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块瓦片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刚才听到的痛呼,应该是魇镇术被破,反噬主人了。许三山皱了皱眉头,看着地上的碎瓦砾。
别墅的屋顶都是混凝土浇筑,然后贴好的瓷瓦,台风都吹不掉,怎么会突然掉落?
许三山起身,跃上屋顶,神念一扫,就发现了瓦片原来的地方,有个空洞。
混凝土的屋顶被切割了一个浅浅的洞,里面一层黑灰,一对披散头发的小木头人躺在洞中,看样子年代久远。
许三山目光微缩,上前掏出了那一对小木头人。
木头人虽然有点发黑,但眉眼宛然,头上头发看样子是真人头发编织而成,小人的身体上画满了暗红色的符号,像蚯蚓一般弯弯曲曲。
应该是符箓。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鼻孔里。
看来这符箓是用血混合了朱砂绘制而成。
鲁班术?这三个字浮现在许三山脑海。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用上了这种诅咒。
看这洞和木头人,至少是好几年前的放的。
许三山想起王律师说过,当时这6栋是开发商准备留着自住,所以院子比平常别墅要大,后来为了走关系才半卖半送给了当时还没落马的第一任房主。
所以这诅咒那时候要么就是针对开发商,要么就是针对第一任房主。
与开发商的仇怨可以通过法律解决,与第一任房主的仇怨在其进监狱时就算得到报应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这么久了,一直将小木人留在这里,就说明做这事情的人没有存什么好心思。
第二任房主大丰农业的陈董买房后阻碍多多,或许与这也有关系。
刚才要不是灭掉黑雾,引起屋瓦震动掉落,或许自己还不会发现,甚至有可能让这对小木人一直存留下去。
仔细想想,黑雾磨灭时的惨叫,和瓦片掉落存在着关系。
瓦片这么多年安然无事,是不会自己突然掉落的,肯定是小木人的震动让瓦片掉落,也就是说,黑雾和小木人之间存在关联。
黑雾的主人老田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木人肯定与他也有关系,既然如此,那也用不着客气了。
许三山鼓荡内劲,抓起小木人双掌一搓,一对小木人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化作青烟消失在双掌之间。
解决掉小木人,许三山神念再次洒出,将屋面仔仔细细扫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小木人事件算是处理黑雾的意外所获,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一宗隐患。
看着空墙漆桶里剩下的一团黑雾,许三山运劲分成两团,准备再次磨灭时,心念一动,这黑雾别浪费了,正好还给那三人,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活死人的味道。
市医院,瘦猴老田已经包扎好,医生说了,他这就全部失明了,可以等伤口愈合再装个假眼。
“老田,怎么回事?”
病房里,看到麻药过了老田醒来,赵经理赶紧问道。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老田苦笑:“应该是我放小丫头身上的魇镇被人破了。”
“你不是说只有你田家才能解吗?”
“……”
“那张学估计也快被破了,你自己保重,”看着老田沉默着,赵经理急忙问道:“工地上的事情怎么办?”
“唉……”老田叹了口气,说道:“我再想想办法,人的事可能还是要你去再找,法事我这边做不了,你拿我手机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爸,我让他来主持。”
“也只能这样了。”
“徐秘书,你如果还想让你儿子拜师的话,明天就让他过来,服侍我几天。”老田鼻子嗅了嗅,脸转向徐秘书,沙哑的声音说道。
“呵……呵,我再想想,再想想……”看着老田干瘦的脸上蒙着纱布,徐秘书干笑道。
赵经理按老田所说,拨了号,见电话无人接,赵经理便拉着徐秘书退出病房。
听两人走远,老田摸索着按了两次拨号键,电话打出。
这是多年来父子行走江湖的默契,第一次不接,第二次才接。
“喂,老头,我栽了。”电话一通,老田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方才响起:“怎么回事。”
“我放了两道黑魇,被人破掉一道。”
“……伤了哪里?”
“眼珠子爆了。”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道:“是已施为的黑魇吗?”
“不确定,应该是我刚放的,还没有施为的。”
“那还好,你养好伤,再找到人,到时我们父子一起找补回来,”老田父亲霸气冲天,“也要让人知道,我田家的黑魇不是那么好破的!”
“好的,我知道了,”老田点头,仿佛面对老头一般,“这边金主的事儿,也要你来主持了。”
“嗯,”老头应道,停了一会,似是想到什么,又交代道:“你要小心,能破黑魇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已经施为的黑魇除了我们田家,就只有神念能破了,如果你施的另一份黑魇被破,那你至少是惹到了宗师,那就赶紧逃命,躲几年再说……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痛呼。
“老头,你怎么了?老头……”
过了半晌,老头的声音传来,吸着气道:“他娘的,不知道老子的法术被哪个龟孙破了,炸了两根手指,我去医院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
老田挂了电话,表情阴晴不定。
虽说这几十年来父子二人也经历了几次反噬,但都是小痛小痒,这次两人都吃了这么大亏,怕是流年不利,得去道观请道平安符戴戴。
左思右想了一阵,老田还是决定,换个地方躲上一阵,这次的黑魇被破,最大的反噬已经遭受了,剩下的就算被破,反噬也不会很凶猛。
只怕万一惹到的是宗师,鬼知道那一家鬼从哪里找到的高人。
老田脑海中浮现了云裳玲珑身材和许三山的帅脸。
“不可能……”
江湖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老田摇头,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虽说气质出众,但不像宗师啊。
还是保命要紧,老田摸索着偷偷出了医院,虽然没有了眼睛,但灵觉比一般人还是要强一些。
到了马路边,老田挥手拦车,感觉到有车停到身边,老田问道:“是出租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