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你干嘛呢?”
刘震云给薛勇强强拽着穿后院,度花径,过荷池,一刻也不停息,她穿着高跟鞋,给他用力挽着,跌跌撞撞往山门走,有一点慌不择路。刘震云感觉薛勇强偷了老道什么宝贝似的,慌慌张张遁逃,她不由生气地打开他的手。
薛勇强当然知道厉害,要是给陈菊香堵住,现在她身边全是娘家人;陈菊香使一个眼色,他就惨了。看看网上发的那些打小三视频,陈菊香一旦失去理智什么后果?别看陈菊香平时大慈大悲,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下手绝对是凶狠的!
薛勇强不敢说破啊,他拉着刘震云酥嫩的手,恶作剧似地说:“震云,我突然非常、非常想躲开我的跟班,有他俩跟着,有啥意思吗?”
这话含情量很高,刘震云以为薛勇强死要面子,既想玩她,又不想给外人知道。她当然理解,她也不想给外人知道啊!她也是有家室的人。何况她老公也不是等闲之辈,省外贸公司的副总经理廖永年,也是厅级干部。只是她老公,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主,这种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这种身处高位的人,不把这种事看得太重,因为心思根本不在感情上,而在名声上。权衡利弊,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她也不能吃暗亏啊,她不仅尝到了滋润的美妙,还靠这层关系,拉到了不少大客户,一路高歌猛进,也坐到了分行经理的宝座上。其实,薛勇强这种企业家,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上百亿的身家,不用担心职务犯罪,加上薛勇强人才出众,生性刚强,气宇轩昂,正是她柔弱内心所需要的精神支柱。
刘震云信赖地跟着他跑,其实,等于告诉薛勇强,她已经甘当他的俘虏了。
他俩如果现在从正门出去,也不会有事。薛勇强一向行事谨慎,担心给外面守着的人候个正着,于是,拉着他翻墙。翻墙的事,薛勇强年轻的时候是常干的事情。当年代课,他跟教导主任孙秉义经常外出喝酒,有时喝到深更半夜,学校大门早就关了。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叫醒守大门的胡大爷,于是,他俩常常是翻墙进学校的。学校围墙都给他们上上下下爬滑溜了。
薛勇强先上了围墙,然后拉刘震云上去。薛勇强再下去,刘震云接着往下跳。刘震云偏偏玩浪漫,忘记了危险,采用的是一种飞翔之姿,偏偏往下扑。薛勇强本来接住了,不知是下滑的力量太大,还是撞了一下,正好那跟鞋扎在他左脚上,虽然薛勇强穿了旅游登山鞋,可是那高跟,就像一个锥子直扎下来。如果不是给鞋子挡一挡,那要扎透脚板,亏得这么一阻挡,扎得薛勇强提着脚,痛得呲牙咧嘴,像是给踩了尾巴的狗。
刘震云开始还以为他装腔作势,可是看看不像,帮他脱下鞋来,脚背已经淤青,刘震云不揉还好,一揉青肿了一大块!揉着还舒服,可是脚一落地,一瘸一拐走几步,重心移到左脚,牵引足弓一用劲,那是钻心的痛,像是万根钢针在扎。
刘震云忍不住上去搀扶他,薛勇强本来对她有好感,两人关系从前只是工作上的需要,接触久了,难免日久生情,现在可是在情感上互相都有依赖。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刘震云养尊处优,两人走上一段路,早就累得她直喘粗气,香汗淋漓。
“强哥,还是别逞强了吧。叫云龙兄弟过来接应一下吧?”
薛勇强和刘震云现在在半山腰,这里的幽径全是参天的古树,看山门自然看得清楚,下面人头蹿动,很有可能与陈菊香一行碰上。光靠这娘们也不行,还得让云龙和大华兄弟过来接应一下,于是,他拿出打电话打算让两位潜行过来接应一下。
可是刘震云突然改变了主意,出手阻止了他:“强哥,还是算了吧。这事传出去,我俩都没有好。小不忍乱大谋。还是,我们悄悄摸上车吧。你说,你这伤怎么处理一下吧?”
薛勇强想也没想,就说:“你看,前面有一座金家岭,金家岭下有一个瑶家草医先生,我想请他老人家疏导疏导。”
“这行吗?”刘震云没见过金神医的医术,她当然不信。
“走吧。到大坝上,我们上了筏子,撑上筏子就好了。”薛勇强觉得这段路,他得吃点苦头。他是山里长大的,他也知道一些简单处理办法,摘了这片活血散淤的草叶子嚼了敷上,然后解下一根鞋带子绑扎一下。然后,弄了一根树杈当拐杖,这样刘震云只需挽住他的胳膊,不至于失去平衡就好了。
薛勇强两人杂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上了坝基,大坝上可是红旗招展,还搭起了充气彩楼,村里办红白喜事的鼓号队都来了,大坝上像是要办上什么重大喜事。薛勇强知道,这是当地政府搞的欢迎仪式,还是把这个隆重的欢迎仪式留给两大家族吧,他俩是见不得光的,他有自知之明,赶紧杂在游客群中上了竹筏,直到撑开竹筏,薛勇强才松了一口气。他这才给云龙和钟大华打电话,让他俩到金家岭码头会合,他也担心接下的路,单靠刘震云难以坚持下去。
可刘震云就是那么固执:“强哥,让他俩休息半天吧。我们不用他俩照顾了好不好?我一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照顾好你。他俩来了,多难为情啊。”
刘震云出了一些汗,白润的脸上真的如梨花带雨,杭绸衬衣勾勒起迷人的山峦起伏的线条。薛勇强想了想,便指示他俩找到胡雨蝶,听胡雨蝶安排,一定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云龙无不担忧地问:“薛董,你的安危呢?”
薛勇强还是那么自恃:“你放心吧。我自个儿家里,还会出啥事?你俩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我们旅游团的安全和雨蝶丫头的安全。”
薛董发了话,云龙也不敢多嘴,只得按薛董的吩咐,主动与胡雨蝶联系。
此时,胡雨蝶正陪陈淇老先生一家和陈铁林一家在凌云道长的后殿用茶呢。陈淇老先生再求了一偈,凌云道长毫不推辞,挥笔为他写了一偈:“天书开启华彩章,不识也是徒枉然。芒种时节撒种忙,莫叹英年付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