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年轻人进入上一代圈子,有眼力见有执行力哎;至于复杂的情仇纠葛没啥切身体验,所以本章蛮轻松,松子惠子把白毛当做笑谈啦,对柴总雾里看花啦。
银云将强兵精械良饷足,給松子讨好的机会比遭雷劈还少;即使劈头顶也白劈了只冒烟不发光,她没感应电流没商场需要的本事呀。学了汉语言文学,阮囊羞涩,囊里的墨水只够涂几篇小女人散文,在报纸角落占个“豆腐块”。
她对顾小白顾小路感兴趣了:姐妹花,同一条流水线上组装的呀,脸蛋、身段一模一样令人眼花缭乱;“噗哧”一笑,掩嘴也同神同态,要多娇美就多娇美。姐工商妹税务,制服有别职责有别,来银云例行公事之后,见了柴总同时喊“云叔”同时笑靥如花,真有点像回娘家见了亲爸,嗐,他们没血缘呀。
谢天星笑松子少见多怪:没见过我的龙凤胎呀,团团、圆圆4岁了,嘁嘁喳喳喊“云爷”那才叫一个亲热!隔代亲哎按血缘该叫“外公”——坏了,松子80后有眼力见,假使猜着“龙生九子”的隐密就不好玩了。我友情传语,带她滑过血缘:“你嫂子说过三胞胎,她俩还有兄弟在银行,奶油小生呐。”
这招真灵,松子一眼一眼地偷看她俩,想象顾小渡比起小金英俊多少;又怕被发现贼眼兮兮,移开视线呢又想多看几眼,没时间琢磨血缘血亲。
松子又对谢晓荐感兴趣了:有点跛脚;整张脸像童话哎,眼睛忒大,鼻梁忒挺,嘴巴忒小;和她儿子并排就卡通了,粗看像他姐,细听像他妹,糯声软气。年轻时更加小清新吧?张嘴的声音肯定奶嫩了。柴总和她同龄呀,那时走不开把不牢?现在,她来银云倒是公事公办的派头,好像和柴总浑身不搭界。
昆昆给小姑子的汇报加点历史感:“听说青梅竹马,差点成夫妻。”鹏子横去一眼:“有缘无分,早翻篇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于私于公都蛮好。”
洪抗美没看错人。鹏子确实“蛮本分”,有些事讳莫如深,拦牢探究。松子拦不牢胡思乱想:换了我不“翻篇”;感情存款,存期越长利息越高呀。
惠子听松子顺嘴说起,来劲了,打开可乐罐拉环递过来:“立马贴紧谢晓荐!牛顿讲过,踏上老情人肩胛成伟人了伟大的小情人。学我吧我的身体我做主。先盯梢。有个女人被白毛包养,仍旧留后路招小白脸;长了尾巴,门没关牢就急吼吼滚床单。我冲进去捉牢:‘劈腿像劈柴,胃口蛮好哎两头通吃。’她花钱消灾。我赌咒发誓:‘假使传出去,脚生疔疮!’借力打力攀高踩低呀,转身就多嘴。白毛踹了她,登我堂入我室。等我捞够了,‘哧溜’飞出白毛引力圈。”
谢天星听惠子大言不惭沾沾自喜哎,“我的身体我做主”等于“捞够了”?
松子朝她作揖:“耍嘴皮积点德吧,再糟塌万有引力要气活牛顿了。我没大头不买大帽子,小火慢炖碎银结成银元宝,朝小金晃几下就心满意足。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说谢晓荐老公中风啦,吃药比吃饭还多;病拖人,坐轮椅进卫生间。‘贴紧’吗?捆绑销售,售后服务,还去服侍她老公?
“她还头痛沙一武,跟她老公同个娘肠子里爬出来呀差多了,犟头犟脑唱反调,每句话甩手甩脚横了走出嘴巴:‘我有功啊腾云让我三分。’‘荣娟管七管八管手管脚,惹急了我回金沙。’这个最佳损友假使晓得啥,肯定叫得聋子也听见,不出事才出鬼!我敢打赌,假使有人举报银云,十有八九少不了他。”
惠子怪叫:“唷,柴总没头疼,侬先心疼犯晕?没挨上他的身呀就初老症状了操心银云?脸上越淡心里越浪,满腹柔肠想以性换情?假使我是柴总,太感动了,现在就报答,抓来扔床上,弄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美死了侬!”
松子扑上去,一阵抓挠,她俩滚到地板嬉闹够了,才起身理发鬓正衣衫。
惠子言归正传:“以后来我家先打电话,避开白毛。死人还阳他还阴啊,阴刻深密,假使听到沙一武翻浪头,会立马骗鬼推磨,对侬的柴总不利。”
谢天星想象白毛老鼠练九阴真经,喝水练撒尿练,搭上沙一武阴招更多,会闹得谢晓荐成三夹板磨心了,顾云哥?偏袒夫家人?两边不讨好。
松子讨好柴总的机会来啦!见他招手以为叫尚倩姐,扭头看邻桌,她不在。叫我吗?傻傻地张嘴,手指自己;噢,他点头。平时是谢荣娟下达任务,行政主管顶头上司嘛;柴总帅帅地来帅帅地去,视线零交集。现在想起来用眼皮夹我?我能越级进总裁室?小步快走,激动紧张局促哎,两手不知道放哪。全世界都知道别小家子模样该送他一个微笑,嘴角上挑啊——没一块肌肉肯听话。
柴腾云微笑:“沙发不是老虎凳啊,坐吧这里不卖站票。你原先在学校,搞个迎国庆专栏顺手吧?布置各部门弄点文章、诗歌、图画、书法、摄影。银云大楼南门外不锈钢搭个专栏棚,玻璃橱窗配灯箱,精致一点,永久性。”
松子觉得有难度:那些高管和文章熟吗?写诗只会写“验钞机在歌唱”;黑眼珠只认得白银呀,只会画金元宝;没一个会从铜钱眼里钻出来听我布置。树根不动树梢动,动轻了人家当作空气振动,动重了自讨没趣有用吗?做人难,人难做,难做人,难死我啦,假使心情跌谷底气饱了,倒是省下夜饭钱。
柴腾云笑呵呵:“我带头嘛,你拿了它去催,请他们伸手帮个人场。”
松子接了,摊开,一幅画。上方题款摹拟伟人的书法手迹:“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远山苍茫,五六匹神马蛮飘逸,马首马鬃马蹄马尾都偏虚啦成了浮云。白云缭绕,八九条矫龙筋肉鼓实,拨云而下。有的双角隐进火焰形云彩,有的鬃发后飘大脑壳后仰,有的额角肉头如意状,龙睛神光逼人睥睨天下;带头的双龙唇颔间龙须卷翘,龙口大张,飘出的龙珠纯澈、轻盈。
“活龙活现!您画的?”话出口,松子在心里扇自己大耳光!我呀初次寒暄先彩排,照本宣科;混稔熟了就不知道分寸,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嘴比脑快呀。缝嘴加锁,脸上藏不牢;绷紧脸皮,管不牢手势。有心人随时能挑破绽。猪脑坏啦?拾着一句就问,喝风找嘴抽!他会承认花钱买来,叫人代笔?
柴腾云嘴角一丝笑意:“花钱买来,叫人代笔……”
松子心惊肉跳:啊!柴总破译了我脑电波?世上真有读心术?眼角余光偷看过去,还好,他没生气,仍旧说得不紧不慢:“……就没‘催’的力度啦;涂几笔,促一促。他们不缺人气商气,得多点文气,有点张力上点高度。”
“惠子竟敢看低柴总?高,实在是高!”鹏子听了,笑得摇头晃脑,“侬以为老板全靠新钞票反光?听潭阳讲,他爸书桌上一排白瓷笔筒,插满了画笔毛笔。每夜临睡前,指实掌虚,掌竖腕平,肘腕并起,练几页行草汉碑。”
昆昆要显示消息灵通:“猜他为啥画龙画马?柴总谢董的属相呀。”
松子像炒松子爆出好多问号:“为啥画八九条五六匹?‘九嶷山’,画里有九个疑问?‘帝子’,娥皇女英两姐妹都嫁给虞舜,现在会有这事体?”
鹏子毕竟鹏子呀,凭耳闻目睹至少能回答一两个问号——揣着精细使模糊,“噢”一声没回答。别人扮猪吃老虎,他扮猪缩头颈只为吃碗太平饭。
昆昆见老公成了闷葫芦,她也退守嘴边化为一笑:“松子问话咋就这么寸哎,蛮像小学生,满脸满口学生气。问号都无解,钻进牛角尖睡觉吧。”
谢天星自信没人钻透牛角尖,龙生九子没解密呀,姐妹易嫁还没发生。
惠子见了龙马图好像见了新版钞票,细看细摸:“啧啧啧,蛮像陈光镒的画作,《岳云》的马就这副神气!白毛想收购当代画家作品:‘长线、绩优、潜力股哇,以后会升值。’他呀戴着劳力士金表,捏着帕克钢笔,只会闻钞票味道,别的啥也不懂。柴总才有韧性,潜力大活力足哎,比他有钱的人比不上他品味,比他有品味的人比不上他才气;即使扔掉银云,身价也会涨得吓人!”
她回头研究松子:“嗬,眼睛直了!抓紧辰光讨柴总欢心呀。晓得啦侬为了升职提薪,小日子小幸福,不是竖心旁的性福。矫情!快点插进空档。”
松子打退堂鼓:“见空插楔子,磨成薄刀片仍旧插不进呀。算了。”
惠子不肯算了:“猪后狗前,待我卸盔甲冲头阵,让侬学个乖——别提白毛老鼠,他有色胆没色量,讲得狠三狠四倒钩弯了扩,吹爆了只会拖辰光。我能征惯战啊无用武之地,想借侬的童子鸡又怕他骨头脆,练坏了赔不起。”
松子反唇相讥:“侬的老番薯脆不了,本小猪假使拱着嫌它磕牙!”
“我也嫌磕,借侬的柴总练牙口?”惠子挥笔鬼画符,边写边念:“租赁合同。一、定时定量,松子监督执行;二、磨快柴总枪头,磨顺心气;三、取精用弘,完璧归赵;四、假使违约,自贬通房丫头铺床暖被。签字画押啦。”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松子掐头去尾记牢两字,好事多“磨”才能“顺”。
松子全扛肩上了,先尽力,该跑的跑,该求的求,该管的管,受苦受累受气受罪;有了专栏橱窗再尽心:意见不如建议,建议筹办报刊啊先分发上下左右。影响,有了“影”才能“响”。上海像大海,扔座金山没水花,比财富就滑稽了。文宣贵特色,搞个运动会,活跃员工,挂钩北京奥运。名称嘛嵌进“银、云、龙、马”。最好请来媒体,影响大呀。先汇报,听柴总口气,再递预案。
谢天星欢喜松子。她也俗气,比惠子单纯多啦,做事上心抢眼,有眼光有执行力。国人当时都盯着北京迎奥运,有几人想到借势造势搞个运动会?
国庆前夕,橱窗前人头攒动。区文联来电话,邀请龙马图的作者去交流。松子挂电话,笑出声:属于我的开端多棒!尚倩奇怪了,透过相隔的有机玻璃看过来。松子起身去走廊继续笑,调整好脸上表情去汇报,说得拉里拉杂。
柴腾云在心里筛选甄别了,淡淡一笑:“我关心下一步有啥打算。”伸手一摊,“还搞了预案?经费、人员、活动事项、名称拟定。名不正言不顺嘛。”
松子噘嘴:又被看破了!他属龙,东海小白龙水眼龙睛啊。递上预案。为这几张纸,耗死我多少脑细胞啊,还逼着小金也出谋划策,策了好几夜。
柴腾云看了:“摊子铺得太大。”松子心里一紧,站起身。他手掌在空中压了压:“坐嘛,不用解释。先打印,分发子公司听意见,修改之后给我看——银云缺个文宣部啊。整个社会重理轻文几十年,有眼光的文科人才太少。”
算表扬吗?脸上淡模淡样,说话温度也不高,没一处升调没一个褒句。谢天星假使粗心,会为松子抱屈抱不平,吃力不讨好,怀才不遇明珠暗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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