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还没有离开的玩家？”蒲北夕问道。
方脸护理师看了蒲北夕一眼，摇摇头说道：“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吧，咱们医院的东侧楼，也就是咱们每天上班的这一侧，晚上是不会接待就诊玩家的。晚上的急诊都在西侧楼的急诊部门，是各个小组轮流值班。两人看见鬼影的地方就在东侧楼走廊里，不可能是玩家。”
方脸护理师说完，得意的向众人挑挑眉，继续道：“不仅是这两位护理师，还有别组的医生说晚上回办公室取东西，也见过奇怪的黑影，甚至还听到过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男人痛苦嘶喊的声音…要我说啊，就是闹鬼了。”
“是不是咱们这楼建在了什么古墓或者坟地上？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我好像是听过这么一种说法，说咱们这楼起来之前，这里是一个废弃酒店，十多年前失火，烧死了三十多个人，然后就彻底荒废了，直到咱们老板把这附近的土地全买下来然后建了云则天地。”
“这么想，我好像也听过这个事，我小时候还经常从那个破楼底下经过，好像…就在咱们这个东侧楼这里…”
方脸助理起了个头，众人皆是纷纷“想起了”这样那样的传说，聊的甚是火热，只有吴三好是一头雾水。怎么她记得，当初选址的时候，这里不是一个败落的酒店，而是一个经营不下去濒临破产的商场呢？
“那些人还看到了什么？只是一团黑影？”王子玄此时却开了口，表情很认真。
“是鬼影…”接话的人表情很是严肃，此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听说还闻到了血腥味，还有皮肉烧焦的恶臭…那两个助理说那鬼影高高壮壮，快接近两米的样子，但是隔壁组的医生却说那鬼影身材纤细，好像一个姑娘…”
“你们！”大家正沉浸在紧张而骇人的气氛里，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知情人爆料，段罗却忽然把筷子拍到桌上，吓得仔细听故事的几人都一个激灵。
段罗此时脸颊微微发红，那表情看不出来是被故事吓到了还是被那人描述的气味恶心到了，他只是抿着唇，没好气的说道：“这饭还吃不吃了。”
众人一静，皆是闭上了嘴，他们都知道这位段医生是个有洁癖的人，都猜着他大约是被那“皮肉烧焦的味道”恶心到了，尤其是那个方脸的护理师，吐了吐舌头也不好再说下去。
只有王子玄知道，这位看似冷酷霸道的段罗，其实是很怕鬼的。他笑着用指节在桌上敲了敲，说道：“要我说，也没你们说的那么悬，我猜，你们看到的是数据鬼魂。”
在座的各位，也就只有王子玄敢在段罗发脾气后继续讨论这一话题，几人看段罗没说什么，也就大胆接了话：“什么数据鬼魂？”
“就是散化在我们操作台上的游戏角色，游戏角色都是有灵魂的，可能是不甘我们没有把他们抢救回来，所以阴魂不散…”
众人再次沉默，看着向来认真的王医生，听不出他这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可王子玄也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这…
“游戏角色..的鬼魂？”吴三好是最无语的那一个，这论调，就好似她偶尔会把多多罗当成一个有感情的人一样中二。
“我们好歹是一家医院，别人家医院都闹鬼，就我们家医院不闹鬼不是显得太不专业。”王子玄说这话时的表情，依然是平时的那副认真样子。
几位护理师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方脸护理师一脸恍然道：“哦！王医生的意思是，医院闹鬼是公司的安排？为了让游戏显的更真实一些？”
这话却让在座的其他组的医生和护理师纷纷醒悟道：“这还真是咱们那个奇葩董事长会干出来的事情。”
“就是啊，那个姜有宁不是还搞出来过游戏角色食物中毒事件？”
“什么食物中毒事件？”
“你来的晚不知道，那件事对咱们医院来说可是世纪大事件了！那时候还没搬过来，咱们医院还没这么大，有一天忽然有好多玩家来了医院，说是游戏角色出现各种奇怪症状，什么行动迟滞，能量条无故掉血各种奇怪问题，医院动员全部力量查验问题都找不到原因，上报集团技术部门后，对方给回了一条通知，说是这是游戏中设置的社会事件，所谓‘不良商家’产出了有问题的能量补给药丸，混在所有正常补给丸里卖给了玩家，吃了就会食物中毒…”
“这…”
“是不是特别令人无语，好好的游戏，搞什么社会事件，不过是给医院凭白增加工作量。”
“是不是出了游戏漏洞，然后谎称是什么社会事件？”
“游戏如果有漏洞，正常修补就可以了，没必要编个这么荒唐的理由出来。后来有内部消息传出来，说是姜有宁搞得，要搞什么创新，搞砸了吧。反正老板就是老板，他随便搞幺蛾子出来，也是底下的员工擦屁股，他知道个屁…”
坐在一旁的姜有宁本人把这些抱怨都听到了耳朵里去。关于这件事，底下这群员工怎么抱怨她都是无可反驳的，那次确实是自己异想天开，想给众游戏玩家一个小小的有趣恶作剧，没跟技术部门打过招呼就自己在程序中做了处理。她的设想，其实是让吃过特别药丸的人看到各种彩色画面，又或者是让他们不受控制跳起滑稽舞等各种有趣的效果，谁知道惊喜变成了惊吓，有趣的效果倒是没出现，许多的玩家却出现了各种令人暴躁的问题，最终她只能让技术部门和公关部门对外宣布，这是一次“精心设计的社会事件”，是为了让玩家在不受到身体伤害的前提下，认识到公共卫生安全的重要性。
确实是太扯了，她自己都知道。不过，说她知道个屁，倒是也…有点过分。
“这可太像咱们董事长会干的事情了，不过话说，你们知不知道，姜有宁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多人说是女的，不过见过他的人都是集团的高层，没人会闲的跟你透露这种八卦，所以至今没有确切消息。不过我觉得他是男的。”
“我觉得也是个男人，能做出重生的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女人哪有会打游戏的。”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少，但打游戏不错的女的还是挺多的，我就见过几个。”
终于，众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从女人能不能打好游戏，扯到了打游戏的女的都长得好看，到他们为什么单身，到怎么才能找到女朋友。
十一组的几个人都不再说话，王子玄更是眨着眼睛，不知道自己随口开的一个玩笑怎么就让这几个人当了真，并且…他们又是怎么忽然聊到了谈恋爱的问题。
“数据鬼魂？”段罗看着王子玄，很是认真的问道。
“我瞎说的。”王子玄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段罗像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说道：“以后加班，别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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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地下，灯光昏暗，水泥的墙壁透出冰冷的气息，逼仄的走廊两侧是紧锁的白色铁门，透过铁门上的小窗，能看到里面的研究设备，摆放的整齐，却空无一人，毫无生气。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进入了一个较大的空间，头顶十几盏白炽灯亮的晃眼，但依然抗不住空间内部黑色基调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正中是一台超级电脑，占据了几乎1/3的空间，机器运转的低频噪音让人略感不适，向前再走几步，就是有着无数服务器的巨大机房，但是机房内的灯是熄的，好似还未经启用。
“如何？”魅惑的女声响起，正是令月荼
“比我想象中小。”说话的正是罗云轩，他围着巨型电脑转了一圈，看了看不远处摆着的几个睡眠箱，透过睡眠箱上的玻璃还能隐约看到箱中的桩子。那些桩子面目苍白，脸上映着惨蓝的灯光，看不出到底是死是活。
听罗云轩抱怨地方小，令月荼眉梢一抖，接话道：“外面的部分也已经安置好了，里面这部分确实比较小，但是条件有限，最重要的已经安置好了，你就别挑剔了。”
令月荼这话好似说中了罗云轩的心思，他用指节扣了扣手边的操作台，嘴角挑起，点点头再次吩咐道：“好，按照计划恢复项目进度。”
说罢，他转身穿回长长的走廊，在拐角处却走向了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并在一处看似只是普通墙面的地方停步，轻轻敲击墙面直至一处机关露出。罗云轩输入安全密码，墙面忽然向上移动并露出了墙后的一片黑暗。若定睛注视，就能看出那是一条长不见底，毫无光源的暗道。罗云轩走入暗道，在暗道墙壁一处定点连续敲击出节奏，于是他背后的墙面再次落下封住了入口，而暗道内的灯光也在入口全封时骤然开启，仍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