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是要跑步,那肯定不能是穿着大衣跑两下意思意思。
虽然林家大宅所在的小区和海边就隔着一条马路,但林予还不至于仗着神志不清胆肥到把梁易旭带到家里,为了放件衣服受到全家人目光的洗礼。于是林予就把两人的大衣放在门卫,让轮岗的大爷帮忙看着。
大衣褪去,冷风灌入。林予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好多。
她要和梁易旭一起跑步唉。
还没开始跑,林予的脸就已经红了。
林予安慰自己,那是因为冻得。
不过幸好天已经黑了,海边的路灯还不是特别亮,梁易旭应该看不出来。
两人慢慢起跑,热着身。
梁易旭问:“你平时跑几公里?”
林予的妈妈是位马拉松业余爱好者,平时随便跑跑就是十公里,闲来无事跑个半马,每年都要参加个全马比赛。
虽然林妈妈年近四十,林予还正值青春豆蔻,但林予平时也就能跑4公里,心情好跑5公里,不好就跑3公里。
林予突然有点后悔,如果之前能跟着她妈多跑点就好了。
梁易旭问:“那你今天的心情呢?”
虽然刚输了棋,但有你在身边,心情就好。
当然,也是在心里偷偷地想要和梁易旭多待一会儿。
林予说:“跑五公里吧。”
梁易旭说:“好”。
两人拿出手机,互相看了一眼。就像是既定的默契,梁易旭打开音乐,林予打开Keep*。
林予虽然不如林妈妈彪悍,跑的长度不够长,但林予平时也没少跑,起码速度还是可以的。梁易旭毕竟在拳击队待过,跑个5公里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天气很冷,风不小,两人跑的速度很快,所以全程就没说话。
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脚步声,并肩跑着。
海岸线很长。
平时林予觉得5公里是那么漫长的一个数字,但今天和梁易旭一起,却觉得过的格外的快。林予不是很懂相对论,但相对论的时空观,是不是可以借来解释林予对时间和距离流逝快慢的感觉差异?
当林予的手机播报:您已经跑步,5,公里......
那一刹那,林予竟觉得有些恍惚。
两人慢慢停下来,各自关掉了手机里的Keep和音乐。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
梁易旭活动着肩膀,说:“你速度可以啊。”
刚才Keep有播报每公里配速,这大概是林予跑的最快的一次了吧。
此所谓爱的力量。
林予喘着气,没有说话。
梁易旭问:“你为什么不报运动会?”
林予顿了一下,说:“我们小学没有运动会,这些项目我也没测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跑的算不算快的。”
这个原因当然是真的,但还有一个原因是,艺术班中腿又瘦又长体育又好的女生太多,并且运动会有助于荷尔蒙大量分泌,是一个“火花四溅”的地方。所以班里有些女生为了让心仪的男生为自己分泌荷尔蒙,在一些项目上争得头破血流。
虽然这是一件为班争光的好事,但做这件好事首先要在佳丽三千中争上一番。林予对这个流程一向没兴趣。自己平时跑步是为了自己的健康,自己的身材,不是为了参加运动会有其他目的。
两人回到了小区,拿上大衣。
林予,欲言又止。
梁易旭披上大衣,等着林予把话说完。
没有了追梁大队无时无刻的注视,不用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引起的流言蜚语,林予也不再顾虑许多,指了指小区里面,说:“小区里有健身器材,要来做一下拉伸吗?”
梁易旭也算是运动专业户,当然很注重运动后的拉伸。
两人走到小区的小公园里。那两个林予小时候和妹妹们抢过的秋千,静静地在那垂着,随着时不时吹过的微风轻轻的摆着。
林予从来没想到,这个自己从小排斥的伪善的地方,梁易旭有一天会来到这里。
梁易旭把腿搭在杆上压腿。林予刚跑完,也有点累了,随随便便的把腿搭在比梁易旭的杆还矮两格的杆上。
梁易旭挑眉,看向林予,说:“不是吧,你不至于就能压这么高吧?”
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梁易旭立马激起了林予的胜负欲。林予重新抬腿,把脚搭在和头一样高的杆上。
刚才的梁易旭没想到林予能压这么矮,现在的梁易旭没想到林予能压这么高。
“你学过舞蹈?”梁易旭问。
当然学过。但每次兴趣班时间冲突,牺牲的都是舞蹈课。所以舞蹈课半吊子上了两年后就停了。因此现在的林予,一没有出众的舞者气质,二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唯一也就剩点基本功柔韧性了。
林予答:“姐从小长在少数民族聚居区里,能歌善舞,环境熏陶,无师自通。”
梁易旭对林予知根知底,当然知道林予“攀枝花公主”的这层身份。
不仅是攀枝花公主的背景,林妈妈和梁妈妈肯定还聊过两人假期的动向。所以梁易旭也知道,林予在林家大宅度过了无数个假期。
梁易旭问:“你小时候经常和你妹妹们在这玩?”
梁易旭看到林予一直在看那两个秋千。
林予说:“是啊。我一直特别喜欢荡秋千,但每次和两个妹妹一起下来,我都要让给她们坐。”
梁易旭换了条腿去压,默默地听着。
林予继续说:“现在她们长大了,也不爱荡秋千了。但我还是经常会自己下来荡。”
尤其是在难过的时候。
林予也换了条腿。
梁易旭说:“那以后你自己买了房子,是不是打算在院子里装个秋千?”
林予笑了下:“当然有这个想法。但要好好努力,赚足够多的钱,才能买得起带院子的房子。”
按林家的家底,林予想要几个带院子的房子都不是问题。
但那是林家的钱,不是林予的钱。
梁易旭笑着说:“苟富贵,勿相忘。”
他们在学校刚学完《陈涉世家》*。
不过,是谁富谁贵啊......
林予瞪了梁易旭一眼。
林予把腿从杆上拿下来,说:“明天我就不跑了,因为明天下午是3盘棋,结束的太晚,并且后天就是我爷爷大寿了,明天晚上家里会很忙。”
小公园的灯不是很亮,林予看不清梁易旭脸上的表情。
梁易旭说:“好。”
林予指了指小区门口,说:“我把你送到大门吧。”
梁易旭没有回答,说:“我把你送到你家门口吧。”
梁易旭的语气听起来很坚定。
林予想了想,说:“好。”
林家大宅所在的小区都是一幢幢独栋别墅,到了要拐到林家那幢的路口时,林予停下,对梁易旭说:“就到这吧,再往前可能会被家里的阿姨看到。”
其实看到也没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和梁易旭清清白白的走在康庄大道上。
但林家那个氛围,实在不适合做太多的解释。
梁易旭也不再坚持,停在树影下,说:“好。”
林予指了指梁易旭身边的小路,说:“沿着这条小路就岔到小区的大路,沿着大路一直往下坡走就到了小区大门,很近。”
梁易旭没有去看那条小路,继续看着林予的眼睛,说:“好。”
林予说:“那你知道怎么从小区走到咱比赛的酒店吧?”
梁易旭点头。
林予说:“回去之后记得赶快把衣服换下来,刚才跑步肯定出汗了。”
梁易旭说:“好。”
林予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去。”
梁易旭说:“好。”
林予说:“到酒店后给我发下微信。”
梁易旭笑了下,说:“好。”
林予说:“那我回去了。”
梁易旭没有笑,也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
林予看了梁易旭一眼,抿了下嘴,然后转身,跑进那片林家的落地窗映出的暖色灯光里。
后来,梁易旭说,他知道,林予说话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结果那天,林予嘱咐了他特别多东西。
梁易旭说,他第一次觉得,有人叨叨自己,是件挺幸福的事。
但是,在林予转身跑开的那一刹那,梁易旭说,他觉得挺遗憾的。因为那时,他既不敢抱她,更不敢亲她。自己也没准备一束花,一颗糖,放到林予手心里。就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转身跑开。
林予一脸质疑。如今对林予坑蒙拐骗信手拈来的梁易旭,还有爱的这么单纯稚朴的时候。
不过现在,梁易旭的车有了林家大宅车库的蓝牙卡,可以直接把车开进去。
或者也可以,在海边遛弯回来,和林予手牵手,一起走进大宅落地窗映出的那片暖色灯光里。
比赛还在继续。
第二天早上,林予来到比赛的酒店时,一楼大堂不再是像第一天那样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了。经过了一天的洗牌,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家倒也平淡了许多。有在餐厅吃早饭的,有在酒店外的大院里溜达的,还有很多人等在房间里。
这时林予的手机响了下,林予拿出来看了眼,是何念。
何念:林予老太君你到了吗
林予:刚到
何念:比赛还有一会儿才能开始你来我屋玩会儿吧
何念:你记得我在哪个屋吧
何念:【动画表情】
当然记得,昨天林予每两局之间休息的那40分钟,都是何念收留的林予,免了林予在酒店里四处飘荡四海为家。
林予:1402?
何念:哈哈你还没老糊涂
何念:快来快来
何念:有事和你说
林予:【动画表情】
何念的爸爸妈妈都来陪她参加比赛,所以定了个套房,有一个小会客厅。昨天林予都是在这个小会客厅和何念说说话吃点东西一起休息会儿,但今天,林予一过去,何念就把林予拉近自己那个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林予一脸黑人问号。
何念很直爽的把一包薯片撕开,塞到林予怀里,然后开始转弯抹角。
“你昨天最后一轮是和沈明承下的?”
“是啊。”林予吃着薯片,“我输了。”
不过何念这个问题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个结果上。
“你觉得,沈明承的心情怎么样?”
啥?
林予一愣。
“他昨天全胜,应该挺高兴的吧。”
然后何念在那傻乎乎的哦哦哦哦。
林予又拿了片薯片,突然反应过来。何念和沈明承都是T市棋校一队的,那不会.....
“你是不是喜欢沈明承?”
何念一愣,然后狠狠地敲了林予一下,把那包薯片抢过来,往自己嘴里塞了两片,说:“谁喜欢他。”
林予戏谑的看着她。
何念也不顾刚才那句话打脸,开始痴痴的回忆,“我今年上5段之后,就从二队到了一队。沈明承不是也在一队嘛。感觉这大半年和他同班,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沈明承确实很出众,是属于那种在人群中能让人一眼看到的人。沈明承的五官很立体,但是没什么表情;声线很好听,但平时话也不多,给人感觉挺不好接近的。这种距离感再加上大满贯的光环,整个人有点被神化的感觉。
何念的眼光挺高啊。
林予想起了林可鸾“感情的都是聊天聊出来”的理论,说:“那你平时在棋社没和他多聊聊?”
何念恨恨的又抓了个薯片,说:“他那千年冰山,一共能和人聊几句啊。并且人家比我大一年,看我都跟看小妹妹似的。”
林予说:“小妹妹好啊,让人容易有保护欲。”
“快算了吧。”何念把薯片塞回林予怀里,“我感觉,这就是场没有结局的单恋。沈明承现在已经初二了,明年初三,估计就不来下棋了。我俩又不是一个初中的,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估计马上就要在失散在人海中了。”
林予突然想到她和梁易旭。他俩的渊源堪称是剪不断,理还乱。林予心里莫名有了些小庆幸。
林予说:“你可以主动问沈明承要联系方式啊,加个微信,要个qq号啥的。”
何念叹了口气,说:“他自带拒人于千里外的气场,我可不敢主动往上凑。并且我和他一共没说过两句话,这么突然问人家要qq要微信的,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想干什么。”
也是哎。
林予实在不是个情感专家,不知道如何为人家排忧解惑,只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何念耸了下肩,说:“随缘吧。”
随缘。
爱情,的确是一件很容易让人相信缘分的事情。
“咦!”何念一把捞起手机,“别吃了别吃了,对局表出来了。”
刚才两人还在各自惆怅,这会儿,紧张感一下子上来了。
昨天因为输了一盘,林予的台数往后了一点,在第31台。
还是前50台,还要拍表。
何念昨天也输了一盘,是第三盘输的,在第36台。
对局表既然贴出来了,比赛也马上要开始了。两人便不再逗留。把那包吃了一半的薯片放在桌子上,和何爸爸何妈妈说了再见,然后挎着胳膊,一起下楼去会场比赛了。
顺便去看她们的男人。
昨天首战失利,已经输了一盘了,如果再输一盘,那么前十的那份奖金估计就悬了。
钱啊,钱当然要拿啊。
但是,有件事情比钱更重要。
梁易旭的发挥一直很稳定。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盘棋时,梁易旭除了在下午的第1轮,也就是全部比赛的第7轮,败给了和他同棋社的师哥褚熵,此外再无败绩,位次一直在前5台转悠。
想要和梁易旭一较高下,林予就不能再输了。
今天林予的发挥还算稳定,一路连胜,慢慢地又回到了最前面。
然后到了今天的最后一轮。
第7轮赢了梁易旭的褚熵同学,在第8轮败给了沈明承后,第9轮,坐在他面前的,是我们的林予同学。
和站在林予背后的梁易旭同学。
褚熵戏谑的看着梁易旭,说:“你不会要让人小姑娘帮你报仇吧?”
梁易旭的手搭在林予的椅背上,俯身,在林予身旁,和对面的褚熵说:“熵哥说笑了,咱才是一家的。”
褚熵表情惊愕。
梁易旭拍拍褚熵的肩膀,“熵哥,不用手软,甭担心把这个小朋友弄哭了。”
林予伸手要去打梁易旭,“谁是小朋友!谁哭了!”
梁易旭轻巧一挡林予的手腕,然后顺势压下。
林予手腕吃痛。抬眼,狠狠地瞪着梁易旭。
梁易旭勾了下嘴角,走了。
林予低头看了下手腕。梁易旭出手一向有分寸,倒也没啥事。
这时,对面的褚熵说:“你们认识?”
林予抬头。“是,我们是初中同学。”
褚熵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褚熵又问:“据说,你昨天,只输给沈明承半目?”
林予看着褚熵,轻轻笑了下,说:“半目也是输。”
褚熵心下了然,这个女生,能坐到这个台次,绝非爱哭的小朋友之辈。
第9轮开始的时候,外面的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局至中盘时,褚熵一招棋考虑有失,漏算了一步。林予当然也不和褚熵客气,借此机会步步紧逼。
褚熵不甘就此大江东去,开始力挽狂澜。林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给褚熵可乘之机。
不知不觉,整个会场就剩下褚熵和林予这台棋没下完了。组委会的裁判,还有一些棋手,远远近近的围在这台棋周围。
林予不知道,梁易旭会不会在这些人里。
林予没有抬头去看。
过了一会儿,一阵突兀的香水味飘来。林予一愣,抬头,看到林可鸾裹着大衣,大衣下漏出礼服的裙摆,摇曳生姿的向林予走来。
林予心里飞过一群乌鸦。
但是林予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投入到棋局当中。
褚熵一直追的很紧,林予不敢松懈。
最后一子落下,这盘棋结束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水平,不用裁判点目,大家心里都能算出谁胜谁负。只是在比赛场合,裁判点目这种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所以结果出来,林予两目半胜,周围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是可鸾妹妹,就......
“哇,林予,是你赢了吗?真的吗?哇哇哇!太好了!恭喜恭喜!......”
林予知道林可鸾是真为自己高兴,但是可鸾妹妹,对手还在这呢,你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
下围棋,是一件亦敌亦友的事情。一般赢的时候,出于对对手的尊重,和珍惜这个相互切磋的过程,是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所谓胜方的优越姿态。像这种赢棋之后“啊啊啊耶耶耶”的做法,是刚入门的小朋友常做的事情。
林予也不收棋了,站起来,把林可鸾扑腾乱颤的两只胳膊收束起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嘘。”然后又坐回去,继续收棋。
林予指了下林可鸾,和对面的褚熵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堂妹,林可鸾。”
褚熵倒也大度,对林可鸾点了下头,说:“你好。”
林予看向林可鸾。林可鸾也是有眼色,识大体的,对褚熵也微微点头,说:“你好。”
林予也不再刻意找话来化解尴尬,利利落落收好棋,在对局表结果旁签好字,然后拿上椅背上的大衣,挎着林可鸾往外走。
林可鸾却停在原地,看向林予身后。
林予转头。
是梁易旭。
林可鸾犹豫的说:“那是不是......”
那是不是谁啊那不是。林予想起了林可鸾对押着她去和梁易旭聊天的有着巨大热忱,果断的拽着林可鸾转身,二话不说开始往会场门口迈大步。
“哎你一等。”林可鸾还想着回头,“那是不是梁易旭啊。”
林予只给林可鸾看过梁易旭的照片,还是有点机会能把林可鸾蒙过去的。“梁什么易旭,人家的棋早下完了,早回去吃晚饭了。”
林可鸾这么心急火燎的往外走的样子哪里能蒙的过林可鸾,林可鸾开始试探着乱叫:“梁易旭~”
林予大惊失色,一把揽过林可鸾的脖子,把她往外拖。
“哎哎,你轻点,这是礼服,小心别起褶了。”
礼服?林予开始闪电漂移转移话题。“为啥要穿礼服?今晚又咋了?”
“大姑在群里发消息了。今晚X国某集团掌门人,就是咱爷爷那个传说中的大学同学,带着夫人孩子专程来给咱爷爷贺寿。人家那么给咱面子,咱也要给足人家排面啊。”
不过这么大的人物,像这种跨国行程不该早就安排好了吗?
林予头大。
“这么说,我也要换礼服了?”
林可鸾说:“是啊是啊,你的礼服就在车上,你赶快换上。咱应该能早到点,到时候你再赶快补补妆吹一下头发。”
林予比了一天赛灰头土脸的,哪是这么分钟就能收拾好的。
不过那个外国老头来的这么突然,应该没有媒体事先知道消息吧。
哎,算了,有就有吧。林予也不具备什么头条资质,估计也没人拍她。
虽然话题转移成功了,但,又要去这种宴,林予实在高兴不起来。
马上要出酒店大厅的时候,林予往身后看了一眼。二楼比赛会场门口,还有不少人。
林予没来得及看清,那里面有没有梁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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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涉世家》:汉代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所著《史记》的第四十八篇,是秦末农民起义领袖陈胜、吴广的专记。文中所引用的“苟富贵,无相忘”出自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