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八十一阶白玉天梯直上云霄。道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历代道家弟子出山前,必过天梯。
暗淡无光的天梯,布满一层薄薄的灰尘,看上去平淡无奇。明道深吸一口气,轻轻踏上第一阶天梯,顿时天梯光芒大作,古老的符文于天梯上显化,一阵阵诵经声自天梯上传出,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明道肩头一沉。明道咬咬牙,挺直了腰杆,凭借强大的肉身之力,一步步向前踏去。
到了十八阶的时候,如山般的压力,化作潮水倾泻而下。明道法力流转,体内轰鸣,像一叶扁舟,逆流而上,“蹭蹭蹭”直上到四十九阶。
霎时,威压化实,化作万匹骏马呼啸而来,哒哒马蹄声淹没了明道。大道之音铮铮作响,明道禹步踏起,将一匹匹骏马禁锢,而明道则踩在骏马身上,像蜻蜓点水般,猛冲到八十阶之上。
八十阶上,威压消散,平静如水。“不会这么简单吧?”明道心里诧异,一只脚同时也踏在八十一阶之上。
石阶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现,诵经声大作,威压重新出现,化作一道又一道身影。这是昔日登上天梯的强者,他们的道被天梯烙印下来,如今显化而出。只见人影们冲向明道,漫天大道向明道覆压而下,要看就要将明道逼回八十阶。这时,明道飞快在胸前结了个手印,在一声低喝:“明王不动,万法不侵,临!”
一个光圈自明道身上散发而出,所有冲向明道的攻击,全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御向一旁。明道这才踏上第八十一阶天梯站稳脚步。没给人影们喘息的机会,明道十二正脉大开,道经施展而出,整个人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像一道闪电划过,明道一拳又一拳轰爆了那些人影,强势无比。
被轰爆的威压并未消散,转而化成万道剑芒,把明道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是哑伯的无名剑法!”明道在心里惊叫。剑芒无处不在,将明道的衣服割得破破烂烂。一声清脆剑鸣响起,明道同样用无名剑法对阵。明道喝道:“你既无始,我便无终!”同样化为万道剑芒,将天梯的化形抵消磨灭。
熟悉的大道之音律动,一道人影踏破虚空而来。明道愕然:“疯师叔!禹步也被天梯铭刻下来了!”又是大道之音律动,明道以禹步对禹步,跟人影来了个对碰,居然擦起阵阵火花。天梯真的很神妙,刻下他人之道,磨砺后人,这相当于明道太,在跟年轻时踏过天梯的疯老人,来了一次面对面的对决。
“咚咚”,又是一次硬碰硬,就像两座大山撞在一起。明道感受着腿上的痛觉,忍不住发声:“疯师叔年轻时居然这么强。”
明道一咬牙,继续跟“疯老人”以禹步对轰,一脚快过一脚,明道已经数不清跟“疯老人”对过多少招了,明道甚至感觉脚上有一点麻木,最后明道十二正脉法力奔腾,暗道一声:“疯师叔得罪了!”道经运转,辅以禹步,一下子禁锢了“疯老人”,一脚踏在“疯老人”身上,“疯老人”爆碎。
又是一道身影显现,虚无缥缈,若远若近,明道哑然:“不是吧,师父!”“凌清子”淡淡一掌飘过来,明道无语:“万化冥合,前字印!”临字印结好,任由前字印打在身上,发出“铿锵”之音。明道印法再变:“无法不破,斗字印!”目前九字印决明道只学了两种,分别是“临”和“斗”,一防一攻。
一条真龙浮现而出,与前字印撞在一起,荡出的波纹撕裂了周围的空间。明道的九字印决都是凌清子交的,要想在这个上面胜出,实在太难了!“凌清子”印法再变,明道不知怎的心头恍惚,又突然惊醒:“不好,‘皆’字内缚印!”说时迟那时快,一晃神的功夫,前字印已经攻到明道的跟前,明道临字印再现,金光还未彻底蔓延出来,“凌清子”的前字印就已重重砸在明道身上。
一缕鲜血自明道嘴角流出,道经运转,金光彻底浮现而出,明道低喝:“明王不动,禁!”
“凌清子”被金光缚住手脚,明道趁机禹步踏出,将“凌清子”镇压。威压消散,人影再生。
最后,天梯上出现了明道他自己!明道会的东西他都会!道经,禹步,剑法,九字印决……相同的力量,相同的法,这无疑是一场消耗战,只不过消耗的只有明道,每次人影受伤,天梯总会迅速将它补充完整。
明道擦干嘴上的血迹,全身骨头像要散架了一样,他受伤严重,全身上下多处被剑芒穿透出血洞,正往外潺潺流着血水,明道喃喃自语:“我不信,你可以铭刻他人的法,却铭刻不了他人的道,以法对法在这里我注定要吃亏,那我就以道对法。”
“吾身即吾道,泯灭万法。”明道一拳轰出,人影同样也是一拳,“喀嚓”一声,人影的手折断。
“步亦吾道,得破虚妄。”明道势如猛虎,禹步狂轰乱炸,人影像一片被风刮落的枯叶,翻飞不定。“剑亦吾道,锋芒毕露!”人影的剑芒此时毫无抵抗力,全部被明道摧毁,而后万道剑芒归一,绞碎人影……
世界恢复清明,天梯的光芒闪耀不定,一股股圣洁的力量将明道包裹,这股力量像大旱后的甘霖,被明道的身体贪婪的吸收,明道的伤势一瞬间就痊愈了。然而吸收并没有停下来,道经自发运转,狂吞鲸饮。乳白色的能量,顺着明道的四肢百骸,自十二正脉中流转而过,一些渗透的乳白色能量,居然让奇经八脉之门摇摇欲开。明道就天梯之上盘坐,疯狂运转道经,引导这股能量遍布全身,七百二十穴位闪闪发光,吸收了这些能量,并将其储存下来。
所有自天梯上散发的能量,明道一点不剩,全盘扫尽。最后身体也吸收不了的,就汇聚到丹田,化成一粒乳白色的珠子,静静在无字天书旁边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