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新娘的喜轿就在王将军府的大门口。
将军府一干人等还不明就里,以为是谁家办喜事,竟然这般喧闹,纷纷探头出来,图个热闹,看个明白。下人们的举动引起王老夫人的注意,本想责备那些偷懒的下人,却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吩咐贴身服侍的奴婢李嬷嬷前去打探。
李嬷嬷速去速回,神色慌乱大惊失色地回来。
王老夫人看李嚒嚒神色慌张,急忙问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外面锣鼓喧天,难不成还死人了不成?”
众人都知道是喜事,王老夫人故意说成哀事是要讥讽李嬷嬷慌张不知分寸。
李嬷嬷开口道:“奴婢打探到,是岳丈蔡大人送来一门亲。”
“什么?送来一门亲?送给谁?”
“我亲口问了岳丈蔡大人,是送给将军为妾。此女正是风月楼里的头牌,传言与将军相好的……林梵亚小姐。蔡老爷说,林梵亚小姐本是出身名门,在风月楼向来卖艺不卖身,仰慕将军才情,才委身将军一人。所以……”
王老夫人未听完,已经怒不可遏。喝道:“我给他三分薄面,他还把自己当成了天,什么人都送来,以为我们将军府的门那么好进。”
李嬷嬷道:“老夫人,蔡老爷向来如此,为了讨好当今陛下,也是不断输送各种美色。如今又将此招数用在咱们将军身上,为达目的实在下作。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
王老夫人原本厌恶蔡天之极,又无奈面对天下大势,今天如此也是不能翻脸的。正苦无对策,无意中听见李嬷嬷提及蔡天的女儿。
王老夫人,心中生出一丝侥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何应付蔡天,心中已经有了眉目,道:“李嬷嬷,去,把子衿给我叫来,我们一起去偏门会会蔡老家伙,看他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李嬷嬷吞吐道:“这女子……架子可大了,非要从正门进。”
王老夫人一听,怒目一瞪,转身又往正门走去。
李嬷嬷急急忙忙前去报告将军。王子衿正在书房写写画画,心中为惩罚了不知天高的蔡冬芬而得意,由于心情快意,笔下之画,三五下,便成形。
李嬷嬷道:“禀告将军,老夫人有要事相请。”
王子衿并不理会,画意大发,拉着李嬷嬷便要作画一副。李嬷嬷心中急不可耐,几次欲开口,却被王子衿打断。
不一会功夫,一副李嬷嬷的画像便栩栩如生,画的正是那李嬷嬷焦急又生气,俗不可耐之相。
王子衿看着画像,画像上李嬷嬷滑稽的样子,真是极为可笑,王子衿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嬷嬷佯装微怒道:“将军自小就喜欢拿老奴开涮,取笑老奴长的丑,长的滑稽。将军就歇歇吧!将军的喜事又来咯!”
“嗯?什么喜事?”
“将军是走了桃花运,人长的俊就是好,这姑娘都扎堆往门上送。这不,门外又来一个。而且非要从正门进。”
“老嬷嬷,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是谁家的姑娘?这么不靠谱。”
“还有谁,风月楼那位头牌小姐,你的相好。”
王子衿这下有点信了,于是疾步而去。
将军府的正门出处,王老夫人已经和蔡老爷交涉了一会。
王老夫人和之前一样,怎能轻易掉进蔡天这个老狐狸挖的坑,责备地说着:“蔡大人,此番是为何?”
“老夫人,此花轿中,是我新收的义女,与将军素来有情,老夫也是成人之美,所以给送了过来。这孩子出自名门世家,从侧门进未免委屈了她。”
王子衿于人潮喧闹中,探首远望,想证实这轿中的人儿是不是正如嚒嚒所说是风月楼的林梵亚。
花桥中的女子听闻外喧哗声,轿夫又半响驻足不往,心中已经猜测到几分原因。早已经知道进将军府没有那么容易,义父蔡天非说此计必成。
为了能进将军府,也只能忍忍了。
王子衿一眼就看出了轿中之人正是风月楼的梵亚。
王子衿心中愤然,自己只是说说而已,说要在风月楼了此残生,没有想到蔡天竟然把这个女子送上门,必定是怕本将军日夜不归,蔡冬芬生不了儿子,耽误老贼的大计。于是心中更是憎恶。如此张扬一番,本将军的威名早已经扫地。
本也无心纳娶林梵亚,只是前段时间被蔡老儿硬塞一个女儿给自己,一时心情抑郁,跑到了风月楼,闲暇时光解闷。
那日风月楼正举行大赛,王子衿醉酒中误中梵亚小姐的牌,由此获得梵亚小姐的陪侍。美人销魂,这一销就是一月有余。
王子衿在战场杀敌无数,倒是低估眼前这个手无寸铁之人,人心比武器难攻。
王老夫人正和蔡天交涉,被王子衿抢住话题。
对王老夫人说道:“儿臣不孝,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儿臣自会给娘一个交代。”
王子衿不卑不亢,不畏不惧,转身对蔡天道:“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又一是番美意,家中的女儿如数给本将军送了来,小婿真是感激不尽。本将军既为男儿,虽然不能和当今圣上比拟,拥有三宫六院,但岳丈大人送三五个人还是可以消受,否则就妄为男儿本色。只是岳丈大人,你这源源不断地送,可曾顾忌你家闺女蔡冬芬的感受,自古宫纬宅斗异常凶猛,我劝丞相大人,莫为一己私利,毁了如今唯一宝贝女儿。”
蔡天听此,原本自以为奸计得逞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人说战场上的武士,只会用武器说话,如此这番,真是刺痛老夫的心。又回忆起蔡冬芬年幼时,天真烂漫,顽皮捣乱,又时常惹得蔡天哈哈大笑的场景。虽然丞相家的女儿,婚事必定要和权势以及丞相府的利益挂钩,但是毕竟是父女,到底是有一丝柔肠所在。
蔡天的脸色极差,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欲转身离去,一眼又看到了花轿中一脸无辜、翘首以盼的林梵亚。于是心一横,转过身来,瞬间阴转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同是我蔡天的女儿,必能和睦相处,彼此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