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庄周蝶梦,梦蝶庄周
宇宙万物亘古不变
亦或只是孩童手中的万花筒
你是真实的
还是镜子中的你更真实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微开的窗棂投射到窗前的桌面上,有一些风,偶尔翻动桌上一本旧书,旁边一只粗瓷大碗内残留着一些药渣。地上有一双破旧的布鞋放在两根长凳拼着几张木板的床前。一个少年穿着灰白短衣静静躺着,少年十二三岁有些病容,模样倒是生得俊俏。
良久,他眼皮轻轻颤动几下睁开了双眼,目色清亮黑白分明。
走到窗前,两手轻轻掀开窗户,少年望着窗外心中暗急:想我钟夏在这慕华大陆仅仅存在十二年难道真的就要如这秋日落叶般凋零了吗?这些日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哪里才有良医良药可以医治我这身体,老天何其不公,为何偏要如此惩罚于我!
慕华大陆也不知大有几何,大陆民众好武,有好武艺者开碑碎石只手擒虎,还有那修行者翻云覆雨寿数绵长,更有传说在大陆不可知之地有仙人存在,不过那可不是芸芸众生可以想象的了,就说这能够修行术法之人在大陆也是不多的,天资与身体素质皆是顶尖的存在,不是普通武者可以奢望的。
钟夏十二岁,从前父母都是在烂柯山挣命,钟夏家住的村子便是那烂柯山的山脚,山中有一条矿脉,储藏着供修行者使用的灵晶石,这条矿脉就是附近江家所拥有,据说江家绵延一百多年突然族内出现一个极具修行天赋的后辈,而这个孩子在八岁时就被修行宗门幻剑门接走悉心培养,并指点江家发现了这个矿脉进行开采。
而钟夏的父母正是去矿上挣一些小钱来补贴家用。十二年前钟夏还在母亲腹中的某天,矿山突发意外,矿洞涌出大量黑气,被黑气包裹之人浑身腐烂瞬间毙命,钟夏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而母亲因为在洞外挑选矿石幸免于难,可是也因为沾染了黑气回家产下钟夏后一直久病不起。亏得村民善良,街坊四邻你一粥我一汤水的帮衬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即使这样,在钟夏七岁的时候母亲还是撒手人寰。
年幼的钟夏饥一顿饱一顿长到十二岁。可能因为在娘胎里受了黑气影响钟夏身体一直不好,每隔半年就会发作一次,浑身剧痛甚至皮肤开裂流血不止。最近两年发作越发的频繁,三四月就会出现一次,而且每次发作都会持续一天,直至钟夏支持不住昏倒过去。这些年他用自己帮江家做短工和打柴挖药挣的几个小钱也找过一些郎中医治,可所有郎中诊脉观色后无不摇头,也就开些止痛散寒之药而已。钟夏心里清楚,怕是自己也是时日不多了吧。
可是,我不甘心啊,那泥里的蚯蚓断了身子也要挣扎着重生,被鼠夹捉住的老鼠也要咬断腿逃命,我是人啊,我还没死,我才十二岁,只要我还在喘气我就不放弃,凭什么我就该消失在这天地间,谁安排的都不行!我就是一只蚯蚓一只小老鼠我也要自己安排命运。
至少病症没有发作的时候我还和普通人一样,我可以养活自己,可以挣钱治病,对了,或许我可以练武,村里做木工活的赵大爷不是说这世上有仙人的,既然是仙人那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病,对!我要练武,找到仙人,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钟夏内心怒吼着,想到这里他清澈的眼光更加明亮。
身体好了一些,钟夏熬了一锅稀粥呼呼的喝了两碗,必须要吃东西,身体刚恢复必须要填饱肚子才能生存下去,接下来去赵大爷那里把砍柴的斧头修理一下,斧头得换一个把了,常年使用这斧柄有些开裂,钟夏收拾了碗筷提着斧子朝赵大爷的木工坊走去。
“赵爷爷,您在吗?”
“谁啊?哦,钟夏快进来,身子好些了?”
赵大爷身躯高大,枣红的脸庞声音洪亮,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钟夏,伸出大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孩子你这发作又提前了,真是受苦了,晌午就在赵爷爷这里吃饭,昨儿你赵勇哥打了两只山鸡,让你奶奶炖上给你补补身子”。这赵勇便是赵大爷的孙子,继承者赵家的一副大身板,不愿跟爷爷学做木匠活就爱上山打猎,使得一手好弓箭,每次上山几乎就没有空手回来的,赵爷爷没办法也就由着他,可惜自己几十年的木匠手艺没了传承倒是颇为遗憾。
“赵爷爷我想给斧子换个柄您有时间吗?”
“多大点事,一刻钟就做了的事,你到旁边坐着,我这就给你弄。”
赵大爷接过斧子看了一眼对钟夏说道。
“赵爷爷,您能给我讲讲仙人的故事吗?”
“呵呵,好啊,这事可是我爷爷说给我听的。”
赵大爷手上不停,选了一块木料端详了一下接着说
“那时候我爷爷也就你现在这么大,跟着村里的大人进山砍木料,进山好几天了,晚上他也累的不行就想找个溪水洗洗脸再好好睡一觉,于是他就一个人往溪边走去,到了一个小溪积蓄下来的水潭正要想下水洗漱就只见那潭中之水汩汩翻起就如沸腾一般,紧接着水下出现了一束幽蓝光柱,而这光柱四周缠绕着一丝黑色烟雾一样的东西从谭底冒了出来。
这个黑色烟雾升出水面以后在半空打了几个转儿就要朝着他去。我爷爷吓得不轻不敢动弹,就在这个时候水潭对面白光一闪,他看到一个人影包裹在一团光晕之中,一道金光对着黑雾射去。我爷爷那时已经愣了神就看见那金光变成一张大网一样的模样困住黑雾”
赵大爷手脚麻利,说到这里已经把斧柄换好,拿在手里挥了两下,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又拿出锉刀把木柄边缘锉了几下递给钟夏。赵大爷的手艺没得说,木柄粗细长短正好,非常顺手,钟夏谢过赵爷爷催着他继续讲仙人的故事。
赵大爷拍拍手上的木渣一屁股坐在一截木桩上半眯着眼喃喃讲到“那黑雾就像有生命一般在金光之中挣扎,又似不甘心一样发出尖利的啸叫之声,我爷爷听得这声音瞬间就像被人捏住了心脏疼痛难忍,无法呼吸。而这时那白光中又射出一道光打入潭中蓝光之上,蓝光刹时湮灭而黑雾竟也呜咽一声消散开来。
随着黑雾消散,我爷爷浑身立时不再疼痛只是浑身无力双眼模糊,他隐约看到白光飘过水潭来到面前,白光中有一声音说道:煞毒已除,不过你怕是要大病一场,也罢,既然让我看到也就不可坐视,我有一丹你且服下,自保你无碍”,白光中飘出一瓷瓶落在我爷爷身上,那白光忽又腾空而上飘而远逝,他本想挣扎起来给那光中仙人磕头拜谢可刚一撑起身来就晕了过去。
第二日我爷爷是因为大人们久不见他的踪影,分头找了过来才在潭边发现仍在昏迷的他,一阵摇晃灌水后才悠悠醒来,更让他惊奇的是那水潭四周本事郁郁葱葱的大树竟然全部枯萎,连潭水中也飘着大量死鱼死虾,回想起最后仙人的话摸摸怀内还真有一个瓷瓶静静躺在那里。
大人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派了两个后生先将我爷爷送了回来,到家后他记得仙人之言便吞服了这颗芳香异常的紫色药丸,身上不适之症随之而去,此后一生他老人家身体硬朗过百岁才去世,我可是再也没有听说那个凡人老汉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哩,你说要是当时没有巧遇仙人我爷爷可就得当场毙命,哈哈哈哈,自然也不会有老汉我现在给你讲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