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星儿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愤怒的问:“王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梦魇杂粉十足的恶物,你还要再招惹来无声空间?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眼见得老王怔在哪里,以为自己的凌厉言词问在了关节,越发激动:“王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人对你我还不够好吗?”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
浅黄的梦魇杂粉,威力无穷,仵作老王手里竟然有这么多,竟然送给元道老爷,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栗旬拉拉激动的女子的衣袖,安慰说:“你先住嘴,让王大哥说。”
廷尉正楚皓笙一直冷眼旁观,发觉黑衣黑帽的中年人态度很冷静,等着说话的机会。楚皓笙摆摆手,问:“你隐瞒了多少?该说的还是说出来。”
高高眉骨下,冰冷的眼神出卖了更多的信息:如果不能好好的说,楚皓笙不介意用更猛烈的法子。想想看,今天中途发现情况大变故,及时离开处理。直到此时复杂的心思难以平复。
仵作老王冲众位拱拱手,说:“再次致歉,等我说完,但凭吩咐。”
“浅黄色的梦魇杂粉是在我手中,我今天不得不交出去,就是放在元道老爷的屋子外面,并且写明元道老爷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栗旬安静的问:“你说过,梦魇杂粉出现在诸神大战的时候,以后就没了消息。似乎和你刚才的话是矛盾冲突的。”
“不不,并不冲突。你们还记得你们第一次拜访元道老爷,我没有同去,因为我不想,也不敢。”老王边想边说。手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敲着,打着节奏。
那副神情不像一个官府小吏,却如同杀伐决断的将军。这一点给栗旬留下深刻印象,习惯性的回看一眼楚皓笙,大人微微眯着眼,舒坦的靠着椅背,听得很仔细。
“三界一体,诸神大战,是划分势力,也是确认这个不能颠覆的事实。”老王说起了一个漫长跨度的历史。
“其实,原本是要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直到出现一个情况,特殊的情况。”
“已经到了终极决战的前一刻,有外界势力加入,导致情况复杂万分。我其实并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三界对于这个事情众说纷纭。”
楚皓笙冷冷问:“关于无名氏,你知道多少?”栗旬眉骨动了动,他发觉每次说道“无名氏”这个名字,楚大人总是有些怪怪的。比如现在,楚大人薄薄的嘴唇噙着一丝冷峭。
仵作老王,不管他之前是什么高官显爵,现在,满意的看着冷若冰霜的大人,徐徐说:“无名氏消亡,与外界势力有关,与元道有关,死因不明。”
众人口中的终极决战的当事人,元道老爷,此刻就在不远处,正安静的守着家小。
元道老爷安心读书,聚精会神。柔鸿夫人长出一口气,心里很是佩服:不是每个人遭逢巨变,都可以迅速进入新的生活环境。告别形胜府,老爷俨然成了一位饱读诗书的学究。
玉儿躺在床上,把脚翘得高高的,以便回血。她素日能不走路就少走路。这一刻悄悄不出声。可是就一会儿功夫,夫人心思一动,觉察到不对劲儿。她毫无声息站起身,走到床边,想一探究竟。
玉儿正一心玩的开心,竟然没有意识到夫人走到了身边。玉儿认真的在捣乱。光洁的双足,纤纤小小,十个白皙的脚趾粉嫩嫩的。一心一意的动着脚指头,在老爷背后,系着老爷的腰带。先是系成一个蝴蝶结,拆开,又用心的系成鸳鸯佩。
灵巧的不亚于手指。夫人知道,玉儿两次遭受脚部剥皮之刑,老爷心疼至极,着意关照,生怕她走不了路。没事就逗着玉儿活动脚,从抓豆子,拧毛巾,慢慢做些更精细的活计。这不,玩的不亦乐乎。
老爷端正坐着,手捧书卷,任凭小丫鬟在身后反复摩挲。柔鸿夫人无语,盯着这对玩的不亦乐乎的人。
还是老爷觉察到异样,转过脸,看到夫人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玉儿胡来。赶紧低声呵斥玉儿,说:“不许没有规矩。”声调可是一点儿都不严厉。
玉儿一下子坐起来,知道有些轻佻,小脸一下子通红,难为情的低下头,揉搓着衣襟。粉红色内衣越发衬的肤色白皙,晕染浅浅红。
柔鸿夫人笑了,说:“玉儿,我真知道老爷为什么这么疼你,没有了你,老爷该少了多少乐子。”
这话出于实情。经过诸神大战的远古神祇,都活成板正木讷的老神仙,无欲无求,鹤发童颜又能怎么样。还好其中没有元道老爷。
元道老爷笑眯眯,看着无可奈何的妻子,又看看娇嫩无比的小丫鬟,捡起书卷开始读书。生命如此夫复何求。
柔鸿夫人挨近丈夫,悄声说:“打搅,今天楚皓笙来了还没有说到正题就慌张离开,莫非与玉儿捡到的东西有关?”否则楚皓笙一门心思奔着老爷而来,除非发生极其巨大的变故。
元道老爷点头,并不多说,回身吩咐玉儿:“该睡了。”玉儿睡觉是不分时候的,稍微疲倦就目光呆滞,身子委顿。听了老爷的话,拥着被子把脸转过去。
柔鸿夫人盯着丈夫,一字一顿的说:“楚皓笙实在是个异类。他年纪轻轻,位居人界守护,功法高强,恐怕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能解释的。”夫人慢慢说着,说给丈夫听,自己也在梳理思路。
想到三界凭空出现这么一个神奇角色,叱咤风云的女战神大感诧异,后进俊杰辈出,但愿心思都是守卫各族的安宁。
元道老爷示意妻子挨着身子坐下,轻轻说:“三界风云再起,这一次不仅仅是楚皓笙,恐怕连带着水界天界都会有异动。看着吧。”
捧起夫君的手,抚摸着那个融入男子血脉的青铜易环,掌心有点膈手,柔鸿夫人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晚上原来是为了玉儿的安全不能睡,现在是易环消融挫骨睡不成。我心疼。”
眼泪滴滴答答落下,其实每个晚上柔鸿夫人从没有酣睡,偶尔撩起眼皮,看丈夫微皱的眉头,自己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为了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我不觉得苦。”元道老爷贴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