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早就心生一丝仰慕,期待早点见到二小姐的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只可惜,那将军被勾栏女子诱惑,自大喜之日,已经月余未归。
王老夫人,遣散众人,对留下的王栋和李嬷嬷一番呵斥,然后一番交代。两人皆连连点头,唯命是从。
王老夫人命王栋即刻一人前往接回将军。
王栋一身轻装,避人耳目而去。来到风月楼,将军正酌酒听戏,台上是梵亚歌舞痴迷,台下只有将军一人细斟慢酌。
王栋上前道:“小的,冒昧打搅将军雅兴,老夫人请将军速速回府有要事相告。”
王子衿看到王栋到来,并不责怒。一月有余是时候该回去了。“走吧。”将军语调轻柔。王栋受宠若惊,原以为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请动将军。
王子衿飘然而去,只是用那忧郁的眼神临行前与正在台上歌舞的梵亚道别。梵亚顿时黯然。
王子衿心中早已经猜测到,此回去,府中必有一番惊天骇浪。
头顶飘来一朵乌云,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王子衿的衣衫。王子衿的心头顿时有一种非常失落,糟透了的感觉。
王栋急忙上前撑伞,做奴才惯了,早已经习惯性的为将军准备好了一切,比如这突然的雨,雨伞早已经备好。箱子里还准备了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王子衿疾步而去,把王栋甩得老远,也不顾头上的雨。王栋在后面追着,“少爷,少爷。”
将军府异常的平静,只听见细雨打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这安静中似乎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势在必发。这是一场比暴风雨更恐怖的战争。王子衿暗暗叹道。
迈进大门,王子衿看到母亲已经坐在堂上,脸色铁青,紧咬的牙齿将双颊胀的鼓鼓的,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王子衿心中顿时骇然,即使征战天下,所向披靡,仍旧惧怕母亲,这种惧怕与生俱来,岁月抹不掉其痕迹。
王子衿下跪,叩头,“儿臣给母亲请安。”
“你还知道回来。蔡冬芬刚娶进门,你就失踪一月有余。你纵使不喜,只要你和为娘说一声,娘另给你纳一个小妾,岂不是两全其美。”
“儿臣怕说出来,让娘为难。”
“你如今这样就不让娘为难了?将军府无男子主事,众人心神不宁,家宅不安。要不是娘一把老骨头撑着,京城中虎视眈眈的势力早已经伺机而动,把我们将军府除之而后快。别人还以为我将军府没有人了。”
“如今天下大乱,儿臣确应该为民着想,辅助我皇,扫平天下,为民谋福,不该为儿女情长颓废丧志,儿臣谨遵母亲教诲。”
王老夫人本想告诉王子衿,如果皇帝不能为民谋福,彼时,可以取而代之。此时说出,似乎必不合时宜。
王老夫人听儿子认错态度还不错,语气柔软了一些,说道,“对这件事,蔡冬芬冷静睿智很多,维护了将军的颜面。”王子衿听了有几分感慨。
将军府内的波涛纷扰,在一老一少的女主人的运作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月有余未归,王子衿虽然抗拒这门从天而将的姻缘,但是娶过门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心中隐约有些歉意。拜别母后,直接来到了倚梅院。
倚梅院中几棵梅花树,尽显红艳,分外妖娆,虽然是寒冬腊月,寒风凛冽,但这梅花绽放得像一盆熊熊烈火照射着王子衿的心。
蔡冬芬看到王子衿的到来,似乎有些惊异。急忙唤翠柳上茶伺候。
在一旁服侍的翠柳此刻才看清了将军的样貌,比传说中更俊俏英勇。书生气概,却又不乏英武之气。
更巧的是,这人似乎似曾相识。翠柳注目良久,而将军的目光只是痴痴地落在二小姐身上,从未发现有人注视着他。翠柳心头微微有点失落,这失落竟然有点莫名其妙,翠柳感叹。
只见王子衿将军移开原本痴痴的目光,话锋一转,对二小姐说道:“我一月有余未归,难道没有什么责备我的吗?”
蔡冬芬似乎微微吃惊,迅速收敛微惊的表情,道:“那是将军的自由,冬芬并不想过问。”
王子衿黯然,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原本抗拒这女子,未曾想这女子也不在意自己的夫君。
将军以为这女子会吃醋,至少会让他王子衿有一点男子汉自负。听她这样说,王子衿有些恼羞。
蔡冬芬在对于王子衿的到来,心中有几分欣然,如果不是心仪已久的人,此时蔡冬芬必定会露出蔡家小姐火爆的本色,骂他个狗血淋头,永世不得入倚梅院,宁愿独守空房一世。
王子衿看着蔡冬芬丝毫没有嫉妒之意,脸上还挂着一丝隐隐的笑意,这笑意似乎是在嘲讽他这一月有余行事的龌蹉。
似乎是处在战场上,遇到了嘲讽自己的敌人,不给她一个下马威,总是有一种沮丧感。
王子衿道:“你就不想知道,大婚第二日我为何要离家出走?或许你根本不想知道,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我讨厌你们蔡家,你父亲蔡天三番四次,嫁女儿给我,他什么目的我还不知道吗?你以这种目的嫁给我,我能对你有什么好脸色。还有你这长相,对我来说是噩梦知道吗?以后最好待在你的倚梅院,少让我看到你。是噩梦!我要远离噩梦!”
蔡冬芬平静道:“将军真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这一点我倒是越发喜欢了!你不让我出现,我偏让你看见我这让你做噩梦的脸。是不是我长的像姐姐?看见我,时时刻刻提醒你那甜蜜而又无法回到的过去,所以你的内心挣扎痛苦。我和姐姐一样都是你们王家名正言顺娶过门的,如果你们像欺负姐姐一样欺负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走着瞧。”
这女人是要和他耗上了。王子衿原本打算吓唬一下,让她知趣走人,然后以不守妇道,擅自回娘家,久久不归,一道休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