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作者没法“反转趋势”,只能看着水苑儿的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有一千个理由把“趋势”派成水苑儿她们的错?她们本没有心机啊,只能“痛定思痛”?
这几年,水苑儿管牢三个小人管牢基建队账目,还考来了会计证。谢援朝还算本分,人活一口气,一竹竿插到底,在金沙卖力卖命,发狠争气呀,拿到系列操作证书了,施工资格二级;工程也有起色,评来鲁班奖、白玉兰奖。
谢援朝听说腾云的姑丈来了,听说“陆委会限制了,算港商间接投资”:投多少?天文数字?晓荐姐接过烂尾楼要建成大型超市,听说还要造银云大楼。赚头蛮多吧?我呢在塘浦给拆迁户建民宅,闷头苦做,做不出多少油水。
他心眼感冒了。白毛趁机朝他打喷嚏:“小摊贩都缺斤短两。我们也核算核算成本?工程质量标准不可不依也不可全依,不在乎一眼眼误差嘛。”
谢援朝转向了,想弯道超车进错了弯道啊,害得水苑儿没脸没命!
上个月,水苑儿做完报表走出财会室,见楼下援朝毕恭毕敬,陪两个陌生人离开底楼会客室,走向一辆锃亮的轿车:今日哪阵风啊吹来两个大人物?
她收回目光,顾自下楼。工地活动板房的楼梯陡呀又正对大门,不早不迟,一阵大风刮进来,撞着板房倒旋向上,哎呀,兜底掀起整条水花红裙!
头发花白的陌生人听见“哎呀”,斜眼瞟裙底怪声怪气:“援朝,是弟妹吧?皮肤水嫩脚梗雪白,好靓哦。”另一个两眼色迷迷,张嘴龇牙不说话。
水苑儿两手早已扑去,慌慌地把翻上的裙摆朝下捋,该死的风!害我走大光了,里面只穿三角裤衩呀。捏牢裙边下楼;听完援朝介绍,没了羞涩只剩鄙夷,哦,他就是白毛!即使喷再多古龙水,顶风也闻得出人渣味。刘主任更不是好东西,腆肚子上车还盯我一眼,不地道不规矩啊,该抠出贼眼当泡踩!
刘主任是畜生,会给水苑儿带来天大的屈辱!谢天星没法反转趋势,两眼只能睁着瞪着看着:弥勒佛也像我一样盘点历史?被气胀肚子只能傻笑。
在路边的租赁房,水苑儿淘米煮夜饭,嘴里拿援朝出气:“你只看皮相不认骨相,被肩胛头一搭,当之碰着活菩萨。他俩同一票货色啊,嘴脸像地上两滩鼻涕,脏了会客室,看见就恶心,损阴折寿!明早拎桶水去冲一冲!”
谢援朝叹苦经:“现在,为了做想做的事,就要做不想做的事。”他推出挡箭牌,“腾云也走出同温层应酬各方啊,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牛头马面。信息多,生意才能做大。做工程,过道关扒层皮啊,老实人赚不了多少。”
“铜钱大还是脸盆大?”水苑儿剖鱼肚掏鱼肠,“人心隔肚皮,他俩可能吊死鬼哎,把圈套做成铜钱眼;假使你钻进去,没脸了后悔来不及了。”
谢天星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来不及啦,砧板上的鱼逃不脱宰割!
谢援朝不知道大难临头,还以为懂业务有见识,虚与委蛇能抓牢老鬼赚大钞票,对苑儿嘛瞒天瞒地:“好啦记牢警告啦。对那两个人,我心里有数。晓荐姐、一文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我老婆呀,疑神疑鬼像啥哦。”
他报喜不报忧,蒙牢水苑儿耳目。谢晓荐来塘浦工地巡视,问起工程质量,水苑儿还傻啦吧唧地打包票说满话:“几年啦,他做工程从没坏心眼。”
谢晓荐皱眉头:“只怕没多长个心眼。白毛身段软,会耍奸心。”
白毛不是人!屋柱箍筋数减两成;除了承重墙,全用黄泥抹砖揩缝;阳台围墙用毛竹片代钢筋。尚倩的老公工程监理呀查出隐患,要求回头整改。
“回不了头,砸白毛手里啦!”谢援朝头大了,“返工赔工赔料还耽误交房期限,牌子倒地别想再包工程。假使刘主任点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水苑儿好气又好笑,“刘主任会送你人情?”
谢援朝“吭哧”半天,交底了:“刘主任讲,家里黄脸婆以前不瞎不麻不瘸;现在只剩下骨感,头颈叠皱纹,穿高跟鞋脚趾头变形,青筋滚绽;还夹不牢尿,打喷嚏嗽几声下面就湿了。他嫌憎龌龊不要小姐,上个月见到你……”
“叫你吃屎就吃屎?”水苑儿恨啊恨他太怂太窝囊,无智无能无羞无耻,“绣花枕头抖出来的全是草料!急着做活王八,把老婆洗白了送去?”
“哎呀,讲得这么难听。没办法的办法呀,他把话斩在砧板上!”
“怕难听不怕难看?等放学,叫小人看你端盆水把自家浸死算了!”
夜里,谢援朝跪下求了:“刘主任有权呀会翻手掌压鸡蛋,我只有滚进牢监!家里咋办?三个小人刚走进初中、高中的校门,你不至于卖肾吧?”
不卖肾就卖身?谢援朝不说人话呀,谢天星真想给他一巴掌!
水苑儿两眼气得翻白,抱头啊狠命抓头发:绕来绕去,羊毛出羊身上!半辈子所托非人,伤在如丰援朝手里,憋屈窝囊,被掐牢喉咙——家里不能散板呀。反正绝育了,坏种进不了肚里,硬硬头皮就当之被野人谷野人劫道了。
刘主任变态啊,捏着水苑儿下巴像揣摸鱼***笑得瘆人;摸出一瓶说啥外国神油,没成神啊成妖魔成饿狼扑食,一把搡到床上!她吓得浑身哆嗦,感觉魂灵逃离了?漂浮半空?变成空气吧不再是玩物卖给两脚畜生蹂躏……
……水苑儿瘫床上,从头到脚好像冷了,硬了,僵了,死了。
她回家了,一进门就踢鞋子甩拎包。谢援朝陪笑脸凑拢来:“马到功成?”她厉声尖叫:“别碰我!”冲进洗手间,关门落锁,躺进浴缸,狠命地掏啊冲啊搓啊洗啊——仍旧见哪恶心哪,洗不去污渍了,我水苑儿肮脏到底了!
她裹紧毛毯紧咬边角,一腔酸心恨事:以前,云哥他爸为大姑报仇,现在的男人世界……女人吃再多的云南白药也减不了心头痛啊。
谢天星不怪她愤世嫉俗,确实有人贩来洋垃圾巧言令色,包装成时尚新品,还大言不惭升到历史规律,盘活啥啥才能盘活经济!
老流氓趁火打劫一劫再劫啊,又一个电话:“把自家打包了快递上门!”
水苑儿只能给自己打麻药,我脸皮没了,一身肉臭了不配羞耻了,还怕啥?去了,在心里咒骂:老不死的!等到签字过关,还能霸着我?
水苑儿回家。茜茜不在家,说过“去辅导海晨作业”呀。顺妮抱着妈嚎啕大哭。和儿居然横眉毛竖眼睛!
谢天星本以为,他比顺妮大两岁应该更懂事。水苑儿嫁柴如丰,多半为这小冤家;呵护、爱护,宠爱、溺爱,辛辛苦苦一步步走到今日,今日看他成讨债鬼眉投眼恼!水苑儿心灰了:白养白疼啦,我没背后眼只好受眼前气。
谢天星有“背后眼”,知道大势已定,老流氓撑不了多久会走进牢监:给历史加点佐料加私刑吧,我练武又学医,知道哪里磕着硬物就能废了他!
当他从梦里痛醒看见吊灯砸在下身的时候,当他佝偻着去门诊听到医生结论“丧失性功能”的时候,当他雄风不再神油失效的时候……谢天星没一点点快意,后悔啊应该早下绝手,让水苑儿少些屈辱。老流氓第一次性侵时,已让他够上恶贯满盈啦,也足以让水苑儿从长梦里醒来,痛定思痛,改变人生。
水苑儿不知道老流氓成了阉人,以为他签字了,事情能糊弄过去了。
糊弄一时,糊得过天地?那幢楼卖出去了,住户搬进去了,台风要来了。三楼一个老人去搬花盆。阳台杂七杂八堆成小山,儿子扔了的举重家伙,他也当作宝贝。偏偏这时,护栏裂开了倾斜了摇晃了坍塌了!老人摔下去了!
“满头是血啊瘫地上,幸亏雨棚挡了一下,还有气看来还能救——会不会成植物人?警方要一文跟去医院协助调查,你家援朝当场拘押啦。”
谢晓荐说完走了。水苑儿心里发冷,好像看见自己也从楼顶摔下去了,脑浆外溢白花花,两只手朝左右飞出去!做噩梦,快点改过来,十根手指动起来呀!动了,爬啊爬啊,摸着左脚、右脚、上身、下身,一截一截拼起来;突然,三个小人也被甩下来,砸我身边,六只手举起六只黑眼珠,朝我喷黑火!
水苑儿吓醒了,一分钟也捱不过,找云哥告急!电话里忙音忙音忙音。电话追到荣娟姐。她听说搬救兵也急了:“不晓得云哥去哪,当即去打听!”
水苑儿猜云哥会去求菁儿驰援:菁儿转业去公安局,据说当上刑侦队长,能几时赶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万一住户先找上门,会噩梦成真呀。
她以前心存侥幸没和云哥通气,现在关紧会客室门窗,坐卧不安啦。
“乓!”窗玻璃打碎了。“砰!”大门撞开了,冲进一大群!领头的说是老人的儿子,浑身直是直,横是横,挥舞两只大拳头,两眼圆彪彪凶光霍霍,喉咙比头颈还粗啊气急败坏:“骚货!贱货!卖B货!赔我爸!赔我房子!”
其他人大概也是住户吧,狰眉突目:有的说内部情报,这个烂货勾引刘主任卖豆腐渣房子;有的把桌面敲得“嘭嘭”响,指指戳戳大声训斥;有的揪牢水苑儿头发逼问,刮风下雨该住哪?有的尖叫着几记耳光掴过来……
水苑儿被坑害得苦透苦透,以前沦为礼品租赁品,被发泄被玩弄;现在退租了,又沦为出气筒,人人喊打啊,群情激愤啊,恐怕连小命都会没了!
谢天星不敢出手回击:我方理亏,假使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后果更糟!来个人工沙尘暴吧,从门外卷进风来,报刊文件废纸泥沙灰尘电话茶杯签字笔都飞起来啦,桌子椅子也推倒在地横七竖八——仍有四五个冲过“沙尘暴”!
水苑儿逃到会客室后间值班床,仍旧陷进拳脚阵!浑身紧缩两手护头:成人肉棕子啦任绑任扎任煮,五脏六魄被碎石机砸碎了,又掉进石灰浆池,煎出一个个气泡生疼!造了啥孽受这份洋罪?援朝害人精啊,做鬼也不放过他!
不能看她做鬼呀,谢天星卷起草席毛毯枕头,送她手里堆她身上,先抵挡一阵——只能算半阵哎,四五个人抽掉枕头,拉开毛毯;假使扒开草席,她叫地地不灵,叫天天不应!我咋办?对他们下重手?没两全其美的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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