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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传四 克隆

等方明瀚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妹妹抱着团东西一个人傻笑的场景。走上前去,才发现她抱着的是个婴儿,有些吃惊,正准备说话,小院的门开了。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笑道:“来了怎么不进来,让奶奶白担心了。”

“奶奶,小醒捡了个孩子!”方明瀚激动道。

“哦?”老夫人看向孙女。

方醒这才回过神,抱起女婴朝老妇人走去。

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抱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婴儿走路委实让人担心,但她走得很稳,又令人安心。

“奶奶,我想养她。”虽然用了“想”字,但神情很坚定。

老妇人看着小孙女严肃地说想养孩子有些好笑,也有些疑惑:“从哪儿捡来的孩子,该不会是不小心被父母落”声音在看到婴儿的样貌后戛然而止,手中的拐杖落地,身体跟着向后倒,立马被身后的老佣人扶住。

她站稳后急走向前,仔细打量女婴,伸手欲摸那张记忆中的脸,脸上浮现出怀念又哀伤的表情,却在看到女婴手臂上那块儿月牙形状的胎记后,神色大变。

震惊了两秒,再看向女婴时已是面露厌恶,强忍住作呕的欲望说:“醒醒乖,把她放下,到奶奶这儿来,”又对身后的佣人说:“去叫老头子。”

“奶奶,她被父母扔了,我要让她做我妹妹,我养她。”方醒丝毫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哪怕方明瀚一直在身后拉她衣角,她也没在意。

老妇人显然极其宠爱自己的小孙女,听她这么说也是好声劝道:“醒醒,这个孩子不是弃婴,她的父母急着找她呢,奶奶帮你把她还回去,啊,听话。”

方醒犹豫不定,低头,那双紫色的眼睛看着她,无辜又迷茫,心下一横,抱紧她转身向外跑,边跑边喊:“我不管,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她就是我妹妹!”

老妇人想拦住她,却有心无力,皱了皱眉头,扶额道:“瀚瀚,去追你妹妹,别让她跑得太远。”

方明瀚应了声是就跑去追,身后老妇人在原地摇头叹息。

这边儿方醒已经跑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半人高的灌木丛,她钻进去绝不会被人发现。

黑暗中,女婴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她便放下心来,集中精神,心中默念:“小黑,小黑,你在吗?”

【别叫我小黑】

一道雌雄莫辨的低哑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别计较这个了,你快看,这是我妹妹,是不是很可爱?”

【妹妹?捡来的,哦不,是你抢来的妹妹】

方醒脸一红,恼羞成怒:“你,你一定是嫉妒我有妹妹你没有!”

【我嫉妒你?呵,我三岁的时候】还准备说什么却又突然止住。

【算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与我无关,没事别烦我】就此安静了。

哪怕是出生以来就一直陪着她的小伙伴的嘲讽,也没能浇灭她对妹妹的热情,没人陪她说话后,她又兴致勃勃地跟跟新到手的妹妹聊天。

“妹妹,我是你姐姐方醒,你有没有名字啊?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啊,你这么小小的一团,就叫你团团吧,方团团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哈哈,团团妹妹......”

而方家另一边的气氛就没这么温馨了。

方明瀚满大院跑遍了都没找到妹妹,于是回到了奶奶的院子,听到屋内有些激烈的谈话。

“......”

“你是说,那个女婴和阿娇小时候一模一样?”

“紫色眼睛可以是巧合,毕竟天底下不止阿娇一个紫瞳,五官相似可能是意外,毕竟婴儿的相貌都差不多,但就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样你觉得这可能吗?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的了尘大师是个高人,还救过我一命,他说阿娇短命我能不信吗?三年前你把醒醒抱回来过继给天御的时候我就猜到阿娇出事了,”顿了顿,声音有些呜咽,“阿娇生日那晚你在书房抽了一宿的烟,「寿止而立」,刚好三十,我能不知道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闺女儿命不好,如今能留下醒醒陪我我已经知足了,但你们为什么要弄出那么个东西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会开心吗?她只会让我恶心!我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克隆出的玩意儿也配代替我女儿?!”

“不是,那个克隆人真不是我弄出来的!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阿娇也是我女儿,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去取代她!”

“那还能有谁?早就听说苏敖之投资的那个实验室项目就是有关生物基因学的,你和他合伙骗了我三年,还不能合伙造个假货出来?”

“你听我解释,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还有苏敖之那小子,全天下就他最不可能做这种事,他对阿娇怎么样咱们有目共睹,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饶不了那个主谋!”

“行,我就信你这一回,是谁做的我们慢慢查,但眼下那个克隆体你准备怎么处理?”

“听你的意思,小醒对她很上心?”

“何止上心,简直像被灌了迷魂汤,非要认她做妹妹。”

“现在那个克隆体在小醒那儿,我们先找到小醒再说吧。”

“我让瀚瀚去找了。”

门外的方明瀚听到自己的名字,推开门,小心道:“爷爷,奶奶。”

屋内两人先是一惊,见只有他一个人,便松了口气,方老夫人招呼孙子进来,问:“醒醒呢?”

“我......我没找见小醒。”

见孙子自责的神情,方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

“方梅。”

“在。”老佣人不知何时走到屋内,恭敬地站在方老夫人身后。

“你去找。”

“是。”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老头子。”

“嗯?”

“联系天御他们吧。”

“已经联系了,应该快到了,”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嗯,已经到了。”

“爸,妈。”不是预料中的声音。

“妈妈!”一旁的方明瀚最先反应过来,朝温婉扑上去,被亲爹拦住,“臭小子,以后别往你妈身上扑,把我小宝扑掉了我要你好看。”

“啊?”方明瀚呆住了,什么?难道......

“小婉,你又怀上了?”方老夫人惊讶道。

温婉笑了笑,“嗯,刚去做了检查才知道已经三个月了。”

“哎呀,怎么这么粗心,三个月了才发现。还有你,三个月正是危险期,你还带你老婆出来乱走。”

方天御有些无奈:“我也不想让她乱走,可她听说您这儿出事了非要跟着来,我也没办法啊。”

“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方天修匆忙从部队请假回来,生怕方老夫人出了什么意外。

方老夫人一想到那事儿,家中添丁的喜悦都被冲淡了,“我也不想说了,等方梅回来你们自己看吧。”然后闭口不言。

方老爷子简单给几人讲了事情的原委。

几人都大吃一惊,才知道方天娇已经去世,哪怕之前有心理准备也悲痛不已。冷静后又很愤怒,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自己亲人刚去世,家里就出现了一个克隆体。

屋里气氛凝固,五岁的方明瀚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安静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方梅抱着已经睡着的方醒回来,方醒的怀里还抱着个女婴,两人的睡颜有几分相似,竟如同亲姐妹。

屋里人看着心情都有些复杂,两个老人看到孙女睡着了都抱着这个“妹妹”,不知该如何处理她;兄弟俩看到那张脸,又忆起已故的妹妹,黯然神伤;而温婉看到女儿抱着的那个克隆体,小小的,联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一时间母爱泛滥,有些不忍心,毕竟孩子也是无辜的,被迫来到这个世界,又将被迫离开。

方老爷子在方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上前,想将女婴从孙女怀里抱出,刚一动,方醒就醒了,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收紧手臂,等她彻底清醒后,警惕地看着众人:“我的,不准碰!”

这下好了,一屋子人都犯难了,别说把克隆体处理掉,这连拿都拿不到手。几人眼神交流了几个来回都拿不定主意,正僵持着,温婉鼓起勇气开了口:

“要不就留下吧。”话一说出口,心中便轻了许多,“先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危险,没有的话就留在方家吧,这样也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主谋,再不济,也能留下当个念想。”当什么念想大家心里都清楚。

温婉的话在方家也是有一定分量的,几人思索了下,也只能这样了。

见没人有异议,温婉对方醒说:“好啦,既然你喜欢就留下吧,给你当个玩伴。现在,你先放开小宝宝,妈妈带她去洗澡澡。”

对于温婉,方醒还是很信任的,顺势放了手,纠正道:“不是宝宝,是团团,妹妹跟我姓,叫方团团。”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方老夫人不赞同:“团团做个乳名还好,做大名不太合适,”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是留作念想,就叫方念念吧。”

方醒不服,但她今天已经让奶奶不开心了,不敢再顶嘴,撇了撇嘴,把话吞回肚子里。

于是,方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员,方醒妹妹——方念念。

四个月后,温婉早产,诞下一个女婴,所幸母女平安。女婴随母姓,取名温明月。

明月是早产儿,自小体弱多病,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宠着惯着,好在没长歪,乖巧懂事。而大她一岁的方念念在方家虽然没被苛刻,但没像对明月那样真情实意,只有方醒对两个妹妹一碗水端的很平,都极其宠爱,走哪儿带哪儿。

刚开始大院里经常能看到一个小萝卜头推着婴儿车走来走去,方明瀚跟在后头,等二妹累了就换班。温婉觉得自己的育儿经验丝毫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每天看着这好笑的一幕。

而无敌联盟的孩子们发现最近老大都不带他们玩了,有些伤心,不过这种日子没过太久,等两个小不点儿学会了走路,方醒就一手牵一个,和一群孩子满大院乱跑。

再过段儿时间,方醒到了上学的年纪,不得不舍下两个小不点儿去幼儿园,上学第一天上午,两个小不点儿哭了又哭,佣人没办法,去请示温婉,结果就是下午把两个孩子都送去幼儿园,见到了方醒,两人这才消停。

从此,方醒上课,她们旁听,老师们见了也是哭笑不得。

再说两个小不点儿,虽然一起长大,却不对付,明明都是乖小孩,凑到一起就开始互掐,方醒只好劝架,方明瀚只知道在一旁看热闹,顺便幸灾乐祸,气的方醒总想在百忙之中抽空打他。

兄妹四人打打闹闹,就这么长大了。

一转眼,方明瀚已经十岁,读小学四年级,方醒八岁,刚上二年级,仍然每天尽职尽责地带妹妹。温明月四岁,乖巧可爱,人见人爱,而方念念五岁,长的与方天娇越来越像,虽然也乖巧伶俐,但方家人看着那张脸分外隔阂,便无意识地忽略了她。小孩子在感情上很敏感,方念念自然察觉到了,性格变得内向,看着很文静。

一切和平有序地进行着,但该来的事情总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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