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冬芬拖着疲惫的身躯道:“既然你不爱,为何我不能成人之美。连夜我便会赶去向母亲求情,不会多耽搁,让你心爱的人多受半分委屈,也绝不会耽误你一刻与人双宿双飞。”
王子衿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话,听出几分酸楚,似乎是嫉妒了?吃醋了?不会吧,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在嫁于我之前也是万般拒绝,极不情愿。
或许是她累了,处于疲倦之下的人,说话往往是不同寻常的。既然愿意帮忙,那是甚好。
“夫人,此次我是要飞了,但是不是双飞。朝廷下了圣旨,派我于三日之后赴边界杀敌卫国。此去不知何日是归期,胡戎狡诈顽劣,几百年来都有入住中原之势,胡戎听闻我朝皇帝不善朝政,铁了心要乘虚而入,霸占我国河山。”
蔡冬芬听到这个消息,如乌云蔽日一般,疲惫的心更显沉重。
“将军此行便可以放心而去,我必会求得老夫人开恩,让将军无后顾之忧。”
王子衿听到这眼前明艳的女子这般说道,心中生出几丝怜意,或许是本将军对她太不公平,为了她的姐姐却不肯接近她丝毫。说到底是害怕接近这女子会触碰到心底的那一抹痛。
王子衿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几近疲倦又毫无掩饰自己的女子,这是她最真实的神态,疲惫得无暇掩饰自己,她的脸上眼中分明有几丝痛意流露,却无力再争辩什么。
王子衿瞬间被这样真实的女子吸引,目光痴痴驻留。
蔡冬芬被这突然其来的目光不知所措,转眼望着窗外红艳艳的梅花,梅花在寒风肆虐下,飘零几片似火似血的花瓣。
蔡冬芬无力地道了声:“将军请先回松竹院,臣妾收拾完毕便去求老夫人。”
王子衿似有些不忍,还未退下,蔡冬芬又道:“翠柳,进来,服侍本夫人梳妆打扮。即刻便去见老夫人。”
在翠柳的梳妆打扮下,蔡冬芬盛装出席,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神采奕奕,与之前的女子判若两然。
在途中遇见蔡冬芬主仆的王子衿,心中顿时一惊,这女子的神采飞扬,似乎再无半点醋意,似乎很乐意撮合梵亚与本将军的好事。
莫非这女子早已有意中人,正如母亲和自己的猜测那般,这女子嫁入将军府只是为了帮助父亲完成心愿?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如果没有她的父亲有某种目的而将她嫁于他,若不是她的姐姐在她之前嫁给他,王子衿一定和这样美妙的女子情意甚浓,双宿双飞。
如果是这样,他也不会在洞房花烛夜,跑去风月楼买醉。酒醉之中,与风月楼头牌姑娘林梵亚共度春宵。
这蔡冬芬神采如此飞扬,似乎是对本将军的一屑不顾,对本将军的嘲讽。
这个女子到底要怎样?等她将梵亚救出,这府中几个女子又会上演怎样的戏码。
自古宅斗故事不断。王子衿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蔡冬芬到了老夫人处,老夫人十分欢喜,原本打算休息,一听人报少夫人回府了而且连夜登门请安。王老夫人的心激动了一番。
王老夫人打发蔡冬芬回娘家是有目的地,如今蔡冬芬一回,王老夫人便想知道答案。
王老夫人整理衣冠,端坐于堂前,蔡冬芬给老夫人请完安。王老夫想从蔡冬芬的神情搜索出一些变化来。
从蔡冬芬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老夫人很是讶异,直接开口道:“冬芬,你回府有没有问清楚,为何这风月楼的女子也要入府?”
蔡冬芬此番回去早已经证实了老夫人所言,但是心中仍旧偏袒自己的父亲,不愿意承认他武逆朝廷的事,不管对自己还是别人,她都不愿意承认那个可怕的存在。
蔡冬芬犹豫的瞬间,聪明狡猾的老夫人已经猜到一二。
蔡冬芬开口道:“回禀老夫人,我爹已经向我解释,为何送梵亚入府。那是因为,爹爹怕女儿留不住将军的心,将军日日夜夜守在风月楼,不回将军府,不理会臣妾,将会是一种羞辱,不管是对臣妾还是爹爹,所以爹爹将梵亚姑娘送入府中,便是为了女儿日日可以见到将军,也是消除了外界的疑虑。”
王老夫人风韵犹存秀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憎恶,心中暗暗骂道:狡诈的老狐狸。
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佯装笑道:“那是自然,你爹爹蔡天想的周到,也替我们王家挽回了颜面,给风月楼的头牌送了一块遮羞布。这遮羞布便是我们王家。”
王老夫人的话里有几分讥讽,蔡冬芬不知如何接上。
便想起了为梵亚求情解除禁足之事。
“老夫人,将军对梵亚姑娘也是一番一往情深,将军三日之后便要出征,不如解除梵亚姑娘禁足一事,让梵亚与将军共享天伦,继而,将军可以放心奔赴战场,无后顾之忧。府中太平,也可保将军顺利夺得大业。”
老夫人很铁不成钢一般地看着蔡冬芬,嘴中责怪道:“我道你是出身丞相府,宅中的尔虞我诈,你最熟悉不过,不过如今你丝毫没有斗志,将来恐怕在这宅中有有一分地位都难。”
“儿臣不是不想争,将军不喜,争来何用,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岂能摁着牛头喝水。”
“这一点,你倒是想的开,但愿将军早日明白你的苦心。只可惜……”王老夫人,见蔡冬芬这般善解人意,又美丽聪慧,只可惜是丞相府中的女儿,不然,老夫人一定好生栽培提携,他日为后也不是不可能,后面的话,王老夫人并没有说出口。这女子纵使再好,我将军府苦心打下的天下,也绝不会落入蔡天族人的手中。
蔡冬芬见老夫人犹豫不定,开口道:“老夫人,那梵亚姑娘是否可以解除禁足?”
蔡冬芬今晚便想知道答案,因为有个人在焦急地等待,等着她游说的结果。
老夫人,带着嘲讽地苦笑了一声,鄙夷地瞄了一眼蔡冬芬,只见蔡冬芬,面露急色,等待结果。王老夫人,缓缓开口道:“给梵亚解除禁足。”又故意瞥了一眼蔡冬芬,蔡冬芬面露喜色。
老夫人心中失望,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我累了,下去吧!”对李嬷嬷说道:“去给那个女人解除禁足,告诉将军,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王家同房过夜,以免把风月楼什么幺蛾子病带回来。明日便秘传宫中御医前来给二人把脉。为避免妖媚子惑主,赐掌嘴五十以长记性。”
李嬷嬷连声道:“是,是,是。”得令之后,疾步而去。到了梵亚处,主仆皆已经进入梦乡,守夜的人也是在朦胧中给李嬷嬷开了院门。
未等那守门人弄清是怎么回事,李嬷嬷已经疾步进入梵亚的卧榻,主仆睡眼惺忪,道:“谁呀?”
李嬷嬷厉声道:“特宣老夫人之命,给你解除禁足,老夫人特赐掌嘴五十下。”
李嬷嬷招呼旁边的两名侍从摁住梵亚,李嬷嬷抡起巴掌便开打,一连打了四十几下,梵亚脸色红肿,李嬷嬷的手也疼痛的厉害,最后的几下勉强打完。
梵亚恢复了自由,第二日便去拜会蔡冬芬。蔡冬芬有意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迷得将军颠三倒四,魂不守舍。
路过将军府的亭台石桥,在蔡冬芬接触梵亚的那刻,却出奇地掉了下去。蔡冬芬原本做了一件善事,没有想到此刻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