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阵三日有余,查克尔王寸功未取,先丢一将,心中火气中烧。
哈古都道:“汉人狡诈,连城志怕是早就做了奸细,如今身份泄露,才回归周军,明日我愿出战来敌周军,将连城志的人头提来。”
是日,赵怀安、连城志、龙啸云、金识乾、康德成、孟满堂、郝大友、唐龙、唐虎、唐豹等人率军叫阵。
哈古都出城迎战。
哈古都提着马刀指着连城志骂道:“背主之贼,安敢再战?好不要脸。”
连城志心中羞愧,撤马掩在军中。
赵怀安说道:“似你这般蛮夷,不得天道,连城将军弃暗投明,实为明智之举,若是你来,早教我一枪挑了。”
哈古都说道:“好,当日攻昭阳关,我未与你交战,今番我倒要来领教领教,你赵怀安如此大的口气,武艺究竟如何?”
说罢拍马来战。
连城志曾言说那查克尔王手下有三员猛将,一是哈古都,二是可扎满,三是阿克尔。此三将均有万夫不当之勇,且不敢轻敌大意。
赵怀安见哈古都来战,也不敢怠慢。
安定手中银枪,瞧着阿古都身形,摆开架势,以守待攻。
那哈古都所使刀法不似中原刀法。其刀法大开大阖,又快又很,没有纷繁杂乱,只有力求速杀。
马刀一刺,直取赵怀安的颈子。
赵怀安急忙回枪格挡。
马刀割到银枪吱吱作响,马刀飞快,在银枪杆上划过一道印子。
两马一挫蹬,哈古都反手斜劈,第二刀又至,这一刀亦是快绝非常,削去赵怀安一缕头发,贴着赵怀安的后背划下。
马交一合,锋交两次,赵怀安冷汗直冒,心中寻思:当日我守昭阳关时,却没遇到这等猛将,若是遇到,我赵怀安如何能活到今日。
赵怀安稳住心神,盯着哈古都,观瞧他身上破绽。
没看仔细,哈古都又冲杀过来。
赵怀安取长兵优势,远处刺枪,哈古都将马刀反身斜背在后,这一招与中原剑法相同,乃是一记“苏秦背剑”此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攻守兼备。
再看哈古都,马刀挡在背后,背身侧过枪头,腾身转了半个圈子,马刀自上划下,赵怀安枪收不回,马拉不住,被逼得无计可施,急中生智,滚鞍弃马往阵内奔逃。
哈古都大笑:“赵怀安也不过如此。”催马追杀。
金识乾捻弓搭箭,嗖嗖两箭,一箭射到哈古都头缨,一箭擦着哈古都的刀身而过。
哈古都恐怕有失,不再追赶。
回到军寨,众人见赵怀安败阵,心中士气大减。
杨兴询问战果。
赵怀安说:“那羌将刀法诡异,生平罕见,若摸不透其刀法,我恐怕难以得胜。”
众人纷纷不语,连城志起身说道:“下次再战,我前去迎敌,探清他刀法路数,赵将军再想破敌之法。”
众人商议已定。
连城志提棒出营。
哈古都说道:“连城志,昨日你不战走了,今日为何又来?”
连城志说道:“我幼时糊涂,做了蠢事,幸得遇赵将军指点,茅塞顿开,
今日在此,便要捉拿你,建功立业。”
“哈哈哈,想捉我,倒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哈古都哈哈大笑,颇具嘲讽之意。
连城志铁棒一横:“且先赢了我手中铁棒,再笑不迟。”
两人斗在一起,赵怀安在一旁观瞧。
哈古都的刀快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胯下战马,冲击有力。
哈古都或劈、或砍、或刺、或架,全都仰仗坐下马配合身形。
若是强取哈古都,恐怕难以取胜,若是攻他坐下马,哈古都马刀身短,定然难以招架。
赵怀安本要上前替换连城志出阵,可转念一想,这连城志归降也不知是真是假,且叫他杀了哈古都立下一攻,也算是纳了投名状。
便冲着阵中的连城志喊道:“现不管哈古都,专攻他坐下马。”
连城志与哈古都打了十几回合,渐渐处于下风,听闻赵怀安之言,也来不及细想,隔开哈古都手中马刀,双手擎着铁棒,往下猛地一砸,戳瞎哈古都胯下烈马的一只眼睛。
那马眼球外翻,鲜血淋漓,哀嚎厮鸣,不住挣扎,前面两蹄腾空跃起,哈古都双手紧紧抓住马鬃,不敢撒手。
连城志见一击得手,心中大喜,手中舞起棍花,在身边转了两周,抡圆了铁棒,卯足了力气,一记横扫千军,重重扫在哈古都坐下马的脖子上。
骏马吃痛倒地,奄奄一息,不能再起。
再看哈古都,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就地十八滚,刚刚直立起身,还未稳定心神,连城志骑马杀到。
一条铁棒正杵在哈古都的右肩,只听闻“咔嚓”一声,哈古都肩胛骨碎裂,手臂失力,马刀弃在地面,可扎满见状,连忙捻弓搭箭,一箭射在连城志的斜肋。
连城志虽未伤及分毫,也素知可扎满箭法精准,不敢再追。
“背主之贼休走。”连城志拨马回阵,身后又有人叫阵。
连城志扭头一看,正是可扎满。
方才与那哈古都缠斗,连城志耗费了大半力气,可扎满又来叫阵,连城志心想:我哪里还有力气斗你。
想到此处,头也不回,拨马回阵。
可扎满见连城志催马回阵,上前追赶。
赵怀安见连城志一棒废了哈古都,确是诚信归降,便急唤龙啸云,金识乾二人去接应。
连城志骑马回阵,可扎满紧随其后。龙啸云、金识乾从左右出马相迎。
两把朴刀交在一起,呈剪刀状奔着可扎满的颈子切去,可扎满身子一仰,从容避过。
回手一刀,砍在龙啸云的后背,龙啸云与羌人交战多次,素来知道羌人手段,早将朴刀携在背上,那可扎满一刀剁在了龙啸云手中的朴刀上。那一刀势大力沉,震的龙啸云手臂发麻,后背酸痛。
两柄朴刀,一把马刀,三把刀交织缠绕,刀花纷繁杂乱,耳听得乒乒乓乓之声如丝成缕,绵绵不绝,可扎满一人斗二将,丝毫不落下风。
俄而那可扎满瞧准空挡,飞身一脚,揣在金识乾的左臂,金识乾跌下马来。
可扎满见一击得手,挥舞马刀追砍。
龙啸云见状,前去挡差救援。
岂料那可扎满追砍金识乾本是佯攻,见龙啸云舍身救命,可扎满反手一刀,挑断了龙啸云一条手臂。
赵怀安见状大怒,便要挺枪出阵。
康德成,郝大友,孟满堂,唐龙,唐虎,唐豹几人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忽听背后有一老者喝到:“那贼将是欺负我军中无人吗?”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老将杨兴。
杨兴左右,骑马立着两人,左一人姓刘名安,使一条朴刀,右一人姓张名和,使一把关刀。
杨兴一声令下,两将骑马飞出。
可扎满看到眼前二将败阵,又来二将,轻蔑一笑:“既然使车轮战,也许挑选些能打的将领,拍一些虾兵蟹将,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张和说道:“少废话,看刀。”
一记关刀势大力沉,斜砍向可扎满的左肩,可扎满轻敌大意,见那关刀奇快无比,来不及躲避,只得横着马刀架在身前。
只听得咔嚓一声,两兵碰撞,关刀与马刀对着,张和关刀被马刀刀刃侵入了一半,可扎满的左肩也被关刀刀刃伤到了皮肉。
可扎满见到关刀坏了,那手握着关刀刀背,用力一掰,生生将那关刀掰断了刃。
张和一惊,那可扎满又擎着关刀一端往自己身后一拉,那张和连刀带人带马,都被拉到了可扎满的近前,可扎满把马刀往前一立,只等着那张和自己往马刀身上扑。
眼见张和就要挨到马刀被劈成两截。
刘安挥舞朴刀又来救援。
刘安没去挡刀,先偷袭可扎满后背,此乃围魏救赵之策。
可扎满见刘安袭来,也不惊慌,把马刀反携在手,将张和拽到身边,挡住刘安朴刀。
刘安马快,可扎满手更快,电光火石之间,刘安来不及反应,一刀劈中张和的颈子,张和挣扎两下,咽气身亡。
刘安见误杀了张和,心中悔恨,可扎满一刀挥来,将刘安砍翻在地。
赵怀安冲上前去,也没能救回。
查克尔王见到可扎满接连取胜,心中大喜,又恐怕可扎满连续争斗,气力不济,便鸣金收兵。
回了营寨。
杨兴失了两员将心中愤怒。
金识乾龙啸云二人也纷纷受伤。
众人商议:“可扎满勇猛绝伦,难以力敌,若要赢他,还需较计。”
次日,杨兴上前叫阵,可扎满笑道:“一把老骨头,还要赶着送死吗?”
“好狂的口气,要说大话,先领教领教我手中铁棒。”
可扎满大怒,拍马迎战,交了几合,杨兴拨马便走,可扎满昨日连胜,今日又打退了杨兴,哪里肯饶,催马跟了上去,赶到杨兴背后,挥刀要砍,一条铁棒将马刀隔开。
“可扎满,叫我来会会你。”连城志也执棒来援。
交了十几回合,连城志一个脱手,弃了铁棒。
可扎满大笑:“你这逆贼,连兵器都拿不稳,还敢上阵来战。”挥舞马刀砍去。
连城志拨马回逃。可扎满追了不远又遇到一人,此人白盔白甲白马白袍,手提一杆亮银枪,可扎满拿马刀一指:“你又是谁,敢当爷爷的去路。”
“要问姓名,且先领教领教我赵怀安的厉害。”赵怀安说道。
“哈哈哈,你叫赵怀安,怕不是个傻子,听说你枪法厉害,我倒要领教领教。”
二人一刀一枪,斗在一起。
斗了不到几合,赵怀安大叫一声:“好厉害,我赵怀安打不过你。”拨马便逃。
可扎满心中疑惑:都说赵怀安枪法厉害,如今见到,他非但不厉害,还有点儿蠢笨,莫不是使计诱我?
看着赵怀安逃的飞快,可扎满心中又想: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汉人向来狂妄自大,喜好吹嘘,说不定这赵怀安也是个空心白菜,装出来的,昨日我伤了敌方两将,斩了敌方两将,今日我连败敌方三将,他们便再无将领,待我赶上前去,将他们杀了,好叫他们主动撤兵。
想到这里,可扎满心情欢快,拍着战马,兴冲冲的追了上去。
至一林处,可扎满追到赵怀安,可扎满捻弓搭箭,瞄着赵怀安的后心射去。
赵怀安早就瞄到,贴着身子躲过可扎满的箭,佯装中箭倒地。
可扎满见赵怀安中箭,昂首大笑,拍马往赵怀安的身边赶,边走边说:“我可扎满真厉害,把你们这些个天下第一都打败了。”
赵怀安一丝诡笑。
一声炮响,林子两侧飞出无数铁索银钩,钩住那可扎满的肩、肘、臂、膀、胸、背、腰、臀、腿、膝、踝、足,可扎满知道中计,大骂赵怀安无耻。要挣脱钩锁砍杀赵怀安,赵怀安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翻起,一枪刺入可扎满的咽喉,两侧士兵齐齐用力,将可扎满撕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