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辽州的夏天,到了八月,难得的天天雷雨阵阵。暑伏天,如果一天一场雨,就是好年景,气温下降凉爽,干旱也能得到缓解。田里叶子萎了的庄稼,喜滋滋地伸展开了身子,该长个的长个,该结籽的结籽。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小星星从京城回来后,每天两股颈的背心、大裤衩,那儿也不去,舒舒服服在家休息了几天,解解在京城成天里游玩、走路、坐车积攒下的困累,顺带的自学也轻松没压力。
宁清自从儿子不在身边,总感到家里缺少了欢乐,心里空空的,老公在也高兴不起来,儿子在外,担心这、担心那。现在回来了,看着儿子黑瘦的样子,又高兴,又心疼,刚回来见面那回儿,紧紧把儿子搂在怀里,也不觉得热了,又哭又笑的。这几天总是问儿子吃什么,总要满足儿子的食欲,好好补补身体,累得人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然后,开学了。
小星星和赵旭岗同时升到了初三。但在分配班级时,让老师们闹起了意见。初二是十二个班,升到初三,还是原班级,不再重新分班。但现在多了二人,还明显是好学生,就有的争了。如果是平常学生,甚至是差等生,那就是人见人厌了。没办法,老师的工作实绩是以学生成绩为依据的,很现实。
三(1)班的班主任希望把这二人都放在一起,好统一培养辅导;三(2)班的班主任则要按初一的分班原则,三(1)班一个,三(2)班一个。其它班的班主任老师强烈不满:凭什么只能你们两个班能教?要公平,要抓阄!
校长为平息这场纷争,竟然同意抓阄,十二个纸团,其中两个是名字。十二个班主任各凭手气、看人品,谁都没话说。
三(10)班的班主任叫周俊文,长得“一脸好头”,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像头发长在脸上,很有旷野风味,管学生以严厉著称,看起来都害怕呀,学生暗地叫他“大猩猩”。他抓了一个阄,合掌闭眼,嘴里喃喃着“老天保佑”,这才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赵星辰”,顿时把手中的纸条在空中一扬,在其它老师唉声叹气中,神气地叫道:“人品好,没办法,就是这么拽!”
三(2)班老师叫李春风,则是与周俊文老师相反,长得是“一头好脸”,秃得头也像脸一样光亮,这时也惊喜地大叫:“另一个在这儿呢,赵旭岗!”
于是两人分别到了三年级的十班和二班上课。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小星星到赵旭岗家玩,还带了一些北京带回的本地不常见的小食品。
赵旭岗学习太努力了,加之跳级升到初三,也有压力。星期天一般不出门玩的,小星星想和他聊天,就只好过来。反而,小星星学习的压力就不大了,他跳到高一甚至高二都没问题的,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对于初三课程,其实就是复习,偶尔有一些新的知识点,但不多。甚至在根本没什么需要学的课堂上,还会自学一些高中的课程。现在,代课老师都知道他掌握的知识远远超出初三水平,也都视而不见了。只要成绩好,又不捣乱,就行。
一进赵旭岗家的客厅,就见赵旭娇趴在茶几上做作业呢。见他进来,只拿大眼睛瞟了他一眼,就像看一个认不得的人,继续写字,也不理他。
小星星不以为意,还逗她:“小丫头,会不会,哥给你讲讲。”
赵旭娇白他一眼:“臭星辰!跳级有什么了不起!明年我也跳级!”
赵旭岗在里面听见了,掀开帘,探出脑袋招呼他:“星辰,别招惹她。今天早饭后,妈妈拿我们俩做例子,批评她贪玩不学习,这不,闹情绪呢!”
小星星恍然:“我说呢,还以为这小丫头吃了火药了呢。”
“你才吃火药!”
“我吗,吃这个。”说着拿出一个巧克力糖,假装舔舔,然后夸张地叫:“真甜呀!”
气得赵旭娇横眉怒目,使劲用笔敲茶几。
赵旭岗笑着道:“别逗她了,茶几都快拍碎了。”
小星星还逗:“啧啧!梅超凤的九阴白骨掌?”
见小丫头又要发飙,赶忙见好就收,把巧克力糖递给她:“好,好,送你这个算我赔罪,行了吧?我可没有动嘴吃哦。”
赵旭娇这才转瞋为喜。
安抚住这个有暴力倾向发展的小姑娘,装零食的小塑料袋也放在她旁边,从中拿了一包袋装瓜子在手,这才笑着走开。
撕开纸袋子,两人吃着瓜籽,相互说了说开学的情况。赵旭岗还没有去过北京呢,话题自然就被他引到小星星去北京的见闻上了。有的问题很幼稚,看起来和他的年纪都不符。
比如,他问:天安门广场真的很大吗?
小星星大致估算下,说,大概相当于整个县城的面积一半吧!他立刻惊呼:真的很大哎。
没办法,从书上看,从电视上看,真不没法体会到亲自去广场的那种感觉,不过,和最熟悉的县城来比,就有个比较清楚的概念了。
又讲了在北京游过的地方,不出意料,小星星讲动物园的各种动物吸引住了赵旭岗,顺便把赵旭娇也从客厅跑了进来听。
她喜欢熊猫,问:“熊猫是不是和电视上长得一样。”
小星星给她讲:“是呀,它们胖胖的,憨憨的,走起来慢悠悠的一点不着急,总喜欢啃竹子。”
然后看着她,笑嘻嘻又加了一句:“还不发脾气,比某个小女生可爱太多了。”
赵旭娇羞恼地跺跺脚,不过看在美食的份上,并不真嗔,心想,还想逗我发脾气?我才不上当呢!
小星星并没有意识到,从小到大,他总是不自觉地关心周围的小女孩,看她们都很亲切,逗逗她们,愿意帮助、照顾她们,倒不是有什么不健康的嗜好,其实是他潜意识中,还认为自己是个叔叔大爷辈的人,看这些与自己差不多大或比自己小的小女生,当女儿看待,把前世对自己女儿的感情,转移到她们身上了。
又讲金丝猴,鼻孔朝天,尾巴比身子还长老多呢,那兄妹俩也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讲到突然身边窜出一条毒蛇!扁平脑袋、长长的红舌信、花红的身色,为讲得生动些,还把五指合拢成尖状当蛇头,手臂弯曲着模拟蛇的蠕动动作,赵旭惊叫一声,噌一下就跑到哥哥身边,惊恐地瞪着小星星,也不知是把小星星当做毒蛇,还是害怕身边也突然窜出一条毒蛇。
小星星满意地看到了效果,这才说,自已也吓得跑了老远,再看才发现,原来是个仿真蛇,太逼真了!一个熊孩子手里拿着左盘右旋吓唬别人,正高兴呢,突然那蛇竟然返身朝着那熊孩子的脸上扑去!吓得那熊孩子猛地丢掉仿真蛇就跑,返身跑时还跌了一跤。他自己也被这蛇给吓住了,忘了是仿真蛇。
三人都笑了起来。赵旭骄把棒棒糖吃完了,小棒子一举,朝着小星星扔过去:“臭星辰,最坏了,专门吓唬人家。”
小星星笑着躲过:“乱扔东西可不是好习惯哦,砸不着人,砸着花花草草也不好嘛。”把兄妹两个又逗笑了。
这时旭岗的妈妈进来道:“是星辰呀,就在家里吃饭吧,我去做饭。”
小星星忙站起来,向旭岗妈打招呼:“伯母好,我妈中午说给我吃好饭呢,不能在这儿吃饭。我就是找旭岗玩,聊聊天。”再看看腕上戴着的电子表,十一点半左右,家户都该做饭了,忙起身告辞:“我也要走了,回去正好吃饭。伯母再见!”又向兄妹俩点点头,出门骑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