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内各处贴满了悬赏通缉告示,知州大人出价十万两寻儿子,将他儿子平安寻回就奖励五万两,抓到偷人贼追加五万两。
布告上有偷人贼画像,只有一张侧脸,蒙面,眼神犀利,看来曾有人见过偷人贼的侧颜。
看画像,看不出偷人贼性别,头发全部往上梳,然后梳个马尾结束,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悬赏布告就贴在每家每户的门口。
“贾道年的儿子真是金贵!”候毛达看完贴在门口的悬赏布告感叹道。
一旁的月儿就告诉她:
“知州前面生了六个女儿,这是他唯一一个儿子。”
候毛达正盯着布告,还在琢磨悬赏的事儿。十万两悬赏还真是诱人,生意兴隆的东成书店一个月下来顶多能挣一万两,够紫竹她们忙活一年的了。就跟月儿商量有什么办法可以挣了这悬赏。
他自己懒得动脑,先让古人想想办法。
月儿思考片刻,说道:
“塔城寻不到,偷人贼已经离开了。”
她分析,偷人贼肯定跟知州有仇,具有明显的针对性。其次事发昨夜,整个塔城已经被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甚至动用了驻守周边的就粮禁军,再搜索塔城已经没有意义。从昨晚知州小儿子失踪到现在也就几个时辰,偷人贼跑再快就算骑马也就几百里地。至今没见到小儿尸首,说明这小儿还活着,这肯定是一起绑架案,绑匪定有所图。
大小城市肯定待不下去,到处都是通缉令,她料定凶手肯定就在塔城周围方圆一百里内的农村乡野。
所以她建议,一要查探知州的罪过哪些人,最近抓了什么罪犯,二要派人搜查周边乡村。
候毛达听了月儿的分析,觉得有道理,当即回到院子里叫上梅花剑兰和其他三位会武功的丫鬟,让她们去塔城周围查探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梅花她们一行离开之后,候毛达就喊月儿跟他一路去知府衙门。月儿说她要给丫鬟们安排工作,正在选址开第二家书店,就建议让青梅陪他前去:
“青梅知书达礼,学富五车,分析问题比我更全面透彻。不妨带她去。”
候毛达见月儿确实挺忙的,每天要安排十几个人的工作,还要管理财务,去人市挑丫鬟,运筹新项目。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候毛达能感觉到月儿已很疲惫。就叮嘱她注意休息,然后带着青梅去寻找知府贾道年。
路上候毛达已跟青梅说过欲赚悬赏的事儿,并转述了月儿的对这起案件的见解。
青梅就称赞月儿分析的有道理,并推测绑匪是位侠义之士,他要用知府的小儿子换取一位重要人物,这位重要人物已经被知府羁押了。并说:
“公子,不用去知府衙门,我们直接去知府家。”
她解释道,因为凤八哥规定元宵是四十八天,不上朝,官员也一样,休假中。
青梅真是料事如神,贾道年正在家中。一听是为了小儿子的事情而来,知府贾道年亲自出门迎接。
贾道年跟通判华布菀长得就像一对孪生兄弟,肥头大耳,不同的是留着一嘴长长的八字须。
这贾道年鸡贼的很,上来就盘问对方身份。候毛达就告诉他,说是秀才费标的同窗好友。
青梅就说她是林政之女,候毛达的家眷。
候毛达和青梅提到的这两个人,贾道年一个都不认识,一脸假笑发愣。他旁边的老管家仿佛知道的多,就在贾道年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贾道年这才邀请候毛达和青梅进去客厅详聊。
看来费标在青楼里还是有点名声。
一问才知,贾道年确实得罪过一伙人,他在春节前带兵镇压了一起农民起义。
这帮农民起义军号称红玫瑰,清一色女子,脖子后面均纹有红色玫瑰花标记,高喊“苍天已死,赤天当立”,其中有几位还是来自禁军的女将。这几位女将看不惯军中腐败之风,还经常被上级军官骚扰,一怒之下就跑了。
其中一位女将便是红玫瑰的首领,小名虫儿飞。
红玫瑰辗转各地,抗击过倭寇,抵御过西瓜,北忽的侵扰。还要阻挡禁军的剿杀。可以说是老鼠拉风箱两头受气,腹背受敌。
朝廷视红玫瑰为匪患,红玫瑰最近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队伍急剧缩小,流窜到长宁郡的地盘,组织了一场农民起义。
吾皇凤八哥曾派就粮禁军前往追剿,就粮禁军皆是酒囊饭袋,不出所料地无功而返。凤八哥就下旨叫贾道年的地方军前往剿匪。地方军多是府兵,战斗力还不错。贾道年就奉旨剿匪,捣毁了红玫瑰老巢,抓捕了红玫瑰系列头目,除了首领虫儿飞之外其余当场斩杀,将这帮乱匪头颅割下悬挂于城门之上三天三夜,没人敢动。
那都是候毛达来之前的事儿了,他们真不知道,而且在大冬王朝斩首示众这种事儿经常发生,老百姓都习以为常。
除掉红玫瑰,抓获乱匪首领虫儿飞,对朝廷来说是大功一件,贾道年昨天开始写奏折,准备下个月开朝之后上报朝廷。不料刚刚写好奏折,当晚小儿子就丢了。
认真回想起来,红玫瑰还是溜了一伙漏网之鱼,想必掳走他儿子的就是这伙漏网之鱼其中一个。
候毛达又问及他儿子的年龄和相貌,便于帮他寻找,才知道他这个儿子只有五岁,大眼浓眉,脑门上有一颗蝴蝶状胎记。
贾道年还透露,这是她第九个小妾所生,老来得子,感叹不容易。
候毛达就跟他开玩笑说:
“争取再收一房,凑个十全十美!”
贾道年捋着八字须哈哈一笑,说:
“正在准备!”
临走候毛达向贾道年请求去盘问一下红玫瑰首领虫儿飞:
“说不定她从她嘴里,可以得到你儿子的重要线索。”
贾道年就派遣两位官差带他们去知州监牢见虫儿飞,并把证明身份的腰牌交给两位官差并交代了几句,偷偷向候毛达二人瞄了一眼。
候毛达一看就知道他说的啥,让监牢官兵加强戒备,防范眼前这二人,说不定是虫儿飞的同党演戏救她脱身的。真是小肚鸡肠,疑心病。
然后贾道年郑重其事,对候毛达说:
“除了本知州随身腰牌,其余任何身份都见不到虫儿飞。”
语气较重,似乎有告诫的意思:别打歪主意,本知州已周密防范,虫儿飞插翅难飞。
看来贾道年对虫儿飞这位匪首非常重视,这一次能不能升官发财就靠她了。
监牢外重兵把守,房檐屋顶全是暗藏的杀手,还专门露个头,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似的,古人的伪装意识真不行。
监牢内重重封锁,盘查严格,每个门每个拐弯都不放过,看来牢房里真有大人物。两位官差一路举着贾道年的腰牌才得以进入。
这监牢空荡荡的,其他罪犯都挪走了。然后左拐右拐十八弯,走到尽头,有个地牢。
地牢里面阴暗潮湿,有三间独立牢房。虫儿飞住的是个单间配套,有餐桌,床铺,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