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内…
皇帝胤驷端坐于龙椅上,目光冷厉,正色道:“八府巡抚魏斌炎听旨,朕命你调查牧凡一案,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
“臣,遵旨!”魏斌炎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户部尚书林萧然,听旨!”
“臣在!”
“命你即可前往冠州,命北凉王回京!”
“臣,遵旨!”
“吴江总督杜邦听令,命你立刻前往幽州,命西凉王回京!”
“臣,遵旨!”
“副都统李宁听令,命你即可前往青州,命东凉王回京!”
“臣,遵旨!”
皇帝一连下了四道命令,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他们知道皇帝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要借此时机对牧家与杨家动手了。
“陛下,臣冒死进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太傅刘敖叩首祈求道。
“太傅这是何意?”皇帝不解道,这些年来刘敖恪尽职守,并未与牧家,杨家有所来往,胤驷不解他为何要冒死进谏。
太傅刘敖道:“启禀陛下,牧杨两为老公爷虽然势大,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三王虽势弱,却暗藏祸心,万万不可让三王进京,此乃引狼入之计室啊!”
“哦?”皇帝哦了一声,心里踌躇不已,刘敖所言不无道理,这些年三王山高皇帝远,名义上驻守边疆,防范蛮夷,实则秣兵历马,占山为王自立门户,其心以昭然若揭,世人皆知。
皇帝胤驷问道:“那太傅心中有何妙计?”
“臣以为,陛下不能心急,两位老公爷虽然权势滔天,可他们毕竟已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不足为虑,当务之急,应平定三王,三王不除国将不国!”太傅刘敖道。
“陛下,太傅所言不无道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
众大臣纷纷发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平三王?平三王?”皇帝胤驷突然眼前一亮,道:“众爱卿先退朝吧!太傅您先别走,朕有事问你。”
文武百官退朝后,一个个闭门不出,这几天京城中风雨飘摇,处处杀机,若是站错队,一个不小心就是灭族之灾。
牧府后院,牧凡的厢房内,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床上平躺的少年,眼中闪过一缕担忧和不忍。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牧凡在呻吟中苏醒,看着床前来回踱步的老爷子,眼眶一红,这些年来老爷子虽然对他严厉,非打即骂,但还是对他非常关心。
“爷爷,您怎么来了?”牧凡爬了起来道。
“小兔崽子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老夫,你小子那里还有性命,躺在这里?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让老夫少操点心呢?”牧老爷子斥责道。
牧凡苦笑一声,心想若非我这几年纨绔的一塌糊涂,皇帝又岂会留我牧家?老爷子那都好,就是心太过耿直。
“爷爷,您问心自问,若非孙儿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还能活到现在吗?”牧凡眼中闪过一缕锋芒,这十年来他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有些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牧战瞳孔一缩,似是想要了什么,暗自窃喜,同时向着身后下令道:“老周,密切注意周围的所有人,谁敢靠近杀无赦!”
既然牧凡隐藏了十年,就一定有他的打算,为了自家孙儿的性命,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爷爷?”牧战一脸凝重的问道。
看来他的孙儿并非纨绔,而是一个智谋无双,懂得隐忍的天才,想到这里,牧老爷子差点落泪,这些年来没有人知道他的怎么过的,唯一的孙子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蛋,怎能不心忧。
“爷爷可知,父亲哥哥他们是怎么死的?”牧凡并没有回答牧老爷子的问题,反而问道。
牧老爷子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实回道:“你父亲他们是战死的,这一点众所周知!”
“呵呵。”牧凡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一抹讥笑,道:“爷爷说的恐怕您自己都不信吧!又何必对孙儿撒谎?”
牧老爷子闻言一脸铁青,若非眼前之人是他唯一的孙儿,而是其他人的话,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牧凡言语中的意思,他岂能听不明白,可衷心了一辈子的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听到真正的答案。
“那你到说说看,你父亲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牧老爷子阴沉着脸色道。
牧凡好像并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脸色,与语气中的冷漠,自顾自的说道:“我父亲哥哥他们,皆是统兵的元帅、将军!敌人竟然能突破重重阻拦,直达帅账,这说明了什么?”
“一个两个还好说,也解释的通,可我牧家满门忠烈,全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帅账之中,就连我母亲也久病不治,皇帝更是对此事绝口不提,怎么…还要孙儿继续说下去吗?”
牧凡虽然声音平静,脸庞上却早已泪流满面,五年前母亲去世前曾告诉他,即便当一个混吃等死,人人唾骂的纨绔,也比当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要好的多。
至少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牧老爷子面如死灰,这些事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他不敢想,他为皇家出生入死几十年,儿子孙子接连战死。
到头来若是知道,牧家的凋零是皇帝做的,他又有何颜面面对牧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被牧凡一语道破,牧战就算在不愿意,也不得不相信。
“从今天开始,牧家一切任你做主,老夫老了。”牧战怅然若失的说道,随后佝偻这身子,走出了厢房。
看着老爷子出门时的背影,牧凡心生不忍,却无能为力,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皇帝注定是他的敌人,不除怎对的起牧家满门忠烈。
“公子,杨林带着他的孙儿与侍卫,在门外求见!”周通站在门外禀报道。
周通与牧老爷子年纪相差无几,少年时就跟着牧战出生入死,血染沙场,也是看着牧凡长大的,如今看到牧凡暗藏雄心壮志,打心眼里高兴。
“周爷爷不必拘礼,您是爷爷的兄弟,也就是凡儿的爷爷,有话进来说就是。”牧凡下了床,光着两只脚丫子尊敬的说道。
周通老泪纵横,他一生不曾娶妻,早就将牧凡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了,虽说这些年牧凡纨绔不堪,但他却从没有另眼相看过牧凡,反而宠爱有加。
如今看到牧凡,为了自己,赤脚相迎更是激动不已,道:“凡儿周爷爷没看错你!”
“周爷爷当然不会看错,凡儿何人?岂会甘愿纨绔一生,对了,凡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周爷爷不要推辞”牧凡道。
牧凡小手搭在周通的耳边,窃窃私语的说了些什么,后者连连掉头,待牧凡说罢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