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恨水的出场立时成了全场焦点,戒律院门前分散的人群,都被他的风采所慑,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启禀方丈,我寺弟子木人阵试炼已经结束,突破入门者二十五人,突破初级者,六人,突破中级者,一人。”
空寂闻言大喜,看了看两旁的师弟,欣慰地道:“今年竟然有人突破了中级,是谁?达摩院的明悟,还是般若堂的明空?”
那汇报的小沙弥摇摇头道:“是藏经阁的明慧师兄。”
空寂和两旁的空止、空自俱是一愣,空寂、空止更多的是惊讶,而空自的眼中更多的是怒火。
“方丈师兄,我有事要先行离开一下。”空自略一施礼,便急急离去。
空寂摇了摇头,高声道:“各位施主,木人阵已经可以进行尝试了,老衲在此还是要重申一遍,切勿勉强,适可而止。”他说着话扫视了一下全场,接着道:“另外,因为诸位都是师出名门的少年英杰,所以挑战入门难度的木人阵,没有意义,所以就从初级开始吧。那么,哪一位先来?”
“我先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浑身黑衣,脸蒙黑巾的青年,手提短枪,走上前去。
“这位施主是枪煞的后人了?”
“不错,在下阮平云。”
空寂点点头,正待答话,只听旁边一声郎笑道:“阮老四还活着吗?”
那青年闻言扭头望去,不知何时萧恨水已到了近前,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家父身体很好,劳前辈挂念了,他常常提起萧前辈,说前辈虽然排行十二煞末尾,那股洒脱豪情却是谁也比不了的。”
江湖中人对于这种排行极为看重,尤其是十二煞星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脾气,今天几次三番被人提及排行十二煞老末,萧恨水不由得心中火起,他仰天打个哈哈,接道:“我是不行了,土都快埋到脖子的人了,没啥盼头了。还是看你们年轻人的,这次木人阵试炼,也不知会是谁,排行老末,贤侄,可不要掉以轻心呢。”
那黑衣人不再答话,冲空寂一抱拳,便进了院子。
“木头,当年十二煞还有个排名呢?你还记得是怎么排的吗?”
“嗯,当时各大门派围剿十二煞星的时候,根据他们的内功境界与招式绝学还有对命源、本源之力的挖掘情况,综合得出来的危险程度排名,就是:‘剑指刀枪血影笑,拳钩琴斧环萧声’”
陆明逊点点头道:“看来我祖父排名第三呢,我可不能弱了他老人家的名头。”
欧阳冲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接道:“木人阵只是个试炼,你千万别进去又拼命,距离交易日只有不到五十天了,别忘了你答应别人的事。”
陆明逊刚想回话,忽然心生警兆,猛地转身,只见三个蓝衣人正在缓缓向他们靠近,其中前面两个人都是蒙着面,后面还跟着一人正是葛怀德。
“喂,听说这个木人阵可以两个人一起闯,待会我和你一起去试试,如何?”话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竟然十分耳熟。
陆明逊本有心驳斥这冒失的家伙,可是看这人并不是冲着自己说话,而是冲着欧阳冲,关键还是个女的,心中八卦之火顿时燃烧起来,便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
欧阳冲皱了皱眉冷然道:“阁下是谁?”
那蓝衣人轻笑一声,扯下面上的丝巾,赫然竟是那天在陆家大院里参与闹事的,天涯岛的马大小姐。
“我叫马艳茹,我爹叫马恨天,十二煞的‘钩煞’,知道了吗?”
欧阳冲一看是她,脸上寒意更浓,沉声道:“之前是敌对,现在又跑来说什么合作?马大小姐你这态度转换的有点快,在下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马艳茹眨了眨大眼睛,笑道:“你这人怎么心胸如此狭窄,还是大男人呢,我那天就是去起哄的,我觉得很好玩,怎么了?刀煞的绝学当我真的稀罕吗?”
欧阳冲冷笑道:“在下是不是心胸狭窄,不劳姑娘挂怀,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姑娘自重。”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陆明逊听得心头一紧,却见马艳茹并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这木人阵我爹当年曾经闯过,现在我要把闯阵的诀窍告诉你,和你一起闯,你说咱们算不算‘道同了’呢?”
欧阳冲面露不屑之色,正待反唇相讥,却听一旁有人笑道:“马姑娘必须是‘同道’,快来快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如何闯阵。”
马艳茹知道欧阳冲这次是陪着眼前这个陆家公子一起来的,看样子这俩人关系很好,亲如兄弟,大眼睛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陆公子,先前对你多有不敬,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啊,我爹让我下山来,主要就是来参加这少林之会,顺便出来玩一玩,那天我一看情形那么热闹,就想起哄,但是我没有恶意啊,你原谅我吧。”
她表情认真,态度诚恳,虽然理由很让人无奈,但是眼下的局势,多一个朋友不比多一个敌人强多了嘛。
陆明逊苦笑道:“那天我也纳闷呢,你我素不相识,你干啥那么强出头,明摆着得罪人嘛,后来一想,你可能就是年纪轻,完全没想到后果如何,算了算了,这也算是缘分,以后就是朋友了,下一步还要仰仗姑娘助我们闯阵呢。”
欧阳冲在一旁听的不断翻白眼,别人打了你,你还替人家找打你的理由,圆场圆的如此不留痕迹,高明啊姓陆的。
他正暗自骂着,突觉腰间被人推了一把,却见陆明逊从身边走过,边走边斜着脸冲自己挤眉弄眼。
“马姑娘,你说这木人阵是不是特别难闯?都有什么诀窍和难点呢?”
马艳茹面露难色道:“我是想告诉你们的,可是欧阳公子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哪有心情说这个啊。”
陆明逊摆摆手笑道:“怎么可能,我欧阳兄弟最是大度,这事都说开了,他不会计较的。”说着话,回头望着欧阳冲笑道:“欧阳兄,你说呢?”
欧阳冲心道,你这正主都没事了,我还记哪门子仇啊。
“我听陆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