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威又问了问鱼的事,王女士哭的更伤心了。原来郑西桐有个爱好,特别喜欢养鱼,尤其是凶猛的鱼类,他在香港甚至养了一条淡水鲨鱼。而这里养的鱼也要天天喂肉或者喂小鱼的,据说叫红腹鲳。
杨宇大吃一惊,虽然他不是养鱼的行家,但是红腹鲳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其实红腹鲳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红腹食人鱼。
当杨宇和董威再次来到凶杀现场的时候,廖杰的法医队伍已经到了,并且已经把郑西桐的尸体打捞出来。
廖杰已经换上白大褂,带上白手套,准备对死者进行初步勘察。
董威走到他身前,脸上显露出几分愧疚,“廖主任,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让你来现场。”
廖杰带上医用的棉质口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为了工作。董队若真是不好意思,就争取早点破案吧,别让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枉死。”
廖杰的语气很诚恳,但是也很尖锐,董威虽然生性豁达,却也有些刺耳,无奈苦笑:“破案是刑警的职责,我们必然全力以赴,但也需要廖主任这样强有力的帮手。”
“我责无旁贷。”
......
支队的同事们也基本到齐了,大家都在细致的勘察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杨宇也加入其中,他首先绕着鱼缸走了一圈。鱼缸的背面立着三个折叠人字梯,其中一个是家用的,向楼梯一样的那种,另外两个是警用的。
警用的人字梯是为了打捞尸体才立的,而那把家用的,杨宇进门时就发现了,一直立在那里。
在鱼缸正前方的地面上,落这一块巨大的木制鱼缸盖板,杨宇记得很清楚,这块盖板也是一进门就在那里了,并不是因为打捞尸体才拆下的。
杨宇将带着手套的双手摁在鱼缸玻璃上,又将脸贴近鱼缸。他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红腹食人鱼,之前只是在纪录片里见到过。
红腹食人鱼的体色为银灰色,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下颌至腹鳍基部泛着淳厚的橘红色彩,甚至扩散至臀鳍的鳍面上。红腹食人鱼一直被作为观赏鱼饲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鲜艳的色彩搭配,看起来十分高贵。
当然高贵的外表下还有它的另一面,当它张开嘴的时候,一口锋利如匕首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随着红腹食人鱼的嘴一张一合,它也好似在天使和撒旦之间来回游走。
鱼缸里刚捞出一具尸体,所以水少了一些。剩下的水很浑浊,除了鱼的粪便还有人肉残渣,让人看着有些反胃。但是...杨宇觉得有些不对呢?
“小宇,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易峥嵘走到了杨宇身后。
杨宇回过身,“嵘姐,你觉得死者是自己跳入鱼缸的吗?”
杨宇的反问让易峥嵘很疑惑,“你怎么这么问?”
“我们昨天对孙立的案子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是被催眠后自己掐死了自己,所以凶手是个催眠师或者会催眠术的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名死者也可能被催眠后自己跳入鱼缸的。”杨宇分析道。
易峥嵘用手指了指鱼缸,“你说的这点我也想过,可是有一个问题无法回避,要知道这鱼缸里还有一群吃肉的鱼,死者跳下去后,肯定会被残忍撕咬。你也看到尸体呈现的恐怖样子,我想即便被深度催眠了,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杨宇无法否认易峥嵘的想法,只能长叹了一口气,“确实很难解释,那么死者能不能是死亡后才被放入鱼缸的?”
易峥嵘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凶手先杀了他,再故弄玄虚的将他扔进鱼缸?”
杨宇点点头。
“有这种可能。”易峥嵘认可杨宇的说法,“等尸检报告的结论吧。”
......
杨宇和同事们在犯罪现场整整勘察了五个小时,才返回市公安局。
杨宇很疑惑,根据初步勘察的结论,死者应该是溺死,虽然身上被红腹食人鱼啃食的很惨,但是没有致命伤。另外在犯罪现场只提取到四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人是王女士,另一个是死者,剩余两人不出意外应该是王女士的父母。如果真的没有第五个人出现,又是谁将他推入鱼缸的?太多解释不清的问题了......
杨宇因为孙立的案子特意在网上查了许多关于催眠的资料。其实催眠术最广泛的用途还是心理治疗,是心理医生治疗患者的一种辅助手段。当然也有用于表演的,或者用于犯罪。
一些资料显示,有些催眠师可以让人进入深度催眠,从而控制对方,很多侦探小说里的被害者,就是被催眠后自杀的。其中最离奇的故事就是一名游泳运动员被溺死了,而凶手是一名心理医生,她利用催眠术让死者溺死在训练场。
还有一些记载,催眠师可以让深度催眠的人自虐,比如扇自己嘴巴、咬自己、用头撞墙等等,而且不管如何自虐都不会醒过来,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廖主任才推断孙立被深度催眠了。
即便催眠术这么神,但是被十几尾红腹食人鱼反复撕咬都醒不过来,还是太匪夷所思了。杨宇想起郑西桐支离破碎的浮肿尸体,还有鱼缸里碎肉和鱼粪交织的土黄色浑水,就直范恶心。
等等,杨宇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对,那水有些不对劲,不应该是那样的。杨宇又打开百度搜索:食人鱼......
十分钟之后,杨宇嘴角上翘,喜上眉梢,原来是这样。
......
到了警局,董威又给大家分配了新的任务,其中一部分是继续寻找惊鸿市的地下卦师,并且尽可能将他们保护起来;另一部分是调查惊鸿市的催眠师,或者会催眠术的心理医生。可能考虑到杨宇和栗晓月两个小鬼吐的太惨了,需要恢复体力,没让他俩外出行动,而是到资料室将所有卦师的案宗重新整理,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或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