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也有午休的习惯,学堂中的几人等到回家吃完饭到几人回来,收拾起各自的碗筷,然后众人一起来到附近水潭边洗刷。洗刷餐具只是顺手,主要是为了在外面更放肆的玩闹,张文华和金杰带领众人分做两排就草鱼是否爱吃黄豆的问题展开了深刻讨论。李林、武飞和方松寒为中立派,笑听着几人胡扯,二人顺便跟方松寒介绍村子好玩的去处。论战最后不知怎的变成了武飞带领林子豪展开了对张金二人的武力值评估,方松寒话最少,但笑的最是开心。
李林估摸着刘先生午休的时间叫停了表弟和金杰几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然后众人一块返回学堂,又都变回了彬彬有礼的翩翩少年。
下午众人比较轻松,刘先生给众人留了明天要提问的内容,只有方松寒被刘先生盯着,二人一个说一个听,一个讲一个记,如此往复,最后方松寒在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里离开了学堂。
走到门外的方松寒正要走时被金杰叫住,和林子豪一起搭了他家的车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在卧柳庄的村口方松寒再次谢过金杰后与二人道别。
刘先生的耐心教导和同窗的热情让方松寒有些孤独的内心充满感动,一路上满脸带笑,怀着兴奋和歉疚的心情回到了家中。不等沈氏开口询问就将今天在学堂发生的所有事一股脑的告诉母亲,说道张文华和金杰斗嘴时会满脸兴奋,说道刘先生讲课时会发自内心的敬佩,说道中午吃饭和同窗才辩时会为自己的拘束感到歉疚。
沈氏在一旁默默听着,刚开始还会问几个问题,后来便一直没有吭声,但脸上的高兴半分不减,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感谢上天给自己寒儿带来这么好的先生和同窗。当说道午饭的时候,沈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终于可以为儿子实实在在做些事情了。方松寒后面的话沈氏听的有些模糊,脑子里全是自己拿手的糕点,到后来已经在想着半个月之后的三样糕点要给他们做些什么了。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沈氏收回了思绪,让方松寒去开门。方松寒打开门一看是二虎,二虎看到方松寒咧嘴一笑说道:“正好你也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玩吧,柱子哥他们差不多都在那边上坡了。”原来二虎准备去山上玩,特意来看看方松寒回来了没有。
“我要跟娘说一声,等会儿啊!”方松寒也想去多认识几个伙伴,转身回去和沈氏说了一声,沈氏笑着答应又将他送到门外,嘱咐二人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二虎和方松寒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离家不远的小山丘上,首先看到的是两头水牛,一大一小,小水牛鼻环上没有绳子,头上的角才有一点点,正低头吃着地上的草。大水牛卧在一边,见二人过来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别过头去,嘴里还不停的嚼着东西,方松寒看大水牛头上的角格外宽大,感觉有些吓人。
“这是柱子哥家的牛,大的叫大黑,小的叫小黑,他们可听话了。”
二虎见到大水牛对方松寒说道,然后呵呵一笑朝着大黑跑了过去,在旁边拔了一把比较嫩的草喂给大水牛,大水牛三两下就吃完了,然后继续嚼个不停。方松寒这时也跟了过来,在大水牛两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了。
“你也这样喂喂大黑。”二虎招呼方松寒也薅一边嫩草过来喂,方松寒薅了一大把,向前走了两步又不敢走了,二虎拉着他蹲到大水牛旁边,大水牛看到草就把头向这边一转,把方松寒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水牛已经咬住了方松寒手里的草,方松寒也不敢把手收回来。大水牛吃草时嘴巴不时会蹭到方松寒的手上,方松寒刚开始是害怕,二虎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抓着方松寒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大水牛的脑袋,方松寒慢慢也觉得没啥事就开始跟着傻笑起来。
等大水牛吃完,二虎指着它说道:“走,咱们骑着大黑去找柱子哥。”
“啊,真的可以骑么?”方松寒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的说道。
“当然能骑了,你别看大黑个大,最听话了,何况你还喂了它草,它已经记住你了,没事。“说着爬到牛背上向前挪了挪,示意方松寒也上来。
方松寒有些激动,笨拙的爬到牛背上,手紧紧抓着二虎的衣服不放。等他坐好了,只见二虎一拍大黑的脑袋说道:“大黑走找柱子哥去。”
大黑好像听懂了二虎的话一般,后腿一撑就要站起来,方松寒只觉得身子就要向下栽去,吓得叫了一声,然后紧紧抱上了二虎的腰,二虎身子微微下沉双手撑在大黑背上,等到大黑的前腿也直立二人才再次坐稳。然后二虎一扬手喊道:“驾”,大黑跟着仰头哞的一声叫才迈开腿向前走去,不一会小水牛从旁边跑了过来紧紧跟着大黑。
二人二牛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二虎哥!”,然后一个小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然后朝着这边飞奔过来。跑到近前看到二虎背后还有一人,连忙停下,看着二人说到:“二虎哥,这是谁呀?我怎么都没见过。”
方松寒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碎格子衣服,扎着两个羊角辫站在了二人近前。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家后面那户的。他叫方松寒,你以后叫他小六哥就是了。”二虎说着又对方松寒介绍道:“这就是小桃。”
“小六哥”小桃偷偷看了方松寒一眼低着头叫了一声,就又朝着来的方向跑走了。方松寒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小桃走了也松了口气,二人在大黑背上继续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方松寒朝着小桃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人都顿在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抬眼看的功夫小桃已经跑到了他们旁边,小桃对着几人说了几句,几人便一起抬头向这边看来。
“驾,驾”二虎嫌大黑走的慢,便在大黑脑袋上拍了两下喊道。
大黑跑了两步又慢了下来,“吁”二虎直接叫停了大黑,然后对方松寒说到:“咱们下去吧,大黑太慢了。”其实大黑走的不慢,只是二虎见小桃都跑到了有些心急。
方松寒见不远处的人都看着自己,也感觉骑着人家的牛不太好说了一声好便学着二虎抬起一条腿,身子向后仰着,然后顺着大黑的肚子就滑了下来。二虎下来后摸了摸大黑的脑袋以示感谢,然后才和方松寒一起朝着几人小跑过去。
两人来到近前,除了小桃之外还有四个人,二虎没有一一介绍的意思,直接问该谁了?接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孩子便喊道:“该我了,咱们接着来。”
然后方松寒就跟着众人一块蹲下围了个圈,这时方松寒才从二虎那知道这个人叫小猴,只见小猴手里拿着五个石子,然后丢到地上,拿起一个扔起来再拿另一个然后接住掉下来的那个,直到抓完,然后是扔起来抓两个,然后三个,然后四个,最后把五个石子一块扔起来用手背接住了三个,然后手往上一颠飞快的抓住。抓完后脸上有点不高兴,然后冲着小桃说到‘三分’。
方松寒看了一遍就大概明白了,几人轮流来抛石子抓地上的,依次一个一个抓,两个两个,三一,四个一块抓,最后五个一起扔到手背再抓住,抓住几个记几分,最后看谁的分多,小桃负责记分。
小桃记完分,另一个胖胖的也开始,几轮下来方松寒知道了又瘦又小和小桃个头差不多的是小猴,比小猴还矮一点胖胖的是冬瓜,跟二虎差不多高,长的白白的是馒头,最高的那个就是柱子哥了。树旁放了两捆干柴,两捆草,显然是几人干完活在此玩耍。
方松寒左边是二胡右边是柱子哥,二人在其他人玩的时候也跟方松寒介绍完石子要注意哪些,怎么丢,怎么接,方松寒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听了他俩说着也觉得挺简单。二虎手很稳,拿了最高分五分,然后轮到了方松寒。
几人玩着石子到太阳都要落山了,名叫柱子的少年等一圈都玩完了起身说道:“今天不早了,就到这吧。老规矩赢的去牵大黑,其他的都去搬东西。”
方松寒有点不知所措,看向了二虎,二虎说道:“嘿嘿,今天又是我去牵大黑,小六跟我一块吧。”
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分成两拨,柱子带着几人朝山上走去,二虎跟方松寒朝山下去找大黑。原来除了二虎和方松寒另外几人都是有活的,割草、拾柴,干完活才能一起玩会。
大黑就在不远处,都到近前,二虎在旁边找到一节绳子熟练的绑到大黑的鼻环上,然后牵着大黑和方松寒一块向山上走去,小黑也懂事的跟在后面。离他们玩的大树不远处,摆好了四捆柴和两篮子的草,柱子、馒头和猴子将柴搬到大黑背上,小桃和冬瓜则一起将草篮子放到小黑背上。柱子接过二虎手上的绳子牵着大黑招呼一声几人一块下山,向桃花村走去。
今天是方松寒有生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也是笑的最多的一天。走到二虎家门口,二虎、方松寒和几人道了别,目送几人向村内走去,紧接着便听到孙氏的声音:“二虎,再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虎脖子一缩赶紧向家跑去,关门前朝方松寒做了一个鬼脸,方松寒哈哈一笑也朝家跑去。方松寒走到家门口喊了声娘,沈氏听到后让他赶紧进来洗手吃饭。方松寒关门的时候看了眼桃花村,高低各异的房子,柱子几人和两头牛有些模糊的身影,还有天边的彩霞,真是让人感觉分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