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手握刀柄,柳叶般的刀锋泛着寒光,缕缕银雷跳跃其上。
猎眼瞳中映出刀锋的寒芒,旋即胸膛传来铁质的滚烫感,这是刀身被银雷灼到高温所致,整把刀犹如烙铁般刺入猎的胸膛,刚一接触,皮肉便是焦卷,血液被蒸发,一小股红色雾气升腾。
宛如万虫噬咬的酥麻感涌现,紧接着便是的能摧毁人心智的剧痛,猎干枯的脸皮颤抖着,心中的傲气却令他一声不吭。
他的意志力不弱,没发出声音影响到宁逸,不然风险将会增大许多,被雷弧侵蚀入体很严重,控制着不让雷弧乱窜是件精细活,很耗精力。
需要说明的是,一旦雷弧失控,猎体内的内脏将在顷刻间被灼毁成灰,连带着意识都会被瞬间爆发的剧痛扭曲,通俗来说,就是不死也傻了。
刀锋切开皮肉,宁逸将呼吸压低,手掌平稳,刀锋顿在肋骨上方,跳跃的雷弧甚至触碰到骨膜,刚一接触,骨膜便被撕出裂痕。
猎的肋骨呈不正常的浅灰色,这是常年被某种能量侵蚀所致,只要将之压制或清除,猎的伤势就能有所好转。
说来容易做来难,常年磨合之下,骨髓已经和这能量交缠在一起,几乎成伴生关系,极难清除,力度过轻无法压制,力度过重直接把全身骨髓都抽离了。
而且想要清除这能量,最重要的一点是治疗者要拥有比之更为强大的元气,不够强的话,别说将之清除,输入的元气甚至可能被这股能量吞噬,从而变得更为壮大。
猎原本的实力极强,他体内的元丹品级不低,所滋生的元气很强,放眼整个风城也无人能比肩,即便如此也难以抵御那股能量的侵蚀,可想而知,想要压制甚至驱除那能量有多困难。
宁逸猜测,狡狐之所以会答应让他治疗猎,很重要的一点是看中了他霸道的元气,他在暴怒时展露了自己的黑色元气。
说实话,他只从男子那里知道暝诀达到了玄阶初级,至于有多强,他还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对付猎体内的能量说不上轻松,但也算不上太难。
白兔眼角跳动,一副于心不忍的摸样,实际上她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暴露了内心,能爬到现在地位的人,尤其是她这种表面看似清纯可人的女人,实际上不会有多么单纯善良。
她虽然外表清纯可人,内心却是个嗜血,喜欢看人被折磨的女疯子。
刀锋下移,触至骨膜时瞬间将之撕裂,宁逸极力控制着雷弧,接下来他要破开骨质,在此过程中一旦雷弧扩散,骨质内的骨髓将瞬间蒸发,届时猎的伤势永远都不需要治疗了,死人没有伤痛。
猎双眼赤红,浑身都在颤抖着,骨膜含有神经,被撕裂的剧痛可想而知。
咔嚓一声,骨质很轻易就被破开,猎的骨骼长期被侵蚀,已经变得很脆。
刀锋刺入骨质内,宁逸眼神一凝,雷弧裂为亿万丝线,银雷威力过强,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精确将之操控,只能将之尽量细化,抽丝剥茧的消耗那股能量。
“吼。”蕴含着痛楚的嘶吼自猎嘴中传出,猎瞳孔骤缩至针眼大小,枯瘦的脸皮在颤抖,银雷侵入骨髓,这痛苦远比之前那股能量侵体来的更强。
“别动,否则雷弧失控我不负责。”宁逸低叱道,实则心中松了口气。
他的设想成功了,从猎‘生龙活虎’的状态来看,应该能撑到最后。
一大股雷弧涌入的话,会在顷刻间撕裂猎的骨骼,不过若是将这股雷弧细化为一缕缕,虽说猎会吃些苦头,但并不是无法承受。
猎体内的能量很难缠,那宁逸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对付,打消耗战。
使用分化的雷弧一点点将之磨灭,这就是他的设想,之前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猎能否撑住。
他第一眼见到猎便是感知到不对,且不说后者的颓势太过明显,在宁逸的精神力查探下,猎体内的能量很紊乱,这是被其他能量侵入体内的情况。
他能知道这点,是因为之前在远古森林厮杀时,经常被各类妖兽的能量侵入体内,他已经是这方面的行家,那些侵入他体内的能量,瞬间就被银雷噬灭。
想要解决猎的伤势其实很简单,只要将银雷传入其体内便可,如果猎能承受,那么他体内的能量将很快被彻底清除。
但是猎被侵蚀数十年,身体素质达到了低谷,肯定承受不住银雷侵体之痛。
因此宁逸将银雷分裂,扎根在猎的骨髓,源源不断的输送雷弧,此消彼长下,侵入猎体内的能量被清除只是时间问题。
指尖涌出一股股雷弧,这些雷弧顺着刀锋蔓延,在刀尖处分裂成亿万缕肉眼无法看清的细微雷芒,掠入骨髓。
此时在猎的骨髓中,髓液呈现不正常的灰黑色,这是被侵蚀所致,伴随着雷芒涌入,髓液中多出一抹层次分明的银色。
随着缕缕雷芒如恶狼般蛮横冲撞,银色缓缓壮大,最后与灰黑色分庭抗礼,将之驱退。
按照这速度,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将那股能量驱除。
注意,是驱除那股能量,而不是压制。
他并不打算彻底治疗好猎,这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不是对于狡狐,而是对于猎。
...
三楼,古雅的房间内,狡狐慵懒的躺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在她前方摆放着一面两米高大的镜子。
镜中映射出光影,画面颇为清晰。
猎已经被剖开胸膛,左右两侧的肋骨都插着小刀,宁逸握着刀,指尖不断涌出雷弧,鲜血自猎伤口汩汩流出,汇聚成几小股流下岩台。
显然,狡狐并不会放心的将猎交给宁逸,镜中是白兔传来的精神画面,传导这个不需要达到符师的高要求。
“这家伙是想弄死他么。”狡狐柳眉微皱,猎的模样实在太惨,她都开始怀疑宁逸是不是和猎有仇,想借机弄死猎。
“不过,好像有些作用...”
猎的面色虽然惨白,但眉宇间盘踞的晦色却是淡了许多,这代表侵入他体内的能量被清除了一些。
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后,宁逸挺直身杆,甩去手掌的鲜血后,伸了个懒腰:“行了,很简单。”
宁逸从乾坤袋中拿出枚一阶后期妖核,将之捏碎,淡蓝色元气入体,体内消耗迅速补充,时刻保持良好状态,这是个人习惯。
“那个...”白兔擦去脸上的几滴血滴,欲言又止。
“彻底形成压制后,能压制他体内能量一月时间,调整后不说巅峰,起码能恢复八成战力。”宁逸摆了摆手,示意白兔勿须多言,他很稳。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的刀还没拔出来...”白兔小声嘀咕,面色有些古怪。
“咳。”
宁逸干咳一声,收刀的手速快出残影。
可怜这自傲的猎人已经陷入昏迷,从其抽搐的身体来看,这过程应该不像宁逸的面色那般轻松自然。
宛如鄂骨般的小型铁钳收尾,猎胸膛的缝合很潦草,血肉被夹到粘连后用羊肠线缝合。
这是便于止血,现在的猎身体极度虚弱,无法自动恢复,毕竟刚被雷弧蚀骨。
“这样就行了。”
宁逸瞥了眼,觉得有些伤势处理有些潦草,他捏碎一株二品低级灵药洒在猎的胸膛,伤口蠕动,开始缓缓愈合。
白兔错愕的看着宁逸,心中暗下决定,她就是死,也不找宁逸治疗伤势。
这已经不是痛不痛的问题,那粗暴的手法,容易让人产生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