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也给我带过来!”
一众喽罗解押着艾绒来到男人身旁。
立刻有人提议:“分队,宰了吧,让大伙尝鲜!”
艾绒武功不及月明,自然也逃不掉男人魔爪。
男人舔嘴笑笑,“是两块好肉,糊墙上这个我要了,剩下的这个伙计们分了吧!”
客栈内瞬时哗然。
“他奶奶的,当真是掉贼窝了吗!”
正当月明气急感慨之际,人群中忽有人狂吐鲜血,男人见状脸色立即变得阴暗:
“虹浪!当着我的面杀我的人,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当着你的面怎么了?我动你的人哪一次不是明摆着动的?”
拥挤的人群让出条通路,一男子脚步利落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男子中等身高,双手背于身后,一袭白衣着身,剑眉轻挑,显出一副书生的俊秀朗逸姿态。
就是这么一个瘦弱的人,只是站在那里,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其身后是十名身着锃亮黑甲的士兵,行事作风与那名叫虹浪的人如出一辙,快速的将杨桐与其手下团团围住,反观杨桐的手下竟是连大气都没敢出一下,有的甚至还面露惧色。
“姓虹的,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有城主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杨桐向来先斩后奏!”
俊秀男子伸手向仆从要了把折扇,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名叫虹浪的男子余光扫了扫周遭,他没有打开折扇,而是双手紧握着它负于小腹处:
“众位,今天的事情是佣都管教不严,我虹浪代城主向各位道歉,杨桐行迹恶劣,实为我都败类,但他一人不足以代表整个佣都,佣都今时不同往日,还望众位侠士明察!”
虹浪躬身抱拳摆出一副诚恳模样。
“你找死!”
杨桐双眸已变得完全暗黑,周身黑气也浓重了许多:
“我替都主卖过命,你又算什么东西?”
杨桐没有啰嗦,一拳轰上,拳风咧咧比之先前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力度,而那强悍一击的背后是黑色烟雾的再次凝聚。
“混账东西......”
本欲摊掌迎击的虹浪眼见黑雾灼灼的气势,嘴角喃喃低鸣,随即化章为拳,迎面狂轰而去。
“今天我便替都主清理门户!”
虹浪这一拳不像杨桐一样有黑雾附加,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迅猛又利落。
两拳相碰,杨桐手腕霎时扭曲,再观那由内力凝聚而成的黑雾,在侵袭虹浪周侧时便如冷冰遇到热水般发出呲呲声响。
“啊!”
一击即中,但虹浪显然没有放过杨桐的意思,轻握杨桐手腕顺势前拉,化拳为掌,轻飘飘的印在了杨桐胸前,看似没有力道的一掌却让杨桐倒飞出五六米开外。
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虹浪手下的士兵将月明与艾绒解救出来,先前劝月明离开的中年女子也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这个女人也古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月明隐隐能够感觉得到她是想保护他们。
再看杨桐,他此刻呛咳不止,不过随后咳嗽声就被惨叫声取代,原来虹浪仍然没有停手,那被灼烧的所剩无几的黑烟正被他以更加纯厚的内力灼烧着。
“啊——虹浪,我要杀了你!”
黑烟开窍于杨桐双眸,就如他的命根子一般,此刻竟已是被虹浪折磨的双目渗血,便只好用另一只未骨折的手捂住双眼在地上来回翻滚,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仍是不改面色,虹浪那副从容不迫的尊容似是永远都不会变化,这个男人不带一丝狠厉,却做着最歹毒的事情。
“虹队慎行,黑暮是杨队本源,殆尽后杨队就殒命了啊!”
手下终于有人敢于求情,但虹浪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手中黑烟依然剧烈蒸发着,场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我若此时饶他,怎能服众,我佣都名声又往哪里搁!”
那名手下面上已经冷汗密布,单膝跪倒在地,“虹队请以大局为重!”
一人下跪,其余九人也都纷纷附和下跪,“虹队请以大局为重!”
虹浪终于有些动容,反观杨桐,已经痛苦到了极点,而他倒是怒极反笑:
“小儿,莫要在我跟前装大蒜,你若城府够深,就收了老子的命,给你便是,哈哈哈。”
虹浪平调声色:
“你笃定都主会给你哥哥一丝薄面,所以敢在这里叫嚣,可以,我今天不取你狗命。”
杨桐在佣都还有个一卵同胞的哥哥名叫杨安,相比于杨桐,杨安性格稳重,在佣都也把持着不小的实权,更是跟着都主刀口上舔过血,交情甚深,杨桐思虑的无非是都主会替杨安讨回公道,仗杀虹浪。
虹浪收力,那黑雾只剩得丝丝缕缕,微弱的聊胜于无。
握于虹浪左手的折扇终于打开,在黑雾上轻轻挥动将其驱散,旋即虹浪一个健步来到杨桐身边,在杨桐眼前猛力挥舞,又是一声惨烈嚎叫,杨桐双眼被一条血线覆盖,那双眼睛已被虹浪用折扇划瞎。
“这就是我的城府,今天是你,明天就是杨安!”
又从手下人手中拿来一块手帕将折扇的血迹擦拭干净,在店内快速扫视一遍,虹浪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柜台上那名中年女子身上,不过也就只是一瞬,下一瞬虹浪转身便走,依旧那副彬彬有礼,从容不迫姿态。
客栈一片狼藉,而这善后的工作自然就留给了虹浪带来的手下。
“各位,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正如我队所说,佣都已经不是以前的佣都,明日就是佣都正式开都之日,我都主一心想与外界化解嫌隙,希望大家放下成见,不计前嫌,佣都随时欢迎你们!”
虹浪带来的几名手下行事作风也相当利落,处理了斑斑血迹的现场,照价赔偿了客栈的损失后便押着杨桐一众人离开了客栈,不得不说虹浪的做法消磨了在场大部分人心中对佣都的怒火,但消磨归消磨,对佣都的怨言与望而却步是百年岁月根深蒂固的积累,不可能因为他一人一事一时的做法而轻易改变。
再回到月明与艾绒,
“这店还住吗?”
“住!当然住!”
月明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女人挑衅的问题。
相比于月明,艾绒的伤势就不算什么了,毕竟只是一群小喽啰,也还并未受到钝器击打,但反观月明,样子着实有些狼狈,脖颈上一片青紫,最可气的是那张俊秀的小脸还被杨桐来了一巴掌,现在正是肿胀的厉害的时候。
不过伤势虽重了点,但享受的待遇也不一般,
珍来客栈五楼,正是那女子闺房:
“你忍着点昂,这膏药抹上去痛是痛了点,但效果也是绝佳的。”中年女人拿着盒膏药,语调亲切温柔的嘱咐着月明。
“我和你素未谋面,你如何要救我们?”
“小鬼脑瓜挺聪明的,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们的?”
月明看着女人,忍不住扑哧一笑,
女人见月明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不知怎的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笑个甚?”
“没啥,就是想笑。”月明终于故作镇静:
“起初我也糊涂,恰巧在小命悬在生死关头时有人来救我,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但后来那叫虹浪的男人在临走时悄咪咪的朝你递了个眼神,从这一点我猜出个大概,大概就是你救得我。”
纤细的手指突然一抖,药匙刚好戳中伤口引的月明嗷嗷直叫,
“屁孩子,什么叫悄咪咪?”女人再次被月明逗乐:“你别乱动!这么年轻,又生了这么个俊俏脸蛋,要是留了疤岂不是可惜了!”
气氛被两人调节的不再生硬,女人仔细的给月明涂抹着膏药,话语终于变得语重心长:“你刚才问我为何要救你,我看咱俩也挺对眼的,想必告知与你也无妨,这一切还得从佣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