翼舟群，朝着崇山峻岭之间下降，最终降落在了草木丛生的一座山顶之上。
三人心中疑惑重重，都不知道这师傅心底到底是什么想法。
白凡背着手，看着空中那些翼舟群。
“老三你说，我们该去哪？”
他很少问这三弟子的意见，可是这一次却问得特别认真。
这让平时只会附议的张岳有点手足失措。
最后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师…师傅去哪，徒…徒…徒弟就去哪！”
白凡叹了一口气，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老二你来说，我们该去哪？”
暮尘的心中有些发木，总觉得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一定要小心谨慎。
“师傅…您之前说的，我们…去万兽虚域！？”
可是就这一句话，竟然让白凡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之中。
“万兽虚域！又是万兽虚域？”
白凡沉默着，他的眉头像是拧巴在一起的两根稻草，显然他的情绪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挣扎之中。
突然间，他的眼中发出了一阵特别的光亮。
“不！是我去万兽虚域，你们留在这里。”
古云芝和暮尘面面相觑，这大概是今日听见的最意想不到和令人心悸的话。
“师傅！我没听错吧！”
白凡看着古云芝，眼中的光芒更盛。
“你不是说甘受惩罚吗，那这次的惩罚就是让你自己去闯。”
说完，白凡将小羽从古云芝的肩膀上一把抓了过去，然后一挥手。
一阵风便将她和暮尘从蛇首推下。
当二人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翼灵蛇已经带着白凡和张岳腾空而起，重新回到了天空之中。
“限你们三年之内去万兽虚域找我，否则扒了你们两个的皮！”
听见白凡最后这句话，古云芝和暮尘在原地随风凌乱！
“叽！！！”
随着远远传来小羽的一声痛呼，一块发光的碎片从高空中落下，飘到了古云芝的手里。
这正是来自小羽额头上的另一块碎片。
白凡带着张岳走了，把古云芝和暮尘留在了十二尺凡台。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这不仅仅是意料之外的结局，更加是情理之外的结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心里有更多的疑惑。
但是古云芝没有因此而心生怨恨。
因为那是白凡，是自己的师傅，自己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师傅的责罚。
“尊上也来了流光山脉！”
这真的是几日以来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