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得过大师兄的医术，又怕死了大师兄，自然敢怒不敢言语，只能默默将这苦往肚里咽下。
“可以。”李夜寒端着空碗潇洒的转身离去，黑色的背影在月季花的衬托下格外傲立。
柳冰凡看着李夜寒走远，才全身放松的继续卧于榻上，轻轻吐了口气。
听见他说“可以”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她终于不用再吃那么苦的药了。
她这辈子最敬重两人是师傅和长公主。
而最怕便仅有李夜寒。
不知什么原因，从三岁上山第一次见着他开始便怕他。
直到枫师兄去世后，更怕他一时不顺拿把刀砍了她。
所以她一直很怕他。
即便重生一回，李夜寒身上仍有着她害怕的气息，像是从烈狱里爬出来的冰冷绕着她的心间。
柳冰凡眼睛一直追随着李夜寒的背影，直至李夜寒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才侧着头继续看着满儿。
满儿大她三岁，如今年芳十六，正值花样青春。
红彤彤的脸上带着笑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杏眼，含着春意。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略微丰满，却更显韵味。
原来这时的满儿已经长开，眉目间都是娇羞的女儿姿态。
她家满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我们家满儿可以嫁人了。”柳冰凡想着便调侃了满儿一句。
“小姐……你寻满儿开心呐。”满儿垂着睫毛，扑闪了两下，格外扭捏，转身继续手中的活。
“这还害羞上啦？”柳冰凡笑着说道，情脉初开的年纪啊。
“小姐，你要再取笑满儿，满儿就不理你了。”满儿假意瞪了柳冰凡一眼，两颊已是红彤彤一片，还真是害羞上了。
柳冰凡觉得神奇。
她没有情窦初开的资格，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卢康和？
那个她全心全意去对待的男人，她用生命去用心经营的家庭，到头来在他那什么都不是。
即便他们有名无实，但她以为他会和她一样，想着一起白头到老。
柳冰凡的眼神沉了不少。
“小姐，你是……生气了吗？”满儿轻轻问道，声音听着格外的温柔动听。
“满儿，我这次算是命大，若是真这么去了，你该怎么办呢？”柳冰凡有些苦恼的看着满儿，看着那张温柔面具的脸。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姐福大命大，怎么会舍下满儿。”满儿微微恼怒，瞪着杏眼，不悦的看着柳冰凡。
柳冰凡看着满儿鼓着的腮帮子，噗呲一笑。
“这倒是，你还年轻，马上就能嫁个好人家，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陪葬呢。”柳冰凡嘴角的酒窝随着笑容加深，带着倾国倾城的媚。
满儿愣在当场。
“十年了，要离开这儿还真的很不舍得。”柳冰凡望着井口大小的天空，今日格外的蓝，衬得院里的月季格外的艳丽，“满儿，你想回柳府吗？”
“小姐在哪，满儿就在哪。”满儿放下手里的活，轻轻走到柳冰凡身前，蹲在柳冰凡塌边为她盖上一层薄毯。
柳冰凡咧开嘴笑了笑。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