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摆摆手:“崔逢久的罪责先不论,等抓到他再慢慢梳理,先救出几位大人再说。特别是孙尚书,皇上对他非常器重,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公孙策不无忧虑地说:“大人,您如果明天递上奏折,只怕皇上也深感为难吧?”
包拯点点头:“是啊,这明摆着是给皇上出难题嘛。身为臣子,却不能为皇上分忧,本府深感愧疚。”
这时,艾虎进来禀报:“大人,张龙、赵虎已经带领手下,将这里团团包围,崔逢久逃不掉了。”
“好。”看着面前两位干将,包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展护卫,你和艾虎的武功那么高,你们俩联手,能不能将崔逢久悄悄擒住?”
展昭摇摇头:“大人,前些天我跟辽国间谍打过交道,他们的武功不弱。眼下,几位大人都被牢牢捆绑着,动弹不得,崔逢久只需要短短的一瞬,就能将他们全都杀害。我和艾虎虽然足以擒住崔逢久,但却不能保证几位大人安然无恙。”
眼见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包拯长叹一声:“算了,我还是写奏折吧。”
公孙策找孙府的人要来笔墨纸砚,包拯开始动笔。
艾虎将展昭拉到一边,歉疚地说:“展大哥,是我的错,刚才在发现崔逢久是内鬼之后,我们应该立即赶到这里捉拿他的。要是这样的话,就不会闹出现在这么大的动静了。”
“这件事我已经想过了,情况不是你说的那样。”展昭摆摆手:“假如我们刚才直接来抓崔逢久,固然不会出现现在这档子事,但是潘任、徐松、耿超峰三人是否内鬼,就再也查不清了。”
艾虎有点明白了:“如果展大哥就这么向皇上汇报的话,朝廷为了保险起见,恐怕会将三人一起调离兵部,给个闲散职位了事。”
“这是肯定的。对于潘任、徐松两位大人来说,这就太不公平了,而朝廷也将白白浪费两个人才。而现在,内鬼基本上查清了,耿超峰会卷铺盖离开兵部,被扔到一个偏僻角落。不足之处当然也有一点,那就是朝廷被崔逢久挟制,有点脸面无光,但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损失。总之,我觉得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局。”
“这么说,我们刚才没有做错?”
“没有错。怪只怪潘侍郎的家人太警觉了,扰乱了我们的计划,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吧。”
听展昭这么说,艾虎才放宽了心。
忽然,展昭“咦”了一声,推开了艾虎,因为他看见艾虎的背后,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光亮在闪烁。然而仔细一瞧,却并没有看到室内有什么灯发出这样的亮光。
艾虎有些莫名其妙:“展大哥,你怎么啦?”
展昭越看越觉得,这光亮并非来自室内,而是从外面透进来的。他拍了拍艾虎的肩膀:“保护好包大人,我去外面看看。”
“哦。”艾虎感到不明就里。
走出客厅的大门,来到院子里,光亮变得清楚多了,然而展昭却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来这是一个在孙府院墙上闪烁着的“?”号,和前些天在驿道旁的民房墙上看到的一样。
他知道,此时的院墙外,有一个需要与之对话的人。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号了,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不知道面板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号出现了,那就去看看吧。
走出大门,外面看热闹的街坊已经不多,张龙、赵虎正在劝剩下的人都回去。
展昭四下一瞧,发现头顶着“?”号的那人,竟然是刚才跟随自己前来的陈德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天发生的事,会跟这个陈德旺扯上什么关系?他实在有些猜不透。
展昭懒得想那么多,径直走到陈德旺身边:“陈管家,感谢你过来帮忙啊,要不然这里可就乱套了。”
“应该的。”陈德旺已经从孙庆南那里了解到不少情况,语气有些焦急:“展大人,我家老爷有没有危险啊?”
“被那个崔逢久挟持了。”他向陈德旺讲了详细的情况。崔逢久的事显然已经瞒不住,所以他干脆对陈德旺据实以告。
“什么?崔逢久是辽国间谍?”陈德旺听呆了。
展昭点点头:“千真万确。”
“这个狗贼。”陈德旺恨恨地骂道。虽然宋朝上下对辽国是敢怒而不敢言,但心中的憎恶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现在这家伙挟持了兵部几位大人,朝廷恐怕不得不赦免其妻儿,以保全几位大人的性命。朝廷也是投鼠忌器啊。”
“可恶。”陈德旺忽然凑过来,悄声道:“展大人,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破解现在的僵局,能否让我试一试?”
展昭听得一激灵:“?”号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虽然不知道陈德旺将拿出什么办法,但展昭立刻很感兴趣:“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我知道崔逢久的一个天大的秘密,连这家伙自己都还蒙在鼓里,要是说出来,能把他活活气死。”
“哦?什么秘密?”
“崔逢久最得宠的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五岁了,崔逢久宝贝得不得了。可他哪知道,这个幼子并非他的种,而是小妾跟翰林院的李翰林偷情生下的……”
这下连展昭都听呆了:“真有此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哪敢骗大人您啊。我受我家老爷之命,跟踪崔逢久已经好几年了……”
说到这里,陈德旺忽然发现说漏了嘴,连忙闭口不言。
展昭听出不对劲:“潘大人为何要你跟踪崔逢久?”
陈德旺只好解释道:“因为姓崔的一直是我家老爷将来当上兵部尚书的绊脚石,所以老爷要我注意姓崔的,多搜集些证据。”
哼,都不是什么好鸟。展昭懒得管这些破事:“你说说,都看到了些啥?”
“其实,崔逢久的小妾一直都跟李翰林有一腿。五年前,趁着崔逢久去外地公干,那小妾跟李翰林打得火热。崔逢久回来后,就有了幼子。他非常高兴,因为以前的两个儿子都先后夭折了,如今老来得子,自然是非常金贵的。”
展昭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为何崔逢久不顾自己的安危,要求朝廷赦免其妻儿,还必须由皇上出面背书,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