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界,号称千山十九州,地域辽阔,物华天宝。中原地带有舞阳、天启两大城、其中长洲、云州、汝州、兖州拱卫四方,中原四大仙门分立于此,分别是武当山道宗、八宝山佛宗、文笔峰儒宗、青阳山剑宗。
南方有南溟城,东南方地接南海,附近有海州、鹤洲、赢越、府谷四城,向北连接中原云州,快活林逍遥门盘踞于此,而据传闻魔宗总坛也隐匿其中,不知位置。
东海之上,有大岛,岛上有一城,名曰蓬莱,据说蓬莱仙宗自建宗以来,就过着世外生活,不与大陆其他人来往,十分神秘。
除了以上九州之外,还有巨木、河阳两大城,以及江州、弥州、郓州、衢州、雄州、中州、神州、象州、贝州、涠洲七大洲。
徐海醒来之时,已经是红日西斜,一旁,李太白犹自呼呼大睡。
徐海起身,走向栏边,向下望去,只见无边湖水被染得通红,落霞与孤鹜齐飞,真是仙人界难得一见的美景。他再一次想起那霞光一样的女孩,一张笑脸仿佛融入了晚霞之中。
“兄弟,你醒了?”李太白的声音响起,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徐海面前,“今日得饮美酒,足慰平生,又结识了一个好兄弟,更是大快我心。”
李太白胡子拉碴,四十多岁的模样,说话做事的样子,倒像是比徐海还要年轻一些。
“这酒我只酿出一壶,等以后再酿出新酒,我再赠与李大哥。”徐海笑道。
李太白喜形于色,笑道:“一言为定。”
“走吧,这如今的舞阳城,可不太平喽。”李太白唤出仙笔,只见一支墨绿色的仙笔悬浮于高台之上,笔身珠光内敛,锋芒不露,与仙剑不同。
李太白将徐海送回李家,此时已经是夜幕星河,晚风萧瑟,万家灯火,各自安好。
“小海师弟,你以后可别这么晚了啊,你要出了事,别说师尊那不好交待,就是我妹妹那一关也不好过啊!”林弈星苦着脸道,“我妹妹今天也下来了,此时正在家主府呢,刚才家主叫了人来,让我带你去赴宴呢。”
“什么宴会?”徐海问道。
“自然是给我妹妹接风的晚宴啦?我那伯父伯母把她当成掌上明珠,自然是宠爱有加,而且啊。”林弈星看着徐海,话锋一转,轻声说道:“那谢安山也过来了,他是伯母的侄子,这些年没少撮合他和我妹妹…”
徐海低头看了下,因为与那李太白在澹月台上纵情喝酒,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褶皱,加上熏人的酒气,这个样子去赴宴只怕有些不好。
“别愣着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晚宴就要开始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人。”
林弈星拉着内心忐忑的徐海向主府而去。
此刻主府之中,灯火通明,丫鬟下人川流不息。院内,清风徐来暗香扑鼻,一道石板路上,一盏盏浅黄的荧火摆在路边,把路面映成浅黄。走过石板路,只见大殿之上,黄金灯笼随风轻摆,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道道美食从偏厅送入殿内的长桌之上。
徐海在林弈星的带领下,步入人群之中。不远处的烛火之下,映照出一张精美的脸颊,林奕晴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语笑盈盈,一时让他看得有些呆了。
林芮城见徐海进来,招呼一声:“入座。”
一排排人相继坐下,徐海被安排坐在长桌中央,他的上首,赫然便是满脸笑意的谢安山,而谢安上的旁边,正是林奕晴。
徐海的心脏没来由的一痛。
“今天是我们林家的家宴,大家不必拘谨,放开吃喝。”林芮城提起筷子,淡淡地道。
主母谢婉莹说:“如今三宗会武在即,李家全权负责三宗会武接待事宜,可说是如日中天,我林家这十年来顺风顺水,却应当团结一心,居安思危,今天我侄儿谢安山护送我女儿回来,趁此机会,我有个想法想跟大家说说。”
此时谢安山正襟危坐,林奕晴疑惑地看着母亲,众人都停下话语,静静地等待。
徐海的心更痛了。
“咳咳。”此时林芮城轻咳了一声,“先吃饭,有什么事饭后说。”
众人心中疑惑,谢婉莹默不作声,大家只好举杯动筷,不久之后,桌上便一片融洽。
谢安山举杯,朝林芮城道:“伯父,我敬您一杯,家父一直跟我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伯父,我对伯父也是敬若神明,今天能够参加林府家宴,不胜荣幸。”
林芮城举起酒杯,回道:“贤侄过誉了,我不过一俗人,你还年轻,应当以修仙证道为第一要务,红尘俗事,少惹为妙。”
谢安山讪讪一笑,坐了回去。
谢婉莹笑道:“来,姨跟你喝一杯。”
谢安山急忙举杯:“我敬小姨,祝小姨青春永驻,福寿无疆。”
谢婉莹点头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芮城眉头微皱。
“晴儿,你也敬你表哥一杯。”谢婉莹道。
林奕晴依言,举起酒杯与谢安山的杯子碰了一下,朱唇轻启,笑靥如花:“表哥,我敬你。”
谢安山喜形于色,忙道:“谢谢,我也敬你一杯。”
谢婉莹笑道:“好,良辰美景,美酒佳人,还缺一个助兴节目,有请孟大师。”
门前,一袭素衣翩翩,轻纱遮面,身材窈窕,肌肤似雪。莲步轻移,如风摆柳动,衣带飘飘,似仙女下凡。她怀中抱着一把古朴长琴,身后跟着三个小娥,走到殿内,将古琴置于桌上,玉手轻抚,一串仙音婉转而出。
此曲名曰广陵散,乃是仙家名曲,人间难得一闻,仙人界中能弹奏此曲之人,不会超过三人。
琴声悠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众人一时都忘了吃喝。
古人有云,闻此仙曲,三月不知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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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晚宴之后,徐海默默回房。此时冷月洒满庭院,凉风熏得人醉,徐海踱步回房,枕月光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