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是每个学期都要例行的工作项目,今天是全校的家长会。家长们见面聊的都是孩子,场面十分热闹。轩轩的姥姥来参加家长会,看着讲台上讲话的闻清,老人心里还一直感叹闻清的命苦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化,轩轩姥姥已经可以从容面对闻清了。家长会后两人刚简单交流了几句话,就有别的家长来找闻清了解孩子在学校的情况,轩轩姥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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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潇潇从教室出来,朝着一位面相和蔼的阿姨走过去说:“刘主任,刚刚在班级人多都没来得及和您说话。”
“郭潇潇,”阿姨笑着说,“我进教室就看着像你。”
“他们班主任临时有事,我临时代替她主持的,您是——”
“杨蕊蕊是我孙女。”
“蕊蕊啊!”郭潇潇笑着说,“我特别喜欢她,前些天她说我脸色不好,还特意给我带了一根棒棒糖呢!”
“是吗?”刘主任笑着说,“这孩子可会来事了。”
“蕊蕊父母都忙着上班吗,也难得您休息还要来开家长会。”
“是我主动要求的,难得和我时间碰上。”刘主任苦笑了一下说,“蕊蕊爸爸工作忙,蕊蕊妈妈——两年前得了癌症去世了。”
“真抱歉,我不是班主任,对班级学生情况不太了解。”郭潇潇解释道。
“没事,不过蕊蕊这孩子懂事,从来不叫我们操心。”
“蕊蕊爸爸做什么工作?很忙吗?”郭潇潇问。
“在一家酒店做厨师长。”
“厨师长好啊,工资挺高的。”
“还好,可就是辛苦些。”刘主任用医生特有的目光看着郭潇潇说,“最近脸色不错。”
“我过几天就要去您那里复查了。”
“复查行,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再要做,你的身体也要再恢复一段时间才行。”刘主任说。
“我都听您的!”
郭潇潇在刘主任这里看病已经四年了,从最初的检查到手术,可就是不成功。看着那么多的病友一个个成功做了妈妈,郭潇潇真是无比的羡慕,可自己不争气,做了六七次可就是不行。郭潇潇没有放弃的念头,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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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康康拿着故事书走到肖雅琳前面说,“你能给我读个故事吗?”
肖雅琳放下手机,看着康康,又抬起手摸摸康康的小脸,眼睛里闪烁的是康康看不懂的无奈与不悦。康康把书放到肖雅琳手里央求道:“好小姨,你就给我讲一个嘛!”
“好啊!”肖雅琳接过书说。
“我想听这个《小刺猬与仙人球》了。”
肖雅琳不耐烦地把康康抱到腿上开始讲故事。康康听得很认真,故事讲到一半时康康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流出了好多。肖雅琳把康康推到一边,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康康嫌弃地说:“脏死了,快擦擦。”
康康接过纸胡乱地蹭了几下,看着肖雅琳问:“好了吗?”
肖雅琳看着满脸蹭的都是鼻涕的康康好悬吐了,捂着嘴巴说:“你怎么擦的?”又冲着厨房喊,“二姨,二姨,快来!”
“怎么啦?”二姨过来说。
“你看康康脏死了,恶心人。”肖雅琳指着康康眼睛都要闭上了说。
“这有什么脏的,你小时候不淌鼻涕呀!”二姨一边给康康擦鼻涕一边说,“等你将来当了妈妈你就不嫌脏了,你看你姐康康拉的臭臭她都觉得香。”
“就她好,就让她当好妈妈吧,我才不要当妈妈,我讨厌孩子,讨厌死孩子了。”肖雅琳不知哪来的火,把二姨的话直接冲了回去。
二姨忍着气说:“不当拉倒,你犯得上这么说话吗?”
听见开门声,康康跑过去搂住闻清说:“妈妈回来了。”
“宝宝,想妈妈没?”
“想了!”
“你个小脏孩,你看你这小脸上都是鼻涕。”闻清用手擦掉康康脸上鼻涕又闻了闻笑着说,“这鼻涕怎么还香香的啊?”
二姨想叹口气可还是咽了下去,“你儿子的鼻涕当然香了。”
肖雅琳看到这个更是火大了,站起来摔门进了房间。二姨便和闻清学了刚刚的事情,闻清听后没说话,失望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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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搬出去住?”听到这话惊得二姨把刚夹起来的菜都掉了下去。
“是,房子我都找好了,和同事合租的。”肖雅琳夹了一口菜说。
“是因为你住在客厅不方便吗?”二姨说,“你还是回来住吧,正好可以帮帮你姐。你嫂子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反应特别重,你哥叫我这几天就去那里照顾她呢。”
“不是,二姨你别多想,主要是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肖雅琳怕二姨生气,连忙解释说。
“小姨是不是嫌我脏啊?”康康看着肖雅琳怯懦着问。
肖雅琳不耐烦地看着康康说:“是,就因为你,我看见你就烦。”
“雅琳,够了!”闻清放下筷子喝住雅琳说,“要搬你就搬吧,没人拦着你,别拿康康出气。”
“明天我就搬走,不用你每天看我不顺眼。”肖雅琳把碗墩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这么跟你姐说话?谁看你不顺眼了?”二姨生气了,“从你回来你就整天对着你姐和康康没个好脸,当谁看不见呀!”
“我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好,我走不就行了。”肖雅琳气冲冲地下了桌去收拾行李。
二姨看不过去了,走过来说:“谁说你不对了,你姐一天多辛苦你不知道吗?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这事那事的。”
“我走了就没事了。”
“二姨,别管她,她想走咱也拦不住。”闻清真的生气了,拉着二姨过来说。
“对,你们谁都别拦。”肖雅琳大声说道。
一顿饭不欢而散后,肖雅琳在客厅叮叮当当,摔摔打打地收拾东西。闻清也生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和二姨带着康康下楼去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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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潇潇一直是个迷糊的人,早上上班出了门经常发现不是忘了带电话,就是忘了换鞋。今天又是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到了车子旁边才发现,又急忙跑回去换鞋。这一来一回上班肯定有点紧了,因为她都是掐着点出来的。
等她再次飞奔跑到车子旁边时才发现了更悲催的事——钥匙刚刚进屋换鞋时顺手放在鞋柜上了,这时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郭老师!”郭潇潇回头看见过道的一辆车里探出个小脑袋——蕊蕊。
“蕊蕊,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吗?”郭潇潇很惊讶地问。
“是,我和爸爸住在这里。”
杨旭看出来郭潇潇是忘了带钥匙,下车说:“郭老师忘了钥匙吧?”
郭潇潇一脸的尴尬地说:“是。”
“我正好送蕊蕊上学,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郭潇潇这几天正想着蕊蕊的爸爸呢,不为别的,她是想要给闻清介绍介绍的。今天是个好机会,这一路上聊聊天正好可以多些了解。
“蕊蕊我们居然住一个小区。”上了车郭潇潇说,“以前我好像没看见过你呀!”
“我也没见过您。”蕊蕊在一旁说,“郭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是,挺有缘分。”
“我下班晚,很少带孩子在小区里玩,可能就没怎么见过。”杨旭边开车边说。
“刘主任是你母亲吧?”郭潇潇说,“前几天开家长会我看见她了,我是她的病人。”
“我听蕊蕊跟我说了。”杨旭说。
杨旭是个健谈的人,两个人聊得不错,郭潇潇觉得杨旭和闻清很般配。事不宜迟,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闻清谈这事。面对闻清的冷漠郭潇潇已经习惯了,“你先别急着说不行,人家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事情。”闻清这句话完全是肯定加一定。
“那什么时候考虑,康康都已经四岁了,你再这样下去青春都没了。”
“没就没呗,怎么没都一样。”闻清无所谓的态度。
“你诚心气我是吧,”郭潇潇拉过闻清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样就是傻,这次必须听我的。我看杨旭这个人真的不错,来的路上我都问清楚了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是不知道他妈妈一年能挣多少钱,听说人家老太太一个月挣得比咱一年挣得还多,这样的家庭你上哪儿去找啊?
“还有那边是死头,死头好啊,以后不会有什么亲妈挑拨离间或者是要求复合的麻烦。”看来郭潇潇已经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好多遍了,利害关系都梳理得如此清晰,不得不说她绝对是中国好闺蜜。
“他人好,家庭条件也好,肯定会更挑人的。”闻清没有被郭潇潇带沟里,而是分析了自己的处境,“我想他们家一定更想找一个没结过婚,或者是离婚没有孩子的,这样两人再婚可以再生一个。”
“你怎么能想到这里?”
“这是正常想法,俩人有了共同的孩子婚姻才会稳固,尤其是再婚的家庭。”闻清说。
“先不想那些,万一人家就看中你了,不要共同的孩子也无所谓,反正他有自己的孩子。”郭潇潇说,“不许再想些没用的,等我那边说好了,两个人先见一面再说,你不许说不见面。”
“潇潇,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面对朋友的热情闻清是真的没有办法,人家费劲巴力地不是为你好吗。
“再不难为难为你,你都成老太太了。”郭潇潇心直口快,“你的事,你家的事等你们见完面再说。”郭潇潇转身走了,又回过头说,“听我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