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光暗道不好，秦鸣看上去明显是心神不稳，走火入魔之状。
水灵光深知秦鸣是个疯子，此刻恐怕比以前更难对付。
沉思一息，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楚默离走路时的神态。就在秦鸣将要点燃火药引线时，她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秦鸣。”
“王爷。”秦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默离。但那如朗月清风的身姿，那薄如蝉翼的秋霞剑，让他不得不信。
本来要扔掉的火折子的手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人停顿在那里。只是一瞬，却见楚默离身形一动，只觉有微风轻轻拂过。等他再回神时，手中的火折子早已经不见。
秦鸣惊醒，不敢置信地看着楚默离，显然不明白他这是为何。
楚默离已经退回到原地，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秦鸣立即清醒，眼中敬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阴寒，喝到：“你是谁？”
秦鸣不是傻子，若此时他还认为眼前之人便是楚默离的话，那他就太傻了。虽然他和楚默离长得一模一样，手中还拿着秋霞剑，但是他很清楚此时楚默离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明白这些，他又变回了那个冰冷倨傲的秦鸣，眼中杀气尽显。
那双眼睛，满是清冷，却是纯净。那样的一双眼睛......
秦鸣几乎是咬着牙将一个名字念了出来：“林木。”
虽然，还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但是秦鸣几乎已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林木。因为只有那个人才会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明明是满眼清冷，却透着纯净。
那把剑明明是被换走的秋霞剑，无奈，那张脸实在太像，秦鸣心中对楚默离得敬畏太深，因此明知林木盗走了秋霞剑，却还是晃了一下神。
对面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秦鸣叫出这个名字，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很快，一张清俊的脸出现在秦鸣的视野里，如他所料，正是林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秦鸣一见林木，双眼变得通红，阴冷的话语中足见他对他的愤恨。
水灵光没有说话，转过视线看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琦娘。蹲身半扶起她的同时，给她探了下脉。从前冠绝天下的女子，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再不复当初的娇艳。纯净的眼中出现丝丝惋惜，恐怕以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
琦娘全身的经脉都已被秦鸣震断，显然，他是没有想给她一丝活路。林木突然想起，琦娘说的那句：我明知道结局，却还是不得不去。
原来，绮娘和水灵光分别后，想着离王竟然那般狠辣，为了收复燕霞十二州，竟不怕牺牲一城的人，而她竟然是帮凶。她心生恐惧，不敢再安装火药，却也不敢逃走。
而且，她也逃不出去。
恐惧、绝望以及悔恨笼罩着她，她在地宫里如幽灵一般游荡着，然后便遇上了前来杀她的秦鸣。
看到秦鸣，她心里闪过恐惧，但她没躲，因为她清楚那是徒劳。即使秦鸣好像受了重伤，看上去很是狼狈。
于是，秦鸣的折灵剑，很快就穿过了她单薄的身体。直到他将剑拔出来，她才开始感受到疼痛。
琦娘看到水灵光，死灰的眸子亮了一下，瞬间变成了欣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就这样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不甘还是解脱。
水灵光轻轻地抚上那双曾经迷倒众生的眼睛，心中内疚更甚。虽然琦娘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她还是通过她的口型知道了她想要说的——谢谢你。
可是，她真的担不起这三个字。她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哼，你就是下一个她。”秦鸣不屑狠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水灵光放下琦娘，抬头看向他，眼前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秦鸣含着杀气的眼中多了一丝兴奋：“林木，地狱无门你偏闯。这一次，你再也别想活着出去，就算是和你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对琦娘的那一丝愧疚早已被水灵光给藏了起来，她不理会有些疯狂的秦鸣，扫了一眼他的身后。最后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都是无辜的。”
秦鸣其实很聪明，很快便明白了水灵光所指，却是冷笑了一声：“能为王爷的计划作出牺牲，他们应该感到自豪。”
那些刁民，死了又何妨。若他们的死能够有助于王爷的计划，他们应该感到自豪。
仅是这一句，水灵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秦鸣也是听不进去的。此时的秦鸣，看着有些疯魔。但还是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离王的心狠手辣。
为了夺回燕霞十二州，他竟然可以以一城百姓为代价来切断这条敌军增援的必经之路。
此等心思，天下谁人能及。
只是，这天龙城黎明百姓何其无辜。
水灵光还在感叹楚默离的心狠手辣，秦鸣却没有了和她僵持下去的耐心。只见寒光一闪，他手里的折灵剑便带着雷霆之势刺向林木咽喉。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掉林木，用他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水灵光躲开秦鸣的攻击，实在是想不明白，秦鸣为何会这般恨她。
或许现在这份怨恨，有那断臂之仇，但那之前他那般怨恨自己为何。似乎，在那之前他并没有得罪他，想不明白，他对自己这深重的怨恨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日断她一臂也是被他逼迫，若他不是想着毁了封常的遗体，她也是不会下那般狠手。
之前对他所说的那些，其实只是她想出的激将法，或许那也是理由。但她很清楚的记得，秦鸣见到她的第一眼，眼里就藏了杀气。
所以，她的那些胡言乱语其实应该也不是最开始的原因。
不过，她倒是意外，这秦鸣断了一臂，且伤势还未痊愈，竟还有此等战力。
水灵光隐隐又有些后悔，那日若是斩断的是他的右臂，今日或许不会有这般麻烦。
秦鸣招招狠毒，每一剑似乎都想要把水灵光碎尸万段。他的剑法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用剑高手。
只可惜，他遇到了水灵光。
水灵光躲避了几招，开始主动出击。她并没有用浮生，而是用着手中的‘秋霞’剑。
过了几招，秦鸣有些震惊。
水灵光用的竟然是那晚他和楚默离对打时楚默离所使的招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