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霸州区域内偏僻的一角----广元县城一所府邸房屋内,一声婴儿啼哭声传出。
“生了!生了!恭喜,恭喜老爷,喜得少爷!”
接生婆凤姨一边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忙活一边扯着嗓门告诉门外焦急等待着的葛安。
“好!好!呵呵,那,凤姨我夫人现在怎么样,有没事?!”葛安连问道。
“没事,母子平安~夫人体质是我见过当中数最好的,不愧是北苍派的外门弟子中的翘楚,预计修养半月就好了。”
听到此,门外悬着的心、攥着的手,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中年得子,我葛安当初成为武师时都没这么激动过,后继有人啦!哈哈”,
此时身后的众人纷纷送上贺词,一时间葛府弥漫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当中。
当晚,葛府宴请县城内众亲朋好友、大小势力,众人纷至沓来;谁叫葛家财大势大,前两年就得到了霸州城批复的玄金真铁开矿许可,正独自享用这块肥肉,一时财大气粗,远近闻名。
次日,葛安立于床前双眼关切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道:“这孩子以后长大就行商吧,继承我葛安的衣钵,平平安安过他的一生吧。”
“我知道你是为温儿好,不想让他走我们的老路,经历世上尔虞我诈、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哪天就死了,可如今这世道就这样,既然来到这世上就绝不可能独善其身,我更倾向于让他拜入门派,提升实力,将来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及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就像我当年救你一样,倘若那时我没有养气境中期的实力,也救不下你,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你”。躺在床上的妻子杜月兰轻声道。
葛安当即不好意思地捂了捂额头称是:“的确如此,当今世道,弱肉强食,凭实力说话,不然天下也不会以实力划分为十九州了。其实我只想让他能偏安于一隅,不要掺和进去,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
“终究还是我们自身不够强大。。。我们尽量给他资源,至于以后能成长到什么地步,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杜月兰轻声道。
说罢夫妻俩不约而同看向襁褓中正熟睡孩子,眼神中一片宠溺,其间不时闪过一丝淡淡的伤感。夫妻俩都是生于微末,后摸爬滚打、刀口舔血一路走到现在,着实不易。
二人:“没办法,孩子,谁让你生逢这乱世呢?”
二十年后。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此刻正在院子里不停地用双手翻开了一块块乱石,发亮般的双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满是期待,
只听闻乱石堆中不时有“唧唧吱”声传出,青年听到这声音后手上的动作更勤了,不一会儿就在一块碎石板下翻现了那只蟋蟀!
只见是只长了两条尾巴的黑褐色公蟋蟀,圆桶状的身体上长一对覆盖了全身的薄翼翅膀,不时张开抖动了几下,蟋蟀的叫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眼下这只比普通的个头大了一倍有余,此时正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已经暴露在人前的它也不逃跑,粗壮的双后腿紧紧地贴在地面上蓄势待发,黑不溜秋的头瞄准了青年,口器正在不断地咀嚼着,犹在作最后的警告!
青年见此,把手轻轻地伸至腰间,再慢慢的掏出了一个罐子,突然一把罩下,以作回答!
不到一会儿,幽静的院子里传出两只蛐蛐对斗的声音----唧唧吱。。。不时传来的还有青年那纯真无邪的笑语。
这时院子阴暗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手里还拿着一柄兵器,慢慢地向着青年靠近,在距离青年两步时,人影轻轻地提起了兵器,锋利的枪尖在光照下寒光一闪,直往青年身后刺去!!
顿时长枪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劲风,再看青年,他似早有察觉般,就在枪尖距离背心三寸时猛的使出一记鲤鱼打滚,险之又险地避过,只见那枪尖一发刺空后竟如附骨之蛆般再次对准青年刺去,
青年顿感眼前一花,想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枪尖在离眉心一寸时骤然停下,枪上残余的劲风直拍在他脸上,青年顿时一动不动,满脸惊惧地望着眼前人影。
“爹”,青年长吁一口气后道。心里一阵后怕,刚才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玩物丧志!空有强大神魂,却没有炼就相符的躯体,能料敌于先又如何?!这要是在外面,九条命都不够你用”,
说完收起长枪怒然而去,风中传来葛安略带恼怒的声音:“还不跟上来!今日的主菜是九尾蝎、地心乳、百年参。。。褐色蜈蚣泡澡”。
不到一会儿,只见青年身体细微毛孔闭合着排出污垢,并吸收着这些药材虫兽的精血源气,体质也朝着养气境逼近,同时屋内传出阵阵咬牙的闷哼声。
此时门外一凉亭内,两道身影立于此。
葛安:“温儿,不要怪爹这样对你,眼下外边纷争愈演愈烈----诸侯割据、凶险异常,唯有你达到了养气境,爹便不再逼你修炼,让你自己选择以后的路,这,也是我和你娘在你刚出生时就说好的”。
杜月兰:“苦了温儿了,不过温儿韧性倒是极佳,像极了年轻时做镖头的你----不言弃、不求人、默默忍受苦痛,我就是相中你这些才答应嫁给你的”,说完洁白如玉的脸上脸颊微红,掩嘴一笑,再看向温儿的房间时,一阵得意。
葛安:“是吗?!我一武师能得到北苍派外门大弟子的夸奖可真难得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葛安说完一把抓住毫无防备的杜月兰皓腕一脸坏笑答道。
杜月兰:“哎呀!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说完忙挣脱开退后几步,嗔怒而视。
“哈哈哈哈!”葛安见状也不在意,扯开话题道:“温儿的神魂天赋倒是继承了你,这小子一开始就越过了神识初期和中期,直接是神识后期,感应范围达到了六十尺,这在修行界绝对算天赋异凛了,你要知道实力达到养气境中期的修行者都没这样的神魂,这在实战中无疑会大大加强保命能力,料敌于先的优势。”
修行者要想修得这样的神魂,天赋只是占其中一部分,还要日常修炼法门、实战巩固磨练心性,最重要的还要有所际遇才行,除非达到源婴境,那会对神魂有一个质的提升,可要达到源婴境,很难,当下每个州城主实力就是源婴境,所以要想提升神魂,很难。
“你说,温儿以后会选择哪条路啊?”葛安若有所思道。
“他应该会踏上修行这条路,行侠仗义,就跟我年轻时一样”。杜月兰努了努嘴道。
“不不不,他应该会选择继承我的衣钵,然后娶妻生子斗蟋蟀”。葛安笑道。
“然后再和他儿子一块儿斗蛐蛐!”杜月兰嗔怒地接上话语道。
说完夫妻俩双目对视,忽然大笑开来。
此时屋内正凝神炼体的葛温闻此笑声,不知为何,颈背一阵凉飕飕的,直打冷颤。
数日后,一所练武场内,葛安与葛温持枪对立而站,葛安如看猎物般注视着葛温道:“每一次对敌都要当作是最后的决战,不可有丝毫松懈,高手对决,胜败往往就在于对细节的把控,在对战当中不断寻找对手破绽,一旦对手露出了破绽,立马抓住,做到一击必杀!”
“那,如果对手不曾露出破绽呢。”葛温颤巍巍回道。
“那就迫使对手露出破绽,这就是战场经验,只有在不断的厮杀中才能慢慢积累,这个爹教不了你”。
“见你炼体有精进,照此下去,七日后必突破到养气境初期,在突破前教下你,爹在对敌上所领悟的招式,也是爹的成名绝技----蛇虎蝎三连枪,外人也称它为“葛三枪”!
“刺如蟒蛇扑击,收可蓄势,如猛虎后退可攻可守,第三下的蝎尾突刺,乃是将前面兵器碰撞时所产生惯性力道和速度再与自身力量速度,统统凝聚到枪尖一点上,力量速度一浪叠着一浪,是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后的杀招,威力堪比双重蟒蛇扑击,可直接刺穿玄金真铁铠甲和普通养气境者的身体!
此乃以命搏命的枪法,自然有个弊端,每次使用完此招后身体会有短暂一息时间陷入麻痹----露出破绽,这个也是最为危险致命的,等你的身体强大到能承受住这种招式所带来的后劲,并把它降到最低,才敢教你,不然教了你就是在害你,可以将它作为杀手锏,在生死关头下力挽狂澜!”
“以身前稻草人为例,施展几遍给你看看,前两招可循环使用,一攻一守,守类似四两拨千斤,可叠加力道,一浪叠一浪蓄势并伺机寻找对手破绽,再用第三下做到一击必杀,这就是葛三枪的精髓,这也是当初爹陷入绝境时领悟出的”。
“就是那次我救你时,你突然爆发时悟出来的吧”,只见杜月兰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嗯夫人,来了正好,在一旁把把关”,说罢在葛温的面前施展起了枪法,葛温见此眼神开始凝重起来。
只见起初招式缓慢可以辨析,渐渐变的越来越快,最后只见场中枪影飞舞如画笔般,徐徐画出了蛇、虎、蝎的身影,一时四周都有劲风在呼啸!
葛温见此,当即催发了神识,眼前一阵魂力涟漪向前席卷而去,一时,六十尺范围内一草一木尽收眼底,此刻在他眼里的蛇虎蝎三道影子开始慢慢变虚,直至可以看到虚影中葛安的枪法动作,
就这样看过几遍后,葛温开始思索招式之间的衔接点和身体部位的发力点,至于第三招毒蝎突刺,虚影还很模糊,不管他如何努力想要看清,可就是看不真切,冥冥中如触碰到了一层屏障般,这层屏障挡在他眼前或者说挡住了神识探知,不禁全力施展神识进行一遍遍冲击,发现屏障依旧存在,便放弃停下冲击,转而继续观看前两招,
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在脑海中思索着、比划着,直至神魂传来阵阵刺痛,方才停止了施展神识,这时再看场中葛安的枪法时,竟莫名多出了一丝熟悉之感。
也在此时,场中虚影毒蝎尾尖突亮起寒光,锁定了稻草人胸前,一闪而过!葛安身影顿时出现在了稻草人身后,对着葛温神秘一笑,再看稻草人----毫发无损!?预料之中的炸裂并没有出现,
葛温:“这。。。”,葛温失语。
这时,稻草人的头毫无征兆的一歪,滚落了下来。
“小子!实战当中,对手可不是稻草人站着不动让你杀的,战况瞬息万变,要学会随机应变”。葛温收起枪得意道。
“嗯,葛温明白了爹,兵不厌诈,要比对手更狡诈才能赢!”葛温惊喜道。
“好!不愧是我葛安的儿子,领悟的可真快啊”。葛安赞道。
“好儿子,刚刚温儿施展神魂遇到瓶颈了吧,不用着急,先初步接触一些魂术吧,这样,你先修养三日,这三日内不要动用神魂之力,三日后,娘教你神魂之术;至于现在嘛,先吃饭吧~”
葛温:“好!先吃饭”。说完撒脚跑没影了,他是怕啊,怕葛安叫他比试切磋,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是被打怕了,也从骨子里不喜打杀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修炼呢?
“这小子”,葛安与夫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心里所想,他们太了解这孩子了。
“只是,这样子真的好么,要知道外面可不比府邸里面啊,你不去找麻烦,麻烦都会找上你”。杜月兰忧虑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让温儿多增长一些对敌经验才行,不然不放心这孩子,厌战避战,迟早会吃大亏的”。葛安凝重道。
“待我教温儿一些魂术,养气境中期以下,自保无遗”,杜月兰道。
“要不这样,七日后请三个人级罗网杀手过来给温儿对练一下,那时温儿应该已踏入养气境初期了”,葛安问道。
杜月兰:“好吧,看着点,杀手可不比我俩,下手控制不住力道”。
杜月兰不由得暗自握紧了拳头,她了解罗网这个神秘杀手组织,分人地天级三种,实力分别为养气境、神府境以及最神秘的源婴境,以人头论价,每个人在他那儿都有个价钱。杜月兰刚入北苍派时,教她修行的师兄师姐被罗网杀了,那时她只能看着,无能为力,之后如入魔般拼命修行,终于凝练了元神,神魂踏入了元神初期!宗派开始重视起来,给予大量资源,认定她一年内晋升神府境,一跃成为北苍派外门弟子中的领头。
可谁知道在她毫不起眼时所经历过伤痛呢,门派都只看修为实力,背地里有多少次复仇心切面临走火入魔的危险,多少个夜晚不眠不休坚持修炼,这需要何等的毅力和心性,那时她才桃李年华的年岁。
在杜月兰最风光时候,救下了一人,这人以报恩的名义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他有的,想她所想,暗自为她鞍前马后,在她享受赞誉时选择默默躲在角落里看着,替她高兴。
角落里的那个人就是葛安,在杜月兰宣布退出门派并与葛安结为夫妇时,众人都目瞪口呆,纷纷找上葛安,门派长老更抓了葛安询问他是否对杜月兰做了什么,在后来的杜月兰极力解释之下才了事。
回忆至此,杜月兰心情大好,步伐轻盈,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笑意。
这被随后赶来的葛安发现了,忙跟上去,脚步如风,未见一点岁月带给他的疲态。
夫妇俩人的爱恋,就是这么纯粹: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一段共同的美好回忆,就足以让人身轻如燕----一如当年。
次日,葛温正坐椅上品茶,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突闻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大汉身穿玄金真铁铠甲,从马上纵身一跃,守卫看清来人后也不阻拦,这人便直奔到了葛安面前。
“老爷,出事了,在九嶷山挖到了七彩神铁,初步探测足足有六十尺!”铠甲男子焦急说道。
“七彩神铁!”
葛安听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双眼瞪大,一时难以置信,这种置炼源宝的重要材料可不是他这种层次所能染指的,说它是天才地宝也毫不为过,因为太过于稀有,往往有价无市,以至于每次出现都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
“坏了,此铁一出,上空必冒七彩闪光,久久不散,马上通知城主!!你,随我前去”。说完如临大敌般拿起长枪就要动身,
这时,杜月兰从门外走出,眼神一片坚决的看着葛安,
葛安:“夫人,你。。。。。。”,只见他持枪的右手隐隐在颤抖,
杜月兰:”。。。。。。“。眼神依旧不变看着安。
葛安见此咬了咬牙:“一起去!”,说罢二人平静地来到了庭院,
杜月兰上前宠溺地摸了摸葛温的头轻声说道:“温儿,爹娘不在身边的时候好好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带人往九嶷山赶去了。
九嶷山,位于霸州西边,离秦州交界处半里,山顶常年光秃秃寸草不生,山底却是截然相反----四季如春的景色,是为“疑”,如今出了神铁,果真嶷了,葛安一到此地便开始就地排兵布阵,眼神凝重,心也沉到了谷底,这次九死一生,只能寄希望于城主能快些赶来。
“葛安,和你在一起度过的这些时光里,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时光,此生无怨无悔”。耳边传来妻子柔情低语。
“月兰,我也是,不过,你得好好活着,好好照顾温儿,带他找个僻静的地方度过一生吧!嗯,温儿要不乐意的话那就随他吧”。
葛安说完,对着前面的铠甲大汉点了点头,那大汉便走向杜月兰双手一作揖道:“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葛安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离不开你”。杜月兰注视着葛安幽幽道。眼神里一片视死如归。
葛安转过头去,拳头一阵放开了又握紧,他实在不想妻子与他一起冒险啊,有了温儿后不比从前了。
这时,秦州方向有两道源气光影正朝这边破空而来。
不到数息,人未到声音先到。
“哈哈哈哈。。。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啊,随便出个门都能碰到七彩神铁啊!”声音自一个身穿兽皮的大汉口中传出,音波滚滚传来,直奔前面的兵阵冲去,顿时人影纷纷倒地,场面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原来来人是腾州王----腾远。
“他怎么来这里了,腾州距此没盏茶时间到不了,是刚好路过吗?”葛安心中怀疑道。
“费什么口舌!霸州那老家伙此时正在全速赶来”,说罢站腾远身旁的青衣男子手一伸,顿时周围的源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手中凝聚,
同时对腾远吼道:“此时不取神铁,更待何时!?”
说完,眼神漠然将手中的源气光球对准葛安推去
“八方十地乾坤乙木决!”
统统给本王镇压了!青衣男子厉吼道。
葛安见此率先迎上,右手的长枪携着劲风对准了上方光球直刺而去,枪尖头上点点寒光!
这时杜月兰右手上一根”魂力细针”悬浮,细针上不时闪过幽光,跟着迎了上去。
只见源气光球先是撞上了枪尖,锋利的枪尖在源气光球上刺破了个小孔,跟着又恢复,光球与枪尖在僵持了一息时间后,
光球上一股巨力传来,顿时枪头爆裂!源气光头迎面砸来,就在光球距离葛安眉心一寸距离时,一只芊芊玉手越过葛安托住了源气光球,接着魂针出手,寒光一闪没入源气光球中去,在刺破光球后直逼青衣男子眉心,
就在魂针距离眉心一寸距离时突然生生止住了!定在了那里,如被什么凭空抓住了般。
“哦,元神初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这等人物,可惜了,你今日遇到的是我,青玄子!”说罢,大手用力往下一压。
只见杜月兰与葛安首当其冲被源气光球直压向地面。
“轰!”
一声,源气爆裂在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泥土纷飞,大坑边缘,一片血肉模糊,残肢断臂四散落。
此时,葛安与杜月兰正手抓着手,躺在边缘,双目紧闭,嘴角带笑。
野花遍地,偶有山风吹起,带起阵阵花香和淡淡的血腥味,向前方飘去。。。。。。
此时,正在家中斗蟋蟀的葛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爹娘临行前突然对他说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他们要出去一会儿,便走了。
未曾料想,这一去便成了,永远回不来了。
葛温也从未想过,没有爹娘的他,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